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經(jīng)過兩天的發(fā)酵愈演愈烈,方形桌子周邊坐著小二、落雨、秋意、冬情和寧雪怡,幾人的目光都投向?qū)幝_,企圖讓她解釋什麼,她們自己也說不上來,這些事情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平時,落雨最是藏不住話,此時也閉口不言,雙目只盯著寧曼羅。
“秋意,箬文答應(yīng)了嗎?”寧曼羅邊翻閱眼前的資料,邊淡淡的問道。
愣了一下,秋意有一瞬沒反應(yīng)過來,寧曼羅擡眸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周圍的人,微微怔愣後,放下手中的資料,淡淡道,“想知道什麼,一次性問清楚了。”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齊齊搖頭,寧曼羅忽而笑了,眸中帶著一絲冷靜和淡漠,“你們幾人只需要管好公司方面的事情就好了,至於其他,我自有分寸。”
連連點頭,秋意將手中的合約遞到寧曼羅手中,“劃線的部分是箬文提出的條件,當(dāng)然,這些只是初稿,你看一下。”
寧曼羅看都不看一眼,將合約重新交到秋意手中,淡淡道,“這份合約籤三個月,我要讓她一個月內(nèi)讓唐韻家喻戶曉,至於用什麼樣的手段,隨意。價格,在我們原本開出的價格上,她可以增加十倍,在十倍以內(nèi),就不用給我看了。最後,這項合約要附加一條,保密,她是簽署給咱們公司的經(jīng)紀(jì)人,和唐韻沒有任何關(guān)係。因此,對唐韻保密。”
“讓她一個月內(nèi)捧紅唐韻,會不會太過了?”冬情微皺了眉頭,箬文捧紅過許多明星,但也都要至少半年以上,一個月,實在是有點牽強。
寧曼羅笑了笑,目光轉(zhuǎn)向秋意,淡淡道,“你與箬文打過交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她精於人情世故,懂得把握分寸,且,唯利是圖,如果真的能滿足她的要求,恐怕,不論是什麼樣的要求,她都能達到。”秋意微皺著眉頭道,顯然,她不是很喜歡那個人。
落雨反倒是對這樣一個人比較感興趣,冬情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勸你不要去招惹這樣的女人,否則到時候你是怎麼被吃掉的都不知道。”
撇了撇嘴,落雨並不言語。
寧雪怡與許輕曼的電視劇幾乎是同時開播,一個是現(xiàn)代劇,一個是古代武俠篇,手術(shù)後的寧雪怡身材消瘦,但骨子裡有著那麼一股勁兒,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眼。
但許輕曼的顏值一向都不弱於任何人,更何況是在古裝劇裡面,清冷高雅的樣貌配上一襲白衣,呼之欲出的仙女氣質(zhì),不僅是男孩喜歡,很多女人都被她圈粉。
兩部劇一直都處於不相上下的位置,就在兩人都大紅大火時,有人爆料,爲(wèi)了能夠請到許輕曼吃飯,有粉絲讓其經(jīng)紀(jì)人轉(zhuǎn)達,他出五百萬。
大家都糾結(jié)於許輕曼到底答應(yīng)了沒有。
另一邊,同樣一個粉絲,也對寧雪怡發(fā)出同樣的邀請,這樣一來,不少網(wǎng)友對其大放厥詞,這不是明擺著要蹭熱度,想紅嗎?
事情到了這一步,偶像原本是沒有什麼理由再做出迴應(yīng)的,畢竟,這種蹭明星熱度的人每天都有。
然而,一個普通的採訪,有人問到寧雪怡這個問題時,她卻笑了笑,“不用他請我,我出五百萬請他。”
一時之間,網(wǎng)絡(luò)上炸開了鍋一樣的各種言論,而一如既往的,寧雪怡的微博評論沒有打開,這就讓許多吃瓜羣衆(zhòng)沒有地方可去,竟然都攻陷了許輕曼的微博。
這件事如果只是攤到許輕曼一人身上那倒也罷了,關(guān)鍵是同時兩人都遇到了,還是同一個粉絲,這讓沒有做出迴應(yīng)的許輕曼頓時處於風(fēng)口浪尖。
吃瓜羣衆(zhòng)的想象力一向都不錯,比如,從一頓飯的問題拉扯到,道德,性格,背景,樣貌,甚至是電視劇中的角色來了。
寧雪怡最終還是將微博評論開了,在沒有通知寧曼羅的情況下,然而事情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麼順利,比如,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媒體的導(dǎo)向下,這變成了一個抹黑許輕曼的陰謀論。
有人在稱讚寧雪怡,但大部分人卻在質(zhì)疑,她這個時候開微博評論是不是爲(wèi)了等待大家的稱讚。她就是故意的。
寧曼羅望著眼前已經(jīng)站了許久的女人,眸光微閃,放下手中的資料,揉了揉眉頭,好不容易樹立的形象,一瞬間,差點崩塌。
見寧曼羅看著她,寧雪怡眸中閃過一絲歉疚,正要說話時,寧曼羅卻已經(jīng)打斷她了。
“這件事就這樣吧,往後不要再關(guān)閉就是了。”
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寧雪怡轉(zhuǎn)身離開。
