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大地,離火堂外,早間的濃霧如煙,如雲,如流水,繞在樹間,房樑,迷住路人之眼讓人看不清百米遠之外,形成了一種神秘的美。
天空之上,一道青黃相接的火光劃著完美的螺旋線形光軌緩緩落於離火堂之外。鎮(zhèn)山門的大將
“你真的把離火之輪拿回來了?”肉僕看到手持一面小圓鏡似的火團的龍羽,驚訝的把厚實的眼皮翻上了天,伸手就要去接。但馬上接觸到那高熱之輪時,又縮了回來。
外部的封印被燒燬,離火之輪展現(xiàn)出了它原本的美麗與殘酷。龍羽的手被燒爛後再長好,再燒爛,反反覆覆不知道多少次?,F(xiàn)在,他終於能手捧著這至高火焰之物,如拿著一塊圓鏡般正常走動。
徹底失去了雪影,他想得很開,卻無法向釋懷。一步步走上臺階,龍羽的臉上不茍言笑?;貋砹?,終於拿回來了。
深紅頭髮一身黑袍的黑臉老人以移形換位之術很快到了入山的道路上??吹烬堄疳?,他的眼神也爲之一變。離火之輪,被一個人沒用任何防禦封印的人赤手拿著,這種事說出去鬼才信。
“龍羽?”離火家主司徒業(yè)驚訝萬分的迎上前去。
龍羽雙手一遞離火之輪,“我要娶巧兒?!薄?
“好說,好說。”司徒業(yè)伸出手,又縮了回來,那絕對的高熱凝聚而不散發(fā),不離近根本感覺不到,絕對是離火之輪不假。能徒手拿著這寶貝的,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了。司徒業(yè)看向龍羽的目光再次發(fā)生了轉變,眼前的年輕人,他也看之不透了。
聚會,獻寶回洞,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在酒會上,龍羽再三要求見巧兒,司徒業(yè)這才同意,把他帶到了離火洞外。
“巧兒呢?”龍羽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把自己的小嬌妻抱在懷中痛吻一個世紀。
司徒業(yè)卻搖了搖頭,“這丫頭隨我,性子太烈。自從我不知情反對你們的婚事後,她就閉關修行去了。這是離火洞,也就是你放離火之輪的地方,我家例代祖?zhèn)骷兓饘傩泽w質,別人懼之甚遠的神火之威,卻是我們難得的修行加速劑。她進到了洞的深層,離火異世鏡的後面。除了體質精純的火屬性者,沒人進得去?;瘅梓氪笕耸卦诙纯谔?,隨時防止意外的發(fā)生。這就是它寸步不離的原因。而離火之輪就是鏡內世界的寫照,如果鏡內世界有異常發(fā)生,離火之輪就會猛烈燃燒。所以我才非要把它帶回來。這關係著巧兒的生死。”。
“你說謊。”龍羽立即點破了他的話。
司徒業(yè)一愣,隨後更滿意的看向龍羽,對從未接觸過的事物,竟然能一下辯出真僞來,這青年的思維,也是十分了得。
“我也不瞞你了。離火之輪是火系法寶之祖,是我鎮(zhèn)山之寶。只有通過離火試煉的人才能將其融入體內,成爲本命法寶。而有沒有法寶,決定著一個大賢者將來的修爲程度。想必,這一點你也清楚。所以,我把這離火之輪留在這,由火麒麟大人一併看守。如果試煉失敗,用離火之輪吸去她體內的真火,還能救她一命。”司徒業(yè)解釋著,這次他的眼神真誠,沒有一絲閃爍。
龍羽也才滿意的點了頭,“好吧,不過,我對火麒麟大人不放心,它已經丟了一次法寶。而吳敵在傭兵排行榜上,只排名第一百零一不是嗎?”。
“這個……,那是意外。”司徒業(yè)黑臉一紅,變得更黑了。
