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師兄和我說起的訾蕓郡主嗎?看著倒是挺單純的。” 不知何時,杜蠡風已走到了柳昭身旁。
柳昭不說什么,半晌后道:“正是,她是那昏君的侄女兒。咱們想推翻大紋暴政,看來還需借助她的力量。”
杜蠡風意氣風發地說:“看來老天都在偏幫咱們,讓掌門師兄認識了這位大紋朝第一貴女。而且看樣子,這訾蕓郡主對師兄可是一片癡心吶!”
“其實有些事我不想隱瞞她。可是蠡風,當年若不是幽皇,今日我便是北疆王了。這樣和她,也算得門當戶對。我……”柳昭壓抑著語氣,緩緩言道。
拍了拍柳昭的肩膀,杜蠡風說到:“我明白的,若不是幽皇,以你伊薩國王世子的身份,說不定訾蕓郡主早就是你的妻了。”
“蠡風,前塵舊事不要再提。伊薩國破,再無世子。現在我已是和淵掌門了。這樣的方式,還能遇見訾蕓郡主,倒也是我之幸了。”
“可是師兄,你有沒有想過。訾蕓郡主已經十六歲了。不過是因為宮中事務繁雜,需她打理后宮她才一直未嫁。那暴君說過,待訾蕓郡主十八歲之時,就會為郡主挑選郡馬。”
“這便是我疏遠她的原因,我不能愛上她,耽誤我的復仇大業。” 柳昭恨言。
“可是師兄,依我看這一劫你逃不脫了。那訾蕓郡主對你,當真是癡意纏纏。你難道就真的不會動搖?”
柳昭搖了搖那羽扇,道:“我不想耽擱她,必要時我揮劍斬情絲,與她說清楚。”
“但愿吧,希望師兄還是要以復國大業為重。蠡風先告退了。”說罷杜蠡風走出了和風亭。
杜蠡風走后,柳昭呆呆地立在原地,心下卻是在想: 這般利用訾蕓郡主對自己的一片癡心,究竟是有幾分對?幾分錯?
可是當年之事。紋幽皇率領幾十萬大軍一舉攻滅了伊薩國,數以萬計的北疆百姓流離失所。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邊馬車上,我卻是不知道這些的。此刻,我只一壁默默地靠在車上閉目養神,一壁在心里想著事情:既然在和淵派不曾問到什么,那還能去尋求誰的幫助呢?
于是乎心下這樣想著,腦中果然浮現出一個人來。
我便是伸手拍了拍馬車的車壁,對隨侍在側的魚魚說:“不要忙著回府去,先去一趟弱水樓。”
“郡主,現在已經不早了!您合該回府休息的,這去弱水樓也不急在一時三刻。”魚魚擔心我的身子吃不消,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如此勸到。
“不。這件事情若是弄不明白,你覺得今天晚上我會休息得好嗎?去一趟吧,我保證,會有結果的。”
見我態度堅決,勸不住我。魚魚只能依了我,對車夫吩咐道:“轉個道吧,先不回鸞虞閣了!去弱水樓。”
片刻后,馬車停了下來。我急急從車中鉆出就進了弱水樓中。那招待我的店小二與我已是極熟的了,我卻顧不上與他多說什么。只是交代了句讓他去請弱水公子過來,就急忙上了二樓的雅間里。
等了一會兒,才看見一個身著藍色團花絲綢長衫的男子上了雅間。這男子身量修長,容色更是俊逸不凡。這便是弱水公子段存闊了。他緩緩走到我面前,在我對面的椅上坐下了。
他神色有幾分倦怠,懶懶地搖著手中的折扇,漫不經心的問我道:“看你這急急忙忙的樣子,今日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想不通的,來說說。我且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掉這事!”
我看見他一副松懈樣子,只得開口道:“瞧你這幅樣子,弄得好似對什么都不關心一般!這啊,卻是叫我不好意思開口麻煩你了。”
“你我之間總是互相麻煩,也不是一兩次了!怎么,我們大名鼎鼎的訾蕓郡主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問到,邊說著邊往口中塞了幾粒葡萄,倒是好不正經!
然而此刻,我卻是半點和他玩笑的心思都無。想了一想,我開口說到:“我今日要拜托你的事情,怕是要動用到你的情報組織的。”
聽到我這一番話,他的神情難得嚴肅起來。“什么事啊?竟然要動用到弱水樓的情報組織!”
“我想要知道商后的薨逝以及心夫人的離世與冷宮里的姜氏有無關聯?你可愿幫我查查?”
他沉吟一下,道:“這事情倒也不算麻煩。只是事關皇家秘辛,又無具體線索。可能會過段時間才能有結果。”
聽他這么一說,我便是放下心來,只道:“我也
是不急這一時的,你慢慢查著,有消息了告訴我就好。”
“哦,對了!這天色將黑,要不要試試弱水樓最近的幾道新菜再回去啊?”段存闊一邊替我添了茶水,一邊問詢。
可是一下午皆是坐在馬車里,此刻我并不太餓,于是只婉拒了他的好意,就推說要回府,徐徐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可我竟是未曾注意到,身后一向玩笑人間的弱水公子臉上浮現出一抹落寞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