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火他們沒在,阿誠縱使很想早點回人間界,也是沒有辦法回去,只好暫時等在東海龍宮,企望老火他們能早點想起他這個徒弟,來把他接回去。
雖然他煉化了龍靈護腕,不但恢復了身體,而且修為也是大進,不用再整天擔心猴子元神半夜時分的發作,只是這猴子元神卻像附骨之蛆,阿誠雖然修為大進也依然沒有辦法把它徹底驅逐出自己的身體。雖然說平常并不會感受到它的存在,但阿誠知道它還是繼續在自己的身體里,只是因為阿誠又煉化了龍靈護腕,自身的實力與猴子元神也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不過不知道這種平衡又何時會被打破。
因此呆在東海龍宮這段時間里他也絲毫不敢放松,除了帶著小雙他們去靜冥島玩耍,大多數時間就用來打坐煉氣或者修煉本領。
自他修得元神后,他的神識有了巨大的增強,不僅能夠內視自己身體,還能外視周圍幾里范圍內的狀況,順帶五官也變得更加靈敏,而對于草雉劍以及雪千掃這兩樣寶貝的認識以及使用也更進了一步,另外對于三十六天罡變,雖然沒能一下子又領悟一種新變化,但對于他已經有所領悟的天巧變和天速變的境界也又高了一層。
就像天速變,在富士山封印地時,他剛剛領悟了天速變,也勉強只能說達到第一重境界,而在解救老流他們遭到蘇的追擊時,他就算使出天速變最快也不過一瞬幾百米,也依然不能輕松逃脫蘇的視野,但在南海龍宮與敖酩打斗這一次,他的天速變因為達到了第二重,速度卻是比先前快了十倍都不止,前后相比,可稱天差地異。
在東海龍宮的這些天,敖離也幾乎每天都會來找阿誠他們,陪著阿誠他們玩耍,而每次見到阿誠她都會先問老火他們來了沒有,等聽到老火他們依舊還沒來接阿誠后她也豪不掩飾臉上的欣喜,似乎巴不得老火他們一直不來才好。有的時候當跟小雙他們鬧得累了,與阿誠坐下來休息時,她便似自言自語說:“你那幾位師父什么時候會來呢?”
這個時候本來一直無憂無慮的敖離說這話的時候也會帶著一點感傷和焦慮,別人聽來還以為她是替阿誠擔心老火他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會來接阿誠,其實她卻是傷懷老火他們來后阿誠就要離去。
阿誠也雖然有些舍不得,在龍界的這段日子,說起來似乎是最窩囊的一段經歷,但也是他最清閑和最輕松的一段日子,而且還認識了總能讓他開懷大笑放下所有面具和偽裝的阿離,但是又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龍界,而丟下移界和人間界的一切。有的時候,當閑下來時,他甚至也經常會想起富士山封印地里的雉,他也聽木先生他們說起過當時老火要帶著昏迷的他離開而雉死命抱著他不肯松手的情形,他也想著是不是該回富士山封印地看一看。
這幾月來經歷如此之多如此怪異紛亂,阿誠都感覺有些焦頭爛額,行事匆匆,步履慌亂,似乎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鞭笞著他不停地跑東跑西,一刻也不得消停,而正因為如此,在龍界的這段時間,雖然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卻是難得的清閑,如果不是因為放不下外面的事情,阿誠還真愿意在這里多呆上一段時間。
只是幾天過后,敖離卻突然沒來找阿誠了,阿誠起初也不以為意,心想她自然也有自己的事情,總不能整天粘在他身邊。不過敖離三天沒出現后,阿誠卻突然感到一絲失落,也有一點擔心,便找到龜丞相問阿離的情況,可龜丞相卻說自己也不知道,阿誠又想叫龜丞相找來敖廣問問,誰知龜丞相卻告訴阿誠敖廣離開動好龍宮去了外地,而且離開也有好幾天了。
阿誠便猜想敖離是不是跟敖廣一起出去了,便帶著小雙他們去了靜冥島。而當傍晚時分阿誠剛回到東海龍宮,幾天沒見的敖離卻突然慌慌張張一頭撞了上來,而她不止頭發凌亂,手臂上竟然還帶著新鮮的血痕。
本來正要問敖離這幾天去了哪里的阿誠早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后,一把抓起敖離的手:“怎么回事?”
