“萬萬不可!”兩旁軍士見黑子欲要朝僵尸而去,趕忙將其攔了下來。
黑子卻一根筋,鐵了心的不管不顧,只是往前沖,忽然一雙大手從身后將黑子牢牢鉗住,再也動彈不得。
黑子一見自己受制,回頭看去,原來這把住自己的人正是這驃軍士的首領,只見他劍眉一挺,對著黑子道:“小朋友你莫要著急,我來問你,那個孩子可是你的朋友?”說完下巴抬起,對著大栓方向點了點。
黑子道:“快放開我,我要去救他,你快放開我!”
那城衛軍首領見黑子態度堅決,心有所感,回身對著眾軍士道:“一個小娃娃都不畏艱險,去救自家兄弟,我們身為一名士兵,保家衛國便是我們的責任,如今鄉親父老有難,我們怎能作壁上觀?就這般放任這些妖魔胡作非為,我們的父母妻兒都將遭到荼毒!即使我們現在僥幸逃生,來日待得我們也化作一把黃土,到了陰曹地府又有何臉面去見枉死的家人?!”
說到此,眾將士都覺心中有愧,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那首領見自己的話初現效果,又添了把火,只見他抓起自己的一撮頭發,抽出腰間長刀,“唰”的一聲手起刀落,狠狠的將頭發割了下來,口中道:“不膽怯,不畏戰,好男兒當如是!我姜伯超在此立誓,若不將這群妖穢趕出清章,有如此發!”
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眾人見他割發代首,一時驚懼不已,俱是欽佩其膽氣意志,一時軍心又起。
正這時,參軍對著清章城城衛軍首領姜伯超行了個軍禮,大聲說道:“統領,您要準備的東西已經齊備。”
姜伯超點頭道:“將那污穢之物拿來我看。”
參軍連忙叫人準備,不多時,從這群軍士后面抬出來三個大缸,缸中滿是鮮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姜伯超將黑子推給參軍,叫參軍抓牢了他,隨即拿起缸里的大瓢,舀出滿滿一瓢的血液,向前走了幾步,猛地將血從瓢中潑出,灑在不遠的一個僵尸身上,直撒的他滿臉滿身都是鮮血,模樣可怕的很。其實他姜伯超也是沒底,不知這法子靈是不靈,亦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眾將士也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個被血潑過的僵尸,想等待奇跡的發生。
這狗血還真沒讓姜伯超失望,只見那鮮血淋漓的僵尸忽然尖叫了起來,叫聲不堪入耳,難聽極了,再看他的皮膚之上竟冒起了陣陣黑煙,本平淡至極的面容上霎時猙獰起來,四肢亂顫,好似極為痛苦,那一副僵硬得身體倒在地上,竟然蜷縮在一處,發出“咯咯”的響聲。
那僵尸顫抖了一會兒,便不動了,待黑煙散去,眾人仔細一看,這僵尸已變成一具木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想是徹底的死去了。
也不知是誰見此一幕忽然歡呼了起來,緊接著整個城衛軍都大喜過望,興奮不已,“有效,有用,有救了”之聲此起彼伏,統領姜伯超也很是滿意,對著參軍點了點頭,大聲道:“好,斬妖除魔的時候到了!眾將士聽命!命你們各領血水,灑在周身武器之上,給我狠狠的殺,將這群僵尸殺出清章城去!”
眾軍士士氣又升,齊聲高叫道:“殺出清章城,殺出清章城!”喊罷各個手持長刀,圍在木桶前,將血水淋在自己身上,怒號著朝僵尸們砍去,這狗血果有奇效,剛剛還刀槍不入,堅逾鋼鐵的僵尸,在淋了狗血的鋒利軍刀面前仿佛不堪一擊,有如土雞瓦狗一般,兇惡無敵之名再不復存。
見城衛軍發威,已能控制住局面,有躲起來的膽大百姓從家門探頭出來,見城衛軍猶如猛虎入羊群,將禍害百姓的僵尸斬殺,真是大快人心。
可有人歡喜便有人愁,愁的人并不是這群僵尸,只因這僵尸哪里還有思維?反倒是一旁被制住的黑子,此時的黑子滿臉焦急,眼神從未離開過那個小僵尸,口中不住大喊著:“大栓,大栓你快醒醒啊!”
制住他的參軍見黑子真情流露,也動了惻隱之心,他嘆了口氣,對黑子道:“你的朋友已經回不來了,他已經變成了僵尸,我見書上說,若是尋常人成了僵尸,那便如行尸走肉,只剩一具皮囊,再也認不得親人朋友,只知食人血肉罷了。”
黑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叫道:“不,不會的!大栓,是我啊!我是黑子啊!”他怎么也不相信與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大栓會變成僵尸,言罷又四肢瘋狂亂擺,掙扎了起來。
參軍見黑子執迷不悟,猛地給了黑子一記手刀,砍在黑子肩膀,將黑子打暈了過去。他搖了搖頭,無奈嘆道:“你這孩子,小小年紀便要痛失親友,這一幕還是不叫你看到的好,哎。”他將黑子交給身后軍士道:“好好看住了他。”
忽然,參軍靈光一閃,對著統領姜伯超說道:“統領,看這小孩兒的朋友變成僵尸,我在想,之前城中百姓屢有失蹤,會不會......”
