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走在了尋酒的路上,一路中,遇人根本沒有跟他們打招呼的。事實再次證明,廖敏地位低下,甚至在下人心中都被忽略了。看來,如果龍羽不到,不久的將來,這個少年很可能被郁悶至死。
同各家大院一樣,廖家設計的也相當復雜,如果不是長時間在此熟悉,根本就是一個迷宮。大理石走廊地,紅木的柱子,院內春花開放,綠樹發(fā)芽,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只有廖家的大少爺死氣沉沉的。這是多么不公平呀?龍羽一橫心,心中再次暗道,一定要把廖敏培養(yǎng)起來,讓這些狗眼看人的家伙知道,世間自有正道在。
“汪汪!”
走到了一間大門緊鎖的大院之外,門口終于有‘人’答理廖敏二人了。那家伙卻是一只雜毛狗。身上的毛黑白灰交織,并且沒有什么規(guī)則的圖案,半長不長的毛,想說他是京巴,腿長了,嘴尖了。想說他是斗牛,毛長了,尾巴長了。反正就是一只雜毛的二串子小狗,看起來人畜無害。
廖敏終于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狗的頭,“大狼,你還在這呢啊,一會兒開飯了,我給你留些骨頭吃。”。
那雜毛狗笑了笑,接著,用前爬在地上畫起了花兒。雖然字體跟蒼蠅爬差不多,但還是把龍羽嚇了一條。我嘈,一只會寫字的狗,而且是根據自己的意愿回答問題。那地上分明寫著,‘我想吃肉’四個大字。
看到龍羽的表情,廖敏道:“師父,這是我從外面撿回來的。別看它這個樣子,他可是什么都懂。”。
“我看出來了。這個,大花,你在這里蹲著干什么?狗不是應該去外面撒尿占地盤兒的嗎?你這么威猛,應該能強占全城一半兒以上的母狗吧?”龍羽笑著,跟狗談了起來,蹲在地上后,又突然覺得自己很蠢。眼前的景像一花,他想起了自己小時養(yǎng)過的一條小狗,也是個雜毛,看起來跟這花狗還有幾分相似。一種見到故交的感覺尤然而生。
“嗚嗚!”不想這雜毛狗竟然學起了狼叫,并用爪子把地上的字擦掉,重新在土里重重寫著,‘老子是狼’四個大字。
這下可把龍羽逗壞了,他哈哈大笑道:“狼?你他嗎怎么不說你是靈獸?你要是靈獸,我就收了你,天天給你肉吃,管飽。”。
話一出口,龍羽的笑聲停了。一聽到肉,這雜毛狗的兩只小黑眼突然放出了瘆人的綠光來。下一秒,它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在是和狼的中間打了個對號,補上了一個靈字。龍羽氣節(jié),還真有這么不要臉的狗。
但心中那種懷舊感卻讓龍羽沒再追究這事,他笑著拍了拍廖敏道:“這狗我喜歡,歸我了。”。
“這……好!師父想要,什么都給。走,師父,我們翻墻進去喝酒。”廖敏說著,眼中明顯有些不忍。這可是全院對他最平等的動物了。但想想之后的前途,他還是毅然決定,忍痛割愛。
“跳個屁,看著。”龍羽說著,手一伸苦無刀豎了起來。
“師,師父,你不是要砸鎖吧?”廖敏驚訝的問著。
雜毛狗一聽,向后跳了兩米多遠,躲在了一個石臺后面,恐怕龍羽失手。
龍羽看著他們,邪笑道:“嘿嘿,當然不是。”。
廖敏這才安心的拍了拍胸口。
轟!一聲響后,重達兩百多斤的苦無刀轟碎了半扇門,另外半邊門也已經晃當著靠在了內院。這時,龍羽才轉身對驚呆的廖敏說道:“要砸就砸門,砸什么鎖!走,進去拿酒,一會兒去飯桌上喝。”。
廖敏吞下口水,跟在龍羽身后,反正有了大樹了,他也不再怕什么太陽。拼都拼了,也就豁出去了。
不一會兒,龍羽裝滿了酒壺又抱了兩壇子好酒走了出來。身后的廖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像做了賊一樣灰溜溜跟著龍羽。
“哪的菜做好了,大花,帶路。”龍羽對那雜毛狗說了一聲,狗鼻子有多靈,他可明白。
雜毛狗果然搖起了尾巴,隨后,又突然不爽的在地上寫著‘我是狼。不是花’。
“嘿你還來勁了,要跟我吃肉,你以后就是大花。大花帶路。”龍羽像訓狗一樣說著,盯住了它。
雜毛狗只好認命,低著頭不是很有精神的嗅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一個擺了半桌子菜的大飯?zhí)谩?