龍羽向洞內走去,不再多說。 “賢婿,你要做甚?”司徒業(yè)臉色大變,急追在後問著。
龍羽道:“防止意外再次發(fā)生?!?。
“不可,進洞就是觸犯火麒麟大人,你打不過它的?!彼就綐I(yè)大叫著,伸手去拉龍羽。
誰知龍羽身外突然多出了一堵看不到的牆。當司徒業(yè)運起聖氣要破開氣牆時,龍羽的聖氣屬性一變,卻已經像風一樣飄然洞內。
“混蛋東西,不可亂來!”司徒業(yè)有心追進去,可突然間,一陣危險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讓他不禁的打了個哆嗦。
但一切都晚了,龍羽倒飛出洞外,泛紅的火焰中夾著黑煙,像一隻巨人的鐵拳,無可比敵的力量隨後轟出洞外。龍羽在天上翻了十幾二十圈兒重重撞倒了一座石頭砌成的寶塔,這才停了下來。
“我的塔,啊不對,龍羽,也不對,離火之輪!”司徒業(yè)思緒混亂,最後才明白,火麒麟大人發(fā)了這麼大脾氣,只有一個可能,剛剛歸位的離火之輪又被人動了。
果然一隻巨大的麒麟頭伸了出來桃形的巨大鱗片像雄獅的鬃毛一樣在龍形大頭周圍呼扇呼扇的,綠色的龍眼如燈泡般閃亮,眨了兩下,對司徒業(yè)傳達了意思。
司徒業(yè)立即心中大驚,隨即又是一喜,向它拜道:“尊麒麟大人法旨?!?。
一人多高的大頭退回了洞內,洞口的火漸漸熄滅,再次恢復了平靜。
滴達,滴達,一聲聲滴水聲,將龍羽從夢中驚醒,睜眼後,他看到了滿頭的鐘乳石,天然溶洞?這是哪?
“你醒了,二姑爺,再躺一會兒吧。這是離火堂另一個聖地,不死仙洞。這裡的石滴有療傷去邪的功效。你強行融煉天下第一火系法寶,被燒成全身潰爛也是正常的。沒想到你還真能挺過來。聽說,上一次能使用這法寶的,是上古神人,修爲可不是現(xiàn)在的幾大高手能比得了的?!比鈨W像一座山一樣堆在龍羽身邊,嗡聲嗡氣的說著。
龍羽苦笑,他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離火試煉是什麼,可沒想到,鏡子沒找到,遇到了火麒麟。麒麟頭如龍羽身如鹿,四腳踩火蓮,尾巴上也是一團火焰,二話不說張嘴就噴火。巨大的火熱風暴吹得他向後飛滾。飛出時,順手抓到了一個環(huán)形物。不想竟然又碰到了離火之輪。爲了避火,他全身的聖氣都轉成了火屬性,結果,就暈了。
閉目細想,龍羽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處,好像多了一個火團。以內視之術查看,暈,還真是離火之輪。一個燃燒著似乎永不熄滅的紅得發(fā)白的火苗在中心,四周一圈兒像是固體,又像是火焰的東西圍著火苗不停的轉著,真的是一個輪子。
這麼說,按肉僕的說法,現(xiàn)在,這法寶是他的了?龍羽想著,隨手招了一下。
肉僕馬上痛呼一聲,以亞音速滾出了溶洞之外。整個溶洞之中,溫度立即提到了上百度。滋滋的水被蒸乾聲不停的響著。龍羽卻控制不了這離火之輪向外繼續(xù)施放能量。它就像是一個驕傲的將軍,被派上戰(zhàn)場後,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了。
再次運用意念將離火之輪召回體內,龍羽長嘆了一口氣,好,很好。多了一個寶貝,從此他龍羽也算是有法寶的真大賢了。可惜的是,這法寶只能拿來破壞不能拿出顯擺。用心修練吧,也許有朝一日,他真的能突破障壁成爲高到可以和上古之人並肩的超高手,就能真正使用它了吧?