姜伯超聞言眉頭一皺,面現痛苦,沉重道:“我亦知此事來的蹊蹺,怎么突然會有這么多未知之物大舉進犯我清章城。可無論怎樣,也不能叫他們再禍害城中百姓,如此只有對不住他們了。這般給他們一個痛快,也許也是他們想見到的吧。”姜伯超說著,閉上了雙眼,不忍再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說這狗血一招初見成效,僵尸的數量正急劇減少著,正這時,忽的從城門外傳來一聲長嘯,又有一批僵尸從城門里涌進城來,這批僵尸身手敏捷了許多,手中多了些兵刃,五花八門,好似還有武藝在身,也不再懼怕狗血之物,瞬間將情況反轉,城衛軍連連失去幾十員好手,直被打的節節敗退,死傷慘重。
只見這批僵尸打頭的那個手持一把短刀,刀影閃沒間便能帶走一條城衛軍的大好性命,端的是狠厲非常。
若是此時黑子清醒,定會叫出聲來,不為別的,只因這人他也識得,便是那失蹤多日,曾與黑子有過一面之緣的御賜四大教頭之一,明河宋家莊無影刀宋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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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極西之地,有一山,山名玉蔥,山上有一古老門派,叫做陽清派。
此時的陽清派大殿內,跪著兩個人,正是那前大興國師武相,和他新收的徒弟徐陽泰,只聽武相開口道:“參見掌教真人!”說完了還不忘拿眼斜了下身旁正看著大殿四周發呆的徒弟,小聲道:“陽泰!還發什么愣呢!快點兒拜見掌教!我剛才是怎么教你的!”
那發呆的徐陽泰頓時醒悟,忙對著殿上磕頭道:“參見掌教真人,參見掌教真人。”
威嚴的聲音從殿上響起:“免了吧,都起來說話。”
待得二人站起,徐陽泰沖著殿上仔細一看,原來殿上坐著的乃是一名老者,他須發皆白,身穿素色道袍,頭上挽著發髻,可面上卻無多少褶皺,長著一雙丹鳳眼,留著一道美髯,威武的緊,他便是這陽清派的掌教,無樂真人。
無樂真人打量了一下徐陽泰,朝武相道:“武相,他就是你收的新徒弟?”
武相連忙點頭回道:“不敢欺瞞掌教,他便是徐上進,我已收他為徒,取第五十四代弟子陽字,名徐陽泰。”
無樂真人微微點頭,又道:“我見他資質平平,悟性亦是不高,遠沒有你信上所說的大好根骨,你可能為我解惑?”
武相道:“吾常得掌教教誨,莫不敢忘,記得那日掌教著我去做那國師之時,曾對我言,若碰得那良田美玉,可以引其入門,教授法術,也好振興我陽清派。”
無樂真人滿意的道:“不錯,我確是說過。”
武相接著道:“弟子剛見到陽泰時,亦是與掌教一樣,只覺他這孩子資質一般,僅是有那兩三分靈根罷了,是以也未加重視,便隨隨便便授了他一道淺顯的入門口訣,就再未理會。可沒想到,一夜過去,到得第二日,我再見到陽泰,他真叫我大吃一驚!”武相說的羅嗦,還做了個話坑,吊起胃口來了。
無樂真人沒說話,也無不耐煩,只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武相咽了口唾沫道:“他已于一夜之間自行修煉,沖破練氣三關,直到練氣期巔峰,只差臨門一腳,便可以筑基了。”
無樂真人聞言大驚失色,“騰”的站起來問道:“什么?你說什么?”無樂真人一向恬淡,他修為進境極高,往常從未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
“快,叫這孩子上來,容我一看。”無樂真人又接道。
不止無樂真人如此急躁,殿中諸位長老門人也交頭接耳起來。
這修仙界的資源越發匱乏,弟子也一代不如一代,若是此時被他陽清派出了個天才修士,迅速崛起,待得他們老一代或飛升,或仙去后,這天才修士便可撐起陽清派,不叫他陽清派在修真資源分配上落了下乘,有了資源,才可以培養出更多人才,讓門派得以延續。
不說大殿眾人焦急萬分,他武相心中可是苦的很,真想給自己個嘴巴:沒事兒我賣什么關子,這下可好,話還未說完,便叫掌門人急不可耐,欲要看看陽泰到底修煉到何種水平了,可真正的情況是,陽泰筑不了道基啊!
武相苦不堪言,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道:“啟稟掌教真人,陽泰他......他還未有筑成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