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揚懲兇
叮咚…叮咚…
山洞中的水滴不斷向下滴落,擊打在巖石上,它們一邊飛濺向周圍,一邊發(fā)出悠揚的旋律。在這寂靜的山洞中,它們似乎在默默的感嘆著時間的流失。
此時,在這座山洞中,有個渾身落滿塵土的人正盤坐在石臺上,他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塑那樣和石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這個人正是陸臨,在拿到玉簡之後,陸臨在陸府小住幾日後便重新來到後山石洞中潛修,此時外面已經(jīng)是春天了,除了過年時回過一次家之外,陸臨已經(jīng)在這裡修煉了六個月。這六個月的時間裡,陸臨一直在積蓄丹田中的靈氣,因爲他想讓自己在築基之前有個更好的基礎(chǔ)。
“終於,壓制不住了。”盤坐在石臺上的陸臨突然睜開眼睛:“突破吧,築基期。”
話音剛落,只聽見寂靜的山洞中突然傳出一絲微弱的咔啪聲,在這微弱的響聲之後,山洞中的靈氣形成一個以陸臨爲中心的漩渦,它們就像沙漏中的流沙那樣不斷灌進陸臨的身體裡。而陸臨這時候也格外享受這種靈氣淬鍊身體的感覺。
此時的山洞外,霧氣匯成龍捲風的形狀包裹著整個山洞,足足一刻鐘的時間,這些霧氣才悄然散去,如果此時有修士經(jīng)過這裡的話,那麼他一定會認爲這裡有世外高人在潛修,它們一定不會將這種天地異像和剛從山洞中走出的陸臨聯(lián)繫在一起。
看著湖邊已經(jīng)抽出翠綠色嫩芽的樹枝,陸臨一邊清理著污垢一邊感嘆著:“沒想到在我的筋脈外層居然會有這麼多雜物,不知道之後的修煉中會從我的筋脈裡煉出多少髒東西。”
進入築基期的過程便是對身體筋脈的第一次清理,而清理筋脈的力量便是適才天地之間磅礴的天地靈氣。如果那些靈氣全部注入剛剛築基的陸臨丹田中,那他的丹田不被撐爆纔怪。
一番清理之後,陸臨感受著丹田中充裕的靈氣,此時他的丹田裡,靈氣已經(jīng)不再是分成一小團一小團的樣子,這些靈氣匯成一大團靈氣充斥著陸臨三分之一的丹田,此時陸臨感覺自己的丹田也變大了幾分。
躺在湖邊的巖石上,陸臨享受了一陣早春溫和的日光後從山洞中拿出了那炳殘劍。
看著依舊鋒利的殘劍,陸臨運轉(zhuǎn)靈氣施展著柳葉劍法。
撩劍,劈劍,遊身掃劍。
一氣呵成,孤葉飄飛式在靈氣的支持下變得更加飄渺。
平劍於頂,左右旋劍,手部震顫,出步刺劍,氣隨劍動,隨刃而行。
一動一靜之間,陸臨手中的長劍發(fā)出刺耳的破空聲,在這一刻,林間的飛鳥都被驚的四散而去。
收起殘劍,陸臨感嘆到:“看來修爲變高之後,我的劍招也更具破壞力。”
一邊說,陸臨一邊從包裹中取出了父親珍藏多年的那兩本秘籍。
看著秘籍上被烈火焚燒而變得殘破不堪的封面。陸臨的眼前彷彿看到了那個奮不顧身從火光中搶出秘籍的父親。
翻動著柳葉劍法,書頁發(fā)出的嘩嘩聲似乎在講述著它的歷史,講述著那種深藏在土壤中多少年而生出的孤獨和寂寥。
隨著嘩嘩聲的停止,陸臨翻到了劍招的最後一式——葉舞蒼天。
“倒掛劍鋒,急轉(zhuǎn)劈劍,掃劍三匝,震劍胸前。”
一邊看著功法中的演示動作,陸臨一邊在腦海中繼續(xù)推演著那片柳葉的軌跡。
因爲是最後一式劍法,陸臨心想這一式應(yīng)該會比較困難,想到這裡,陸臨小心翼翼的將秘籍收藏好之後又拿起了殘劍。
首先完成了前兩式,緊接著,陸臨倒掛殘劍向上撩去,剛撩到一半,陸臨劍招急轉(zhuǎn),變撩爲劈,緊接著,陸臨順勢將殘劍掃向周身三圈,最後,陸臨將殘劍收在胸前不停的震顫著殘劍。
一邊又一邊,與其說陸臨在施展劍法,倒不如說他正在演繹著柳葉的一生。而在演繹的過程中,陸臨總感覺這套柳葉劍法似乎缺少了些什麼。
“先是一片柳葉從樹枝上墜落,隨著清風,柳葉飛上天空又落向地面,在空中飛舞的葉在不斷旋轉(zhuǎn)。這三招劍法都在詮釋著柳葉的孤獨,可當落葉舞動到最瘋狂的時候,劍招突然戛然而止,這究竟是爲什麼?”