出了洞,龍羽與司徒業(yè)請了罪,由本該是他大姨子的司徒瑤坐陪著喝了不少的酒,這纔算真正緩了過來。第一法寶的威力真的非同小可。
席間,龍羽試問道:“不知巧兒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閉關。”。
司徒業(yè)奸笑著伸出黑手拿著一支筷子沾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五。然後搖了搖頭,一口喝掉了剩下的杯中酒。
“五年?”龍羽皺了起眉頭。
“快則五十年,慢則五百年。此乃離火之數(shù),不可變也?!彼就綐I(yè)說著,頭一轉,不敢再看龍羽。
龍羽半張著嘴,一口酒含在了嘴裡,再也咽不下去。五十年,他可以等。想哪個大賢者不都是活了五七百年纔算老的?五百年?他可不一定等得了了。就算他是賢者之中長壽之人,最多也不過像天龜大賢活個六百多年?甚至七百年?但七百年的壽命,到能與情人重逢時,已經只剩下一百多年,這可真是有些遺憾。而這漫長的歲月,誰知道會發(fā)生什麼,會不會磨滅了他的耐心,磨損了他的人性。到時變得與那些大賢者一樣人鬼不分,目空一切。
越想心中越發(fā)寒,龍羽不敢再想下去。
“也有例外之時,如果有人能駕馭離火之輪進離火鏡之內,就可以將試煉破壞,到時,修煉者即使沒有成爲紫級大賢,也可以全身退出離火之鏡了?!彼就綐I(yè)像講笑話一樣說著,說完自己都笑了。
離火之輪被當成擺設已經多少年,沒人知道,反正最早的關於想征服離火之輪的傳說,在千年之前,最後以失敗告忠。當時的司徒瑪姬就是像龍羽一樣,強行吸納了離火之輪,可直到死,也沒有辦法將其自由駕馭。
當然這話並沒對龍羽說,太打擊年輕人不是好事。
“這樣吧,你就在我離火堂做一鎮(zhèn)堂長老,如何?好吃好喝好供奉,如果你實在奈不得寂寞,那瑤兒與其妹相似程度,咳?!彼就綐I(yè)說著,看了一眼大女兒。
司徒瑤只是臉色微紅,並不反對。
龍羽卻連連搖頭,“岳丈言出無禮了,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對巧兒,是真心一片,如果只是貪圖美色,這天下間美貌女子對一個藍級大賢來說,還有難追的道理嗎?”。
“也是,那你就安心留下來吧?!彼就綐I(yè)滿意的點頭說著,對龍羽的人品考驗,到此爲止。
不料龍羽卻再次拒絕,“岳丈大人厚愛小婿心領,但我的家不在這,我還有別的事要做。我會盡全力衝擊,爭取早日駕馭離火之輪,迎娶巧兒。但讓我守在一處當長老,我辦不到?!?。
“唉,二姑爺兒,你太不講究了。你可知道,離火堂下無長老,這是從古立下的。我們諸位大賢者只有以奴僕自居。你雖然比我們要強,但第一任長老這個大名號,可不小了?!比鈨W不願意的橫著龍羽。做爲黃級大賢的他們,在外派當長老,當首席都有可能。龍羽這小子確實有些狂了。
“是,不過我不配?!饼堄鹂蜌庵辉傺哉Z。心中的無奈太多,壓力太多,失落太多,他已經快要透不過氣來了。雖然接不到巧兒,但他還是想回家,回到自己長大的土城去,像一隻狼一樣,受了傷,回到窩裡,慢慢的舔傷口,等到傷愈再次出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龍羽飛走了,天空中的黃毛威震萬獸,龍羽向人們揮手告別,就像是白日飛昇一般讓人神往。
“可惡的二姑爺兒,拿走了鎮(zhèn)派法寶,還不領情做長老?!比鈨W不滿的對身邊的魂影子報怨著。
魂影子是個啞巴,根本沒法跟他反駁。而這時,司徒業(yè)卻長嘆道:“你等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栽?”。
“什麼意思?”肉僕伸手摸著大肥臉蛋子問著。
“老肉,你老了。老火曾經說過的話,你記不得了。二小姐喜歡的人,當真只有二十幾歲。”全身皮包骨頭的怪模樣骨僕說著,跟在家主身後向派內走去。
“二十,對了,他說過他二十三。二十三歲的藍級大賢者?!”肉僕覺得自己在做夢,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隨後笑了。
“不疼,真的是夢!”肉僕高興得鬆開了手。
接著,身邊有人踢了他一腳,“你掐我?guī)质颤N?死肥肉團!”。
肉僕側頭一看,全身浴血的血奴正揉著胳膊漸行漸遠。
“天呀,不是夢。二十三歲的藍級大賢者。難道,冷月大陸真的變了?也許,離火之輪……”眼神迷離的肉僕跟上了隊伍,一起向離火堂內走去。
一切恢復了平靜,枝頭上,螳螂搏著金蟬,黃雀等在身後,世界萬物恢復正常循環(huán),周而復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