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茶樓便在街上閒逛,元寶纏著蘇煥問個不停,蘇煥無法,一指不遠處,“你看,那裡有賣糖葫蘆的。”“哇,糖葫蘆!”“想吃嗎?”“想!”看著元寶眼中的精光和似乎馬上就要流下來的口水,蘇歡笑道:“想吃就不要再纏著我問這問那了。”“元寶不問了,絕對不問了。”看著元寶信誓旦旦的樣子,蘇煥無奈的將糖葫蘆遞給他,道“都十六了,還這麼沒出息。一支糖葫蘆就能讓你乖乖聽話了。”元寶興奮的接過糖葫蘆,癡癡地笑笑也不反駁,還真就安靜了一會兒······但,也僅僅是一會兒。
“公子,懼犬癥是怎麼回事啊?”元寶邊嚼著糖葫蘆邊問。
蘇煥撫了撫額,心道我就知道,但總算是沒有糾結“妙人”的問題。“那是你還沒來蘇家時的事情······”蘇煥開口道。
八年前的某一日,蘇煥蘇小公子雙手撐著頭坐在案前,噘嘴擎著毛筆,眼珠子跟著教書先生晃來晃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這幾句的意思是說啊······”教書先生踱來踱去講得不亦樂乎。
“先生,您講了這麼半晌,且休息一會兒吧。”蘇煥打了個哈欠道。
“無妨,老朽不累。”教書先生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道。
您不累我累啊,蘇煥腹誹著,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敢問先生,您常說要尊師重道對也不對?”
“不錯。”
“您還說要身體力行是也不是?”
“正是。”
“那今日學生想效仿那古代先賢,爲先生您奉一杯茶。以切實體味其中深意,您看可好?”蘇煥一臉誠懇道。
“難得蘇公子如此有心,那便有勞了。”教書先生笑吟吟地應道。
“先生稍等片刻,學生去去就來。”得了應許,蘇煥一眨眼便跑沒了影兒。
望著蘇煥遠去的身影,教書先生捋了捋鬍子,滿含讚許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蘇煥跑到父親房中,尋了那放於櫃中的一青瓷小罐便折回廚房中,令下人將茶泡好後,倒了一杯便自行端了出來,從懷中拿出那青瓷小罐打開,沾了些許粉末撒於杯中,壞笑道:“先生,學生爲您親自奉茶,再加上家父的助眠散,您必當安枕無憂。”
蘇煥將茶端回房中,道:“先生久等了。”
先生笑著接過,許是真的講課講得口乾,幾口便飲盡了。放下茶盞,道:“這茶既已奉了,那老朽就繼續授課。”教書先生剛要起身,便覺腦中昏昏的,只得又坐下。
“先生,您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蘇煥有些焦急地問。
“許是老朽年紀大了,現下有些頭昏,不妨事,不妨事。”教書先生勉力站起。
“先生,您辛勞至此還要堅持授課,學生感激涕零,奈何您年事已高,身體不適便得好生休養,切不可勉強,學生懇請先生珍重,莫要糟踐身子。”蘇煥淚眼婆娑地抓著先生衣袖道。
“老朽原本只當你和那些個世家子弟一樣,卻沒想到心性竟如此純良,老朽慚愧啊。罷,老朽便依你之言,今日便到此爲止吧。”教書先生激動地鬍子亂顫。
“學生這就讓下人扶先生回房中休息。”蘇煥破涕爲笑。
······
片刻後。
“真費勁”,蘇煥悄悄從後門溜出蘇府,“費了小爺半天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