腦海中的落葉就像一位諳熟音律的琴技的樂師,它用自己的動作撥動著孤獨的琴絃,而在孤獨達到最盛的時候,琴絃突然不再發(fā)出響聲,一首流傳千古的絕世妙音戛然而止。
突然,陸臨眼前一亮:“對!也許這本秘籍只是殘卷,我總感覺它不應(yīng)該只是黃階下級。如果它只是黃階下級,那我怎麼可能依靠它在戰(zhàn)天蠍虎的爪下逃生。”
想到這些,陸臨不再多想,將精神潛入瀾滄劍法的玉簡,陸臨不斷感受著腦海中劍招變換之間的那種澎湃之感。
“看來,瀾滄劍法必須在不斷的搏殺中才能修成,平靜之中怎麼能夠?qū)Ψǖ臉O限突破呢?”收起玉簡,陸臨笑著說。
不錯,這套瀾滄劍法正是在不斷挑戰(zhàn)中修習(xí)的劍法,也唯有在不斷的挑戰(zhàn)中,才能夠不斷的突破自己修爲的限制。
也正因爲能夠在戰(zhàn)鬥中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這套在攻擊與防守上都一般的劍法纔會被定爲黃級上階。
看著湖邊煥發(fā)勃勃生機的景象,陸臨心中也牽掛著自己的親人們。
“是時候回去看看了。”收起石動裡的東西,陸臨趕回了風揚城。
春日的風揚城是那樣的迷人,冬去春來,風揚城中的集市也熱鬧了起來。
看著夜裡燈火闌珊的街道,置身其中的陸臨感受著普通人的安逸。
看到依舊在街邊賣柴火的年輕人,陸臨回憶起了前世的自己。如果這一世沒有進入陸家,沒有踏上修煉的道路,自己也會這樣渾渾噩噩的直至終老吧。
想到這裡,陸臨望著望著眼前不斷來往的普通人暗歎到:“在我眼中,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在其他修爲高深的前輩眼裡我又是什麼?也許還不如普通人,我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自嘲的苦笑一聲,陸臨繼續(xù)在這繁華的街道上散步。
“小子!你哪裡跑!”一聲大喝,一衆(zhòng)兇神惡煞般的僕人追捕著一個落荒而逃的孩子。
看著身後不斷逼近的一衆(zhòng)惡奴,這個孩子只能在人羣中不斷的閃躲逃避。此時正巧有個孕婦經(jīng)過,他從孕婦身邊躲開了他身後的惡奴。
“媽的!滾開!”只聽見嘭的一聲,這個面容冷酷的惡奴一掌就將孕婦推倒在旁邊的餛飩鋪中。此時的孕婦捂著肚子直叫喊,她的頭上也因爲碰到餛飩攤的桌子而鮮血直流。
看著眼前的一幕,陸臨彷彿看到了前世那個備受欺凌的自己。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憤怒的陸臨大喝一聲,緊接著,陸臨拔出殘劍向那個惡奴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陸臨的長劍刺穿了惡奴的左臂,只聽見哎呦一聲,這個惡奴便捂著流血的傷口跪在地上。
看著受傷的惡奴,大街上的百姓突然四散而逃,而見到這裡的狀況,一旁的幾個惡奴撲了過來。
看著手持殘劍的陸臨,一個惡奴見這個少年很是面生。不過既然能夠傷到他們的人,這個惡奴恭敬的說:“不知閣下是誰,在下是梓潼閣的林大彪,今天林家在這裡辦事,還請閣下給林家一個面子。”畢竟自己眼前的少年伸手不凡,林大彪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出什麼差池,否則自己難辭其咎。
而這時,剛剛逃跑的孩子突然跑到陸臨身前帶著哭腔說:“哥哥,小毛求您救救我們吧。不然他們會把我們關(guān)進黑屋子裡讓我們互相殘殺,求您救救我們吧。”
過了一會,眼看陸臨沒有反映,林大彪突然大喝到:“兄弟們,抓住那個小子!”只見話音剛落,一衆(zhòng)惡奴突然撲向陸臨身前的孩子。
“我讓你們動他了麼!”陸臨突然眼睛佈滿紅光,望著一衆(zhòng)惡僕大吼到。
聽到陸臨的話,林大彪突然喊到:“小子!別不識擡舉!膽敢得罪林家!在這風揚城中你還不是個數(shù)!”說完,這個大漢提起重劍就向陸臨刺來,一衆(zhòng)惡奴見林大彪動手也跟著一擁而上。
看著這些瘋狗一樣的惡奴,陸臨佈滿血絲的眼睛閃過一絲淚光:“小毛!哥哥現(xiàn)在有保護你的實力了!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好好看著啊!”