“記住,往後不管被人罵的有多狠,你都別關(guān)閉微博,還有,記得今天去發(fā)條動態(tài),‘面對真實的自己,面對真實的世界。’寧雪怡,在這個圈子裡,你就要懂得,不論你走的有多高,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間,摔到水泥地上。疼得你齜牙咧嘴,周圍卻全是指指點點的觀衆(zhòng)。如果不想重新回到當(dāng)初無助的時候,你就要隨時保持警惕。”
眸中閃過一抹深思,寧雪怡回頭看向?qū)幝_時,她已經(jīng)低頭在看文件了。看了她許久後,寧雪怡終歸是輕嘆口氣離開。
寧曼羅進了醫(yī)院,原因很簡單,勞累過度,懷孕期間,最是避諱的事情,她總是在做。
對這點,張平無可奈何的看著她,看了許久,寧曼羅卻恍然不覺,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終於,要等的人出現(xiàn)了,張平微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的這對夫妻,淡淡道,“孩子是你們兩人共同有的,出了什麼問題也應(yīng)該由你們二人共同想辦法。”
張平離開了,寧曼羅瞬時背脊僵硬,沐許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消瘦的身子,長髮已經(jīng)剪短,露出細緻的脖頸。想想,也已經(jīng)有好長時間不曾見她了。
這段時間,她做的所有,沐許寒都看在眼中,卻從來不去打破。她喜歡就好。
但那紙離婚的訴狀,已經(jīng)讓他處於憤怒的邊緣了,這個女人,當(dāng)真就這麼想逃離開他身邊,連形同虛設(shè)是婚姻之名也不想要了嗎?
寧曼羅不用回頭也知道背後的人是誰,兩人僵持了許久,交完費出現(xiàn)的小二纔打破了僵局。
看了一眼沐許寒,小二朝著他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也不敢招惹沐許寒了,畢竟,寧曼羅纔是上司,她也不只一次提醒了自己。
只是瞥了一眼小二,沐許寒的全部眼神都在寧曼羅身上。
“小曼曼,該走了。”小二小心翼翼道。
張平診療室的門原本就不大,此時站了一個沐許寒,他根本就進不去,只能稍稍伸出一個腦袋,輕喊了一句。
“好!”
寧曼羅淡淡的回。
只是,等到她走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沐許寒正好擋住了去路,如若是平常,她必定可以從他邊上走過去,此時,肚中懷著孩子,差不多五個月的身孕讓她根本就無法穿過。
擡眸,水汪汪的眼出現(xiàn)在沐許寒的眸中,兩人均是怔了一下,寧曼羅淡淡道,“麻煩讓一下。”
她聲音中的冷情和陌生讓沐許寒臉色微變,當(dāng)真錯開了身子。
當(dāng)寧曼羅真正從他身邊走過時,沐許寒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拉著她的手,讓她整個身子往後倒,他卻正好接住,打橫抱著寧曼羅,沐許寒快步離開醫(yī)院。
小二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最終,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忽而,好似想到什麼,面色大驚,小二急忙邊跑邊大聲道,“門口有記者,沐少……小曼曼,你們,你們別從前門走啊。”
寧曼羅掙扎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便也只能作罷。
望著沐許寒的側(cè)臉,眉眼俊朗,氣質(zhì)不凡,哪怕是此時,他周邊都是冷空氣的肆掠,卻還是讓人莫名的想要親近,寧曼羅知道,這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羣人,你明知他是危險的,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哪怕已經(jīng)預(yù)料了遍體鱗傷。
沒有絲毫意外的,他們被記者包圍,只是,在沐許寒冷厲的目光下,原本熱鬧非凡的一羣人紛紛蔫兒了,手中舉起的照相機,硬是不敢按下快門。
沐許寒掃視一眼他們,便都紛紛後退,面上帶著一絲恐慌。
記者是精明的,他們知道哪些東西可以報道,而哪些東西就是觸碰了沐許寒的逆鱗,比如,當(dāng)年他當(dāng)衆(zhòng)毀了一個記者的手。而此時,看他的眼神,衆(zhòng)人也都是退縮的,哪怕現(xiàn)在,他好似已經(jīng)大勢已去。
但仍然有人相信著,沐許寒還是那個沐許寒,他哪怕一無所有,也還是沐許寒。
小二氣喘吁吁的跑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不由怔愣在原地,“這……這都……是什麼鬼?”
好不容易將這句話說清楚了,也引得圍著沐許寒的記者們的目光,瞬時瞪大了眼睛,小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當(dāng)所有記者都跑向他時,這種預(yù)感被證實了,於是,小二才歇口氣,便被一羣記者追著大街小巷的狂奔。
而另一邊,沐許寒已經(jīng)光明正大的開著車子帶走了寧曼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