匆忙跑到東海龍宮門口的敖離正好撞見了阿誠,立刻緊緊地抓住阿誠的胳膊,也因為終于見到了阿誠,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害怕,一雙大眼里立時涌出淚水,有些抽噎道:“南夫人她……”
敖離正說間,身后卻傳來嘈雜的叫聲,很快,黑壓壓一群人快速追了上來,嘴里大多嚷著快追、別跑之類,而帶頭的竟然是那東海龍太子敖慶。
一見到阿誠和敖離站在一起,敖慶也沒見多大的驚訝,立刻吩咐他身后那些蝦兵蟹將四面八方把阿誠和敖離給圍了起來,上下左右,敖慶上百號手下圍得像個鐵桶一般。
阿誠掃了一眼敖慶和他的手下便不再理會,而是繼續追問敖離:“南夫人又怎么對你了?你這些傷又是她打的?!”
在見敖離點了點頭后,阿誠勉強壓住心中涌起的無盡怒意,又問道:“這些天你是不是又被她關起來了?”
敖離又點了點頭。
阿誠終于恍然大悟,這一次其實跟敖離上一次被南夫人關了幾天的遭遇是如此的相似,本來幾乎天天來找阿誠的敖離也是突然沒來找阿誠了,而且幾天不見蹤影,只是阿誠本以為經過上次事件后就算敖廣沒怎么責罰自己的老婆,但總應該讓南夫人收斂一些,雖然讓她喜歡敖離是不可能的事,但總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的欺負敖離,因此敖離雖然又突然幾天不見,阿誠也還是沒怎么往南夫人方面想。
他卻沒料南夫人多少年來早被嫉妒之火燒昏了頭腦,變得瘋狂,上次事件不但沒讓她有所悔悟,反而更加地仇恨敖離,而敖廣要她滾回南海也畢竟只是說說而已,又因看在南海面子上,他也不好真的處罰自己老婆。
本來南夫人上次唆使敖酩追殺敖離失敗后,也是失望不已,甚至怨那敖酩誤事,不過第二天敖離跟著敖廣他們去了龍墓,竟然毫無預兆地跟著阿誠跑進了龍墓里,敖廣回來后一直擔心不已,而聽到這個消息的南夫人卻是欣喜若狂,覺得上天有眼,敖離命賤,終于自投死路,在她以為敖離只要跟阿誠在一起,就一定會去找瘋子龍,而只要一碰到那恨水龍一族入骨的瘋子龍,敖離也必將葬身龍墓之中。
瘋子龍剛開始確實如她所料,在一知道敖離是水龍一族時,立刻瘋狂地想要殺害敖離,但她卻萬萬沒想到瘋子龍的身世竟然跟敖離相似無比,而瘋子龍之所以極端仇視水龍一族也是因為像敖離一樣受到了水龍一族的排斥和欺負,瘋子龍與敖離同病相憐,不但放過了敖離,還因為敖離的善良和純真解開了縈繞他心頭萬年之久的仇怨,把敖離當做了至親,當做了‘重生’后最重要的羈絆。
而當南夫人聽到敖離平安歸來時,終于徹底崩潰,也徹底的歇斯底里,就像上次想要趁東海危機時要挾敖廣把敖離放逐到幽冥海而沒有得逞一樣,感覺機會失去便不再來,徹底的瘋狂,不顧任何后果的想要加害敖離,而這次她雖然不敢直接殺害敖離,但總想著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讓他一看到就頭疼無比,怒火中燒的賤人。不過因為敖廣前兩天一直呆在東海龍宮,如果她要害敖離,那敖廣肯定會阻止,所以她強壓瘋狂,隱忍了幾天,在等到敖廣終于在三天前匆匆離開東海龍宮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后,她當即迫不及待地把敖離抓了起來,變本加厲地折磨敖離。
敖慶在圍住敖離和阿誠后,冷著臉叫道:“阿鸝,快跟我回去!”
可憐敖離一聽他這話,只嚇得急急搖頭,雙手卻更緊緊地抓住阿誠,似乎就怕阿誠把她推到敖慶那邊。
阿誠強壓怒火,把敖離拉緊到身邊,安慰道:“沒事,別怕!”,接著他抬頭問前面的敖慶:“你要阿離跟你去什么地方?”
敖慶卻鼻眼朝天,看也不看阿誠一眼,也似懶得回阿誠的話,而是又問敖離道:“你走不走,不走別怪我用強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一把方天畫戟,頭仰朝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跟天說話。
“阿離不會跟你走的,我要帶她去我那里!”阿誠說道,拉了敖離準備離開。
敖慶頓時一聲大吼:“站住!”
說著他撥開他前面一個手下,也進了那些蝦兵蟹將圍成的包圍圈:“我看在你那幾位師父的面子上,好生勸你少管閑事,這是我東海自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凡人來管!你真要不自量力,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阿誠是早沒什么耐心,直接從戒指里拿出了千年鐵樺木棍子:“這事我還管定了,要想帶阿離走,就先踏過我的尸體!”
見阿誠不識抬舉,敖慶很生氣,重重抖了抖手上的方天畫戟:“好大的膽子,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怎么樣嗎?!”
