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沒有生氣,認真的看著吳正問道:“敢問兄臺,何出此言?”
吳正道:“凡是弓箭,一擊不中,就會驚擾野獸,若是人群,則會暴露目標,所以凡是射箭的戰士要求一擊之下就要射殺敵人。箭頭寬闊,造成的殺傷才會強,你這樣的箭頭雖然看上去很好看,傷口太小,卻是難以殺死目標!”
王凡點點頭,只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闭f完王凡繼續繼續鍛造剛才這種箭頭。
吳正一看王凡沒有理會自己,當下生氣道:“喂小子,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王凡還是不溫不火,平靜的看著吳正道:“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綠柳!”
吳正冷哼一聲,看著王凡,總覺得一個男人長得如此漂亮很是別扭,心頭一陣邪火生起,沖過來一把將王凡推倒在地上,罵道:“還敢頂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這一下,嚇得周圍的小孩都不敢出聲了,有幾個膽子小的偷偷的逃走了。
王凡茫然無知的站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好奇的問道:“你是什么人?”
吳正看著王凡傻乎乎的樣子,心中更加憤怒,指著王凡的鼻子道:“我告訴你,我是曾叔的弟子,今日回來不想惹事,但是以后最好也少讓我看見你,免得日后誤人誤己!”
正在此時,曾叔從外面走了回來看到吳正指責王凡的那一幕??墒菂钦撬ㄒ坏牡茏觽魅耍瑓s也不好多說,他看著王凡的目光神色稍微有一點點的黯淡。
王凡雖然失去記憶,卻并不是傻,相反此時的王凡沒有任何雜念,反而心思通透,見微知著的功夫更勝一籌,他笑這對曾叔行禮道:“凡受恩,不能害,今日恥,往日還?!蓖醴策@句話雖然是對所有的人說的,在場的卻只有曾叔和吳正兩個人能夠聽明白而已。意思是今日所受之恩,不能禍及曾叔,但是今天的恥辱,往日必將奉還。
王凡將鐵錘扔在地上,吳正道:“既然你離去,以后就不要呆在城里。”
王凡沒說一句話,徑直走向了城外。卻說曾叔看著王凡走去,嘆了口氣,道:“唉,這么些年你爭強好勝的脾氣怎么也不改一改?”
吳正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道:“曾叔說的哪里話,像這樣的不學無術之人,我見得多了,千萬不要被他蒙騙了。”
曾叔暗嘆一聲,他見過王凡鍛鐵的手法,知道王凡絕非凡人,吳正這么做恐怕絕非善事。
卻說玉芝正準備要來取王凡所做的箭頭,他看見吳正在鐵匠鋪,卻沒看到王凡的身影,就知道事情不妙。便問道曾叔:“綠柳先生呢?”
吳正卻道:“什么先生,不過是個騙子!”
綠柳白了吳正一眼道:“一定是你把人家趕走了對不對?”
吳正一聽立刻跳起來,將王凡鍛造好的細長箭頭拿出來,扔在地上說:“你看看,他給你爹打造的是什么箭頭,我就是看不慣這種人,你最好也離這種人遠點!”
玉芝也被吳正惹火了,她將錢扔在地上,發火道:“我跟什么人來往跟你沒關系,我看著箭頭挺好,我取走了!”
“你!”吳正被氣得說不出來話,曾叔勸說道:“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玉芝我看你先把這箭頭留下,明天我讓吳正重新給你們做新的好了?!?
玉芝蹲在地上,一根根的將所有的箭頭撿起來,道:“不用了,不煩勞曾叔了。”說完就氣鼓鼓的離開了。
吳正指著玉芝的背影道:“師傅你看,這小子才來了幾天,就有人向著他,若是呆的久了,誰還會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
曾叔看著吳正,知道他是在火上澆油,可是說的卻也有幾分道理。曾叔嘆了口氣,拿出眼袋抽了兩口,又道:“先看看再說吧!”
玉芝走出門,一個小孩子站在玉芝的面前說:“姐姐,剛才那個大哥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玉芝看著小孩子手里拿著三支通體用純鋼鍛造的箭支,箭頭的造型同樣是這種狹長的直頭,拿在手中卻并不覺得多么沉重,玉芝問道那個小孩子說:“你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嗎?”