龍羽一看,還有人在不斷上菜呢,但他可等不及要喝酒了。拉了三張椅子坐了下來,讓廖敏坐在自己身邊,另一邊留給了雜毛狗大花。
“來,我們干一杯。”龍羽說著,舉杯喝了起來。
隨后,桌子上的大肉大菜就可勁兒的吃,扔在椅子上的半只雞也讓大花過了個狠癮。沒一會兒的功夫,桌上的菜已經被吃光了幾盤,有不少沒吃完的也是殘破不堪。
廖敏不勝酒力,喝的再是上好的烈酒,已經有些暈暈欲睡了。龍羽則是喝得盡興,兩壇酒了,又喝起了酒壺中的酒來。
上菜的下人都以可憐的眼光看著二人,不一會兒,菜齊了。從外面跳著走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長相與廖敏有著七分相似,不過精神好得多。穿一身上好料子的天青色衣服,留著個小短頭。看到龍羽和滿桌子的剩菜,他先愣了一下,接著立即跑了過來。
“大哥,你哪弄來的野種,在我們家里亂吃。等會兒爹來了,有你好看的。”這小子開口叫著大哥,說起話來卻像在訓兒子。
龍羽剛要開口,沒想到喝多的廖敏竟然爆發(fā)了。
“閉上你的臭嘴!你他嗎的還知道我是你大哥,滾出去,今天沒你的飯吃。三叔來了能怎么樣?我是這家里的長子,難道我接待我的師父,還要通知你們同意不成?滾!”廖敏有些搖晃的站了起來,氣勢十足。
龍羽這才注意到,廖敏其實也是滿高大的,這可能與他本身修練土屬心法有關。但平日里,他刻意的低頭哈腰,倒是讓人沒太注意到。沒想到一下爆發(fā)起來,也是這么的威武。
“老大!你狂什么狂?就憑你?找了個破師父就帶來吃飯。想教訓我,好呀,你有種來呀。我元氣七級,你六級,你連個簡單的巖嘯拳都練不會,還敢跟我叫板。我讓你滾才是,滾!”廖家二公子吼了起來。
“廖虎!我打死你個兔崽子!”廖敏兩眼一睜,眼中盡是紅血絲,但卻更顯得他猙獰可怖。
罵著人,廖敏就動手了。出拳中帶著特意的元氣運行,一拳打出竟然在空氣中留下了嗡嗡之聲。
砰!廖虎本以為這一拳根本沒什么,他也就隨意用了一招巖嘯拳法與之對抗。誰知道兩拳一對,廖虎立即面色大變。等他想全力以赴時,已經晚了。咯拉拉一陣怪響,廖虎的肩膀竟然被打得當即脫臼。手腕也奇怪的變了形,一只右拳腫起老高上面的皮也破了幾塊。
再看廖敏,他正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突然,他開口說了一句,“七級,第二式?”。
那正是半個時辰之前他努力的目標,半個時辰,僅半個時辰,他就已經突破了。感覺了一下丹田中的元氣,他激動了,師父的靈藥果然有效,元氣武技的雙飛升讓他如獲新生。再次挺直腰板兒,廖敏的眼神變得都不一樣了,酒醒了一半兒的他指著廖虎道:“看你年紀小,不跟你一般見識,快滾吧。”。
廖虎已經吃了一虧,哪還敢再說什么。他轉身就跑。找了半天,卻沒看到他爹,嚇得他連忙跑出了宅院,想了想先去醫(yī)館,接著反正在全城大慶,哪沒有吃的?
“太好了,如果這種速度下去,我什么時候能到元氣十級呢?”廖敏拍桌子感嘆著,都忘了龍羽的存在。
龍羽喜笑顏開,見自己的徒弟這么快就自信起來了,他當然也高興。
“以你現(xiàn)在的速度,我看,最多一年吧。”龍羽說著,心中也有了別的打算。八脈圖中的督脈一通,對元氣級修為的幫助有多大,那是經過了好多人測試的。而出來之后,龍羽就沒再對其他人傳授過八脈之術,想來,這次應該又派上用場了。
“真的?那太好了。師父,我元氣十級后,就可以開始試著修練我爹留下來的移山心法,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有成為上人的可能了。”廖敏激動萬分,放下手中的筷子,把面前剩下的半碗酒也干了。
龍羽笑道:“你家有靈修心法?”。
“當然,靈修心法,靈武技,都有。我,我這就拿給你看。”廖敏說著,起身搖晃著走了起來。
龍羽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那次的商交會。靈修心法可以看見的機會并不多,免費看的,更是沒有。這次,可能又要撿個便宜呢。土屬性,正好可以教毛克。等他突破了靈修之境,就不愁沒得練了。對于這次的意外收獲,龍羽還是十分滿意。
可好事哪那么容易成功?剛走出兩步,身后就傳來了一聲輕咳。
“嗯咳!”