只見這時候,陸臨手中的殘劍飛速使出孤葉飄飛式,噗嗤一聲,衝在最前面的惡奴從天空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還在向前奔跑的身體,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身首異處。
“死吧!”陸臨暴喝一聲衝進惡奴羣中不停刺出殘劍,只見一道道寒光閃過,惡奴們紛紛躺倒在血泊中。
眼看自己的手下都被陸臨屠殺一空,林大彪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會有活過明天的機會,看著陸臨的背影,滿臉鮮血的林大彪惡狠狠的瞪著陸臨大喊:“小子!既然你不給我留活路,你就休怪你爹我不客氣了!”高舉長劍,林大彪朝著陸臨單薄的身影就是一招力劈華山。
只見這時候,陸臨的氣勢突然爆發(fā):“王八蛋!敢侮辱我父親!”此時陸臨扔掉長劍,猛地一躍,陸臨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衝向天空中的林大彪。
還沒等林大彪反映過來,陸臨凝聚著靈氣的拳頭已經(jīng)扎進了他的心臟。
看著林大彪,陸臨宛如嗜血修羅一般冷靜的說:“知道麼?我這輩子最恨別人侮辱我的父親,不管是這一世的還是前一世的。”說完,陸臨使勁一握手,只聽見嘭的一聲,林大彪的胸口像紅色的煙花突然炸裂,漫天的血霧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雖然看著陸臨的樣子很害怕,那個叫小毛的男孩還是硬著頭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哀求到:“哥哥,求你救救我們吧。”
“小弟弟別怕,告訴哥哥梓潼閣在哪裡?”看著小毛,陸臨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般溫柔的說。
“就在前面左轉(zhuǎn)的路口。”一邊說,小毛一邊指向燈火昏暗的那個路口說。
提起小毛,陸臨飛速向著梓潼閣的方向奔去。
看著眼前氣派的梓潼閣,陸臨半信半疑的破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梓潼閣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酒樓,唯一讓陸臨感到疑惑的就是這裡居然很早就打烊了。前前後後轉(zhuǎn)了一圈,陸臨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玄機。
看著四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梓潼閣,陸臨疑惑的向小毛問:“小毛,告訴哥哥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好麼?”
此時身處梓潼閣一層的小毛膽怯的說:“哥哥,我…我是從狗窩旁邊的草堆跑出來的。”
爲了不驚擾到其他人,陸臨快速的擊暈大狼狗之後便順著小毛的指引來到了草堆旁邊。
翻開草堆,陸臨看到一塊裝著鐵環(huán)的木板,翻開這塊木板,陸臨看到眼前有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
讓小毛在草堆中藏好,陸臨一個人踏進了這條潮溼的暗道。而這個時候,陸臨忽然聽到裡面有人和他說話:“我說張老三!你剛剛不是才取了人肉上去麼?足足二百斤都不夠你用啊!怎麼三更半夜的又下來了,不會是給我送人肉包子吃吧?”
循著聲音的源頭,陸臨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他看到眼前一個滿身肥肉的廚子正和僕人打扮的一個留著八字鬍的老頭說話:“林老,這不是上午外面吃肉的人多嘛,就給俺再加上一百斤吧。”
聽到這話,八字鬍老頭生氣的說:“你小子敢跟我林陰做對!如果耽誤了我修煉滴血劍你能負起責麼?老子說五十斤就五十斤,愛要不要!”說完,這個老頭將鑰匙扔給廚子說:“今天他們都不在,要搬自己麻利點。”
聽到林陰的話,張老三趕忙朝林陰背後的暗門走去,將鑰匙插在暗門左上角,張老三便消失在陸臨的視線中,只留下個黑漆漆的門洞在那裡。而此時林陰卻匆匆的走向另外一個路口。
看到離去的林陰,陸臨突然心生一計。
嘿嘿一笑,陸臨朝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