小孩子指著后山說:“知道,他出城去了!”
玉芝踮起腳尖看了看,立刻跑回家去了。
王凡獨自一個人往后山走去,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渾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知道為何,王凡并不覺得記恨吳正,反而覺得此事在正常不過了。他抬起頭來看著彎彎曲曲上山的路,忽然聽見隱約有瀑布的聲音。
王凡循聲望去,之間后山的深處,一條自上而下,一張多寬的瀑布奔涌而下。這瀑布的最上面是終年積雪的雪頂,瀑布是下面融化的冰水。
王凡站在寒潭的旁邊取了一捧水喝,只覺得寒潭的水冰涼刺骨,卻又甘甜濃烈,是上等的寶地。王凡環顧四周,這寒潭的周圍都是峭壁,只有一面是入口,他此時站在寒潭的大石頭上,有三丈方圓,若是搭建一座木屋,卻是一個上等的住所。
王凡站在一顆一抱粗的大樹前,用力推了推,那大樹卻是紋絲不動。突然王凡想起來自己手里的那個柳葉刀,竟然不自覺的拿在了手上。
不知為何,王凡拿著這柳葉刀的時候,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柳葉刀里面隱約有一種自己熟悉的氣息,剛才正是這一股氣息提醒了自己,他上下打量著柳葉刀,自己都不相信這小刀能夠砍斷這顆木頭。
王凡好奇的拿著柳葉刀輕輕的在這顆木頭上劃了一下,那柳葉刀就毫無阻礙的沒入了樹干之中,王凡一愣,他的手在樹木上隨便劃了幾下,就將那根大樹的根部削斷。
王凡立刻躲在一旁,正跟樹木就被倒了下來。
卻說王凡有了這柳葉飛刀的幫助,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將樹木削成一根一尺見方,兩丈多長的木樁子。王凡使了使勁,卻沒有推動,他從地上撿起一根略微粗壯一些的木棍將木樁子撬了起來,那木樁就滾落到了巨石的旁邊。
剩下的就比較簡單了,巖石靠著木樁的那一段有一丈多高哦,他利用杠桿和巖石將木樁子立了起來,王凡站在巖石之上,剛好能夠夠到木樁的頂部,王凡從水里找來一塊大石頭,朝著木樁的上頭狠狠地砸去,整整砸進去了三尺,木樁不能再往下進入的時候,王凡才停了下來。
王凡用了整整一天時間,在地上砸下了四根木樁,然后削了一些木板,用木釘釘在一起,勉強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王凡看著自己的杰作,不由得有些發愣。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對建造木屋的各種手法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所有的辦法一直就在自己的腦海里,自己遇到某種情況的時候,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解決的方法。
王凡躺在木屋里,聽著滾滾如雷的瀑布,心情出奇的平靜。王凡拿起一塊木料,沉思了片刻,突然開始用柳葉刀在上面雕刻著。王凡總覺得自己的腦海里有一個影子,可是每當自己快要看清楚的時候,那個影子就消失不見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王凡手里只拿著一個勉強能看出人形的木雕。
整整三天過去了,王凡晚上休息,白天或者坐在大石頭上發呆,或者不時的雕刻著什么,百無聊賴的打發著時間。第四天的早晨,一個人突然出現在王凡的面前。
玉芝拿著一個小籃子,從里面拿出一壺酒,又拿出四碟子小菜道:“我爹讓我謝謝你!”
王凡接過籃子對玉芝笑道:“謝謝你!”
玉芝說:“你打造的弓箭很好用,我爹說比原來的弓箭能所射出五十步,而且畜生中箭后血流不止,一路順著血跡就會找到?!?
王凡靜靜的聽著,玉芝說:“我希望你能回到曾叔哪里,我把這件事情跟大伙說了,大家也想請你回去鑄造。”
王凡搖了搖頭,他是絕對不可能回去的。玉芝懇求道:“其實你不了解吳正,他性格比較直率而已,曾叔也想請你回去?!?