聽到這聲咳,廖敏立即打了個激凌。拉著龍羽本能的就狂奔起來。大花也是連忙叼著沒吃完的肉跟在身后玩了命的跑走。
不一會兒,他們就跑到了一間屋子里。大門反鎖,廖敏才拍著胸口坐了下來。
“跑什么?”龍羽不滿的問著。
“是三叔,他,他看到我們,會殺了我的。”廖敏本能的恐懼長年來形成了陰影,讓他聽到三叔的聲音就害怕得想逃。
龍羽拍了他的后腦一下,“你個沒用的東西,有我在怕什么?”。
“可,可還是算了。等我練功有成,再也不讓他欺負我。”廖敏話中之意卻是在說,今天,就打死也不敢去見他。
龍羽搖了搖頭,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種恐懼,還得慢慢的解除。畢竟元氣七級和二級上人,差得十萬八千里。現(xiàn)在讓他面對這恐怖的敵人,還是早了些。要消除他心理的陰影,靠別人也是沒用的。
“對了,師父,我拿心法給你看。”廖敏走到床邊,搬床倒磚,找出了一個小鐵盒,打開后又是一個小木盒,再打開后是一個小布包。
龍羽看著這一層層的包裹,就知道這東西對廖敏有多么珍貴,看來,他已經真的開始跟自己交心了。這也讓龍羽十分欣慰,這個徒弟,交得。
拿出的兩本書,果然都是些特殊材料。龍羽看了看第一本的書名移山心法,名字夠土,不愧是土屬性靈修心法。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看似隨意,實際上,龍羽心里卻已經樂開了花兒。
事實證明,那日商交會上的事并不是偶然。在他進入靈修之境后,只要運著靈氣看這種書,都是一次就能全記下來。并且,更奇特的是,他看完之后,就已經進入了修練狀態(tài),那行走的路線,那多少的拿捏,絕不是巧合,正是剛學會的移山心法。
隨后,龍羽又拿起另一本叫地龍陣的靈武技,也只是一遍,就全記在了心中。一共三式,分為地龍出陣,地龍結陣,地龍驚陣。三勢各所有長,確實是一套上等的武技。
“師父,等我學會了這些,我就去挑戰(zhàn)真武之塔。我發(fā)誓要找出我爹的去向。”廖敏說著,握得拳頭發(fā)白,心中的怒氣全都在這一刻爆發(fā)了。
“好樣的,你好好練,我一定盡全力幫你。至于什么真武之塔。”龍羽回想著,這個詞卻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但具體為什么大家都想進去,他可就不知道了。
“真武之塔?你們父子還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你老子被打廢后,出去尋找什么真武之魂。你這個小的竟然還要再進塔,就憑你的天賦,可惜呀,你這輩子也看不到你爹看過的東西了。”
門一開,如大黑塔一般的中年漢子現(xiàn)在他們面前。看了看龍羽,他突然一驚。隨后走向了廖敏。
“站住!我徒兒讓你進來了嗎?你當你是誰?他爹嗎?”龍羽坐于床上,手拿兩本廖家秘籍,冷聲喝著。
“這位上人,你什么時候成了我侄子的師父了?我這個做三叔的還沒應允,小孩子不懂事,不能隨便下決定呀。”廖三叔說著,擺袖子向廖敏抓去,全身一陣土黃色的靈暈爆漲。
手眼看著抓到人,卻突然間覺得手中多了一個東西。等他看清之時,氣得鼻子發(fā)歪,“這位上人,這里是廖家。你真的要與我廖慧靈開戰(zhàn)?要知道,我廖家也不是好惹的。你殺不了我,就要接受塔內殺手的追擊!不死不休!”。
龍羽抽回苦無刀,不屑地看著他,“你愿意如何是你的事,廖家有我徒兒一份,我在他屋中,你來做甚?塔內殺手?我好怕,你去問問于家三少,他請的塔內殺手被我打跑幾次了?”。
“你……,好狂的娃娃,看你不過二十幾歲,就算你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也不能到天都國的皇城里放肆!今天不教訓一下你!哼!來人!”廖慧靈說著話,向后跳出了大門,伸起手來大叫起來。
“三叔,是我不好。求你別動怒。”廖敏突然跪下,向廖慧靈磕起了頭。
頭剛落下,領子就被人拉住了,龍羽一用力,把他拉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冷冷的看著外面的廖慧靈,全身散發(fā)出無色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