王凡堅決的說:“我是不會回去的。不過你要是能幫我弄來一個鍛鐵的爐子,我可以幫你爹鑄造箭頭。”
玉芝笑了起來說:“恩,我三天之后再來看你,籃子里有干糧和鹵肉,還有一件新衣服,你也不能一直穿著曾叔的上衣?!?
王凡一愣,頓時有些羞愧。玉芝看著王凡臉紅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癡迷了,她呆呆的說:“你害羞的樣子真好看?!闭f完拿起空空如也的籃子,飛快的跑了回去。
夜晚的星空神秘而容易讓人入迷,王凡看著無盡的繁星,整個人覺得好像跟天上的星星融合在一起。一道流星突然滑過,王凡皺著眉頭,覺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時候曾經見過這個場景,可是又想不起來,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又一次發生在王凡的身上。
王凡看著閃耀的繁星,一時間不覺的癡迷了。慢慢的,王凡覺得天上有兩個星星特別的明亮,好像一個人的眼睛,美麗動人。漸漸地一個女孩的臉龐慢慢的浮現在王凡的面前。王凡只覺得這個女孩子無比的熟悉,親切的如同自己的雙手。
“雨音!”王凡不由自主的念出這個名字,王凡被自己的異常舉動嚇了一大跳。
可是剛才那兩個字只是王凡無意識喊出來的,等他再回想的時候卻總覺得那個名字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王凡從懷里掏出那塊雕刻了一半的木雕,憑借著剛才的記憶雕刻了兩下。
王凡覺得這個剛才一閃即逝的女子一定與自己有極深的聯系,不然自己不可能會出現他的面容。只可惜剛才王凡雖然看的真切,現在回想起來的時候,卻已經徹底的模糊不清了。
王凡看著木雕上多出現的兩道痕跡,暗道:如果自己以后還能見到那個女孩的面龐,一定會仔仔細細的記下來。
又是三天平靜的過去,王凡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女子的樣子,第三天一大早,玉芝就來找王凡,她身后跟著的還有幾個陌生的人。玉芝對王凡說:“綠柳先生,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王凡看著那幾個陌生人身后拉著一輛大車,車上火爐鐵氈鐵錘一應俱全,還有幾塊煉好的鐵塊,和許多鐵礦石。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對王凡笑道:“綠柳先生,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傳到我這一輩,再也沒有人能使喚這玩意了,我把它送給你,算是你對我們以后鍛造兵器的謝禮。”
玉芝對王凡道:“他是我父親?!?
王凡恍然大悟,對玉芝的父親行禮道:“多謝玉大叔,以后如有所求,我一定盡心盡力?!?
玉大叔也不客氣,道:“我們幾個人都是同一個小隊的兄弟,你的弓箭好用,我們相信你,這次想請先生再趕造三百枚箭頭,純鋼弓箭三十根,半個月后我們就要上山圍捕鐵皮犀牛,請先生受累吧!”
王凡皺了皺眉頭道:“半個月……”
玉大叔以為王凡嫌時間太短,道:“鐵皮犀牛身上的皮甲太厚,三角形的箭頭只能擦破外皮,根本傷害不了,你的箭頭應該能夠穿透,如果時間不充裕的話,兩百只也行啊!”
王凡連忙擺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是嫌時間短,我想跟你們說如果能再送些鐵礦石來,月底我幫你們鑄造四百根!”
玉大叔聽了先是一喜,隨后有懷疑的看了一眼王凡道:“先生,這能行嘛?”
王凡點點頭道:“如果能有一個煉鐵的爐子,就是六百根也沒問題??!”
玉大叔看著王凡自信慢慢的樣子,心中也有了幾分底氣道:“行,只要先生肯幫忙,以后有什么需求只要我玉林能做的到得,一定幫你完成。”
卻說玉林回去的時候,一個跟他們一起去的人來到了城里的鐵匠鋪中,將王凡說的事情跟吳正和曾叔說了一邊。
曾叔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個人疑惑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個人立刻點頭道:“千真萬確,他親口說的一個月的時間,鍛造這種箭頭四百根,還說如果有煉鐵的爐子,就是六百根也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