正在敖慶也不耐煩,眼看就要動手時,外面一個聲音叫道:“住手!”
那敖腈追了過來,也走進了包圍圈,攔在了敖慶前面。
敖慶看了一眼敖腈:“二妹,你要干什么,你偷偷放了阿鸝還不夠,難道現在還要幫她嗎?”
“大哥!”本來一直都是冷然高傲的敖腈此時卻有些尷尬也有些焦急,說道:“你難道沒看出來母親已經失去了理智,我才偷偷放了阿鸝出來,如果你再把他抓回去,母親還不把她活活打死?!”
原來敖離并非是自己跑出來的,而是敖腈偷偷放出來的,怕她真被失去了理智的南夫人給活活打死,那到時候敖廣回來了,事情就真的無可收拾了。敖離被敖腈放出來后,一直躲在龍宮角落,也一時不敢沖出去,因為龍宮四面八方都有人把守,就算沖出去了又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說來這龍界之大,卻沒這個小姑娘容身之所。只是到了后來,搜尋敖離的人越來越多,敖離也再難繼續繼續躲下去,只好咬牙往外沖,卻正好碰到了從靜冥島回來的阿誠。
聽敖腈擔心的話,敖慶卻有些不以為然,又仰頭朝天,說道:“這我不管,母親的話就是命令,她叫我抓阿鸝回去我就抓阿鸝回去,其它事情我來懶得管!”
他的言行之間盡顯高傲作態還有對于敖離生死的漠視。
敖腈有些無奈,她知道她這個大哥向來就是這種脾性,只聽南夫人的話,很少有講道理的時候。
“二妹,不想讓母親知道你這么護著阿鸝的話,就快讓開,母親還在等著見這丫頭呢,我沒時間跟你耗!”見敖腈呆在那里,敖慶有些不耐煩道。
站在另一邊的阿誠看到這一幕,也終于明白如敖離所說,敖腈并非如她表面那般的對敖離真有多大的討厭和憎惡,至少看來她是真的護著敖離,只是礙于另一方是自己的母親,所以只能暗中幫忙。見敖腈站在那里為難,阿誠說道:“敖腈姑娘,你還是先退下,這事由我來處理吧!”
敖腈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阿誠,眼里卻帶著不信任,不是不信任阿誠話中有假,而是不信阿誠真有能力護得住敖離。
敖離也終于不再似前面那么慌張,慢慢鎮定了下來,反而勸說敖腈:“二姐,你還是不要管我了,南夫人知道的話又要怪你了,我不會有事的。”
敖腈又疑惑地看了看敖離,最后哼了一聲甩袖而走:“我才懶得管你!”
不過他也沒走遠了,而是站在圈在看著。
敖慶卻更生氣了,盯著阿誠道:“看來你真的不自量力想要管我東海的事了?”
阿誠面無表情道:“阿離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要對她不利,我奉陪到底!”
敖離聽到阿誠這么說,頓時感激地看了看阿誠,想說聲謝謝卻又有些難以開口,只好傻傻地笑了笑,阿誠注意到她的表情,也轉頭朝她笑了一下,跟她點了點頭,眼神鎮定溫暖。
這個時候,瘋子龍從阿誠手腕里鉆了出來,嗷嗚嗷嗚地叫了兩聲,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道:“是他們要欺負我家阿離嗎?看我不撕了你們!”
說著他便向搖頭晃腦,張牙舞爪地想要向對面的敖慶沖去!
他這次總算親眼見到了敖離受欺負的情景,想起自己的那些經歷,真是感同身受,氣得要當場發飚,恨不能把眼前的敖慶還有他手下那些蝦兵蟹將撕成碎片。
只是他剛剛沖出去,就馬上像橡皮筋一樣被彈了回來,是去得快回得也快,他又掙扎了幾下,終于醒悟過來,發現了自己離不開阿誠身體的事實,最后只好悲憤無比地又嗷嗚嗷嗚地叫了一陣,才悻悻然鉆回了阿誠手腕,留下話道:“阿誠小子,給我好好地教訓他們!”
看到阿誠手上突然出現一條黑色小龍,站在一邊的敖腈大吃一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一向眼高與頂的敖慶卻根本不予理會,一揮手上的方天畫戟,指使手下:“給我上,抓住他們兩個!”
那些蝦兵蟹將雖然圍著敖離和阿誠,但是真要動手了卻有些猶豫起來,只因為敖離畢竟是敖廣的親身女兒,也算是東海的公主,到時候敖廣降下罪來,就算他們的胚子再大個十倍也是承受不起。
敖慶見手下畏畏縮縮,不由生氣,叫道:“蠢貨,先抓住那個男的,阿鸝我自己來抓!”
蝦兵蟹將們頓時領會,阿誠對于他們來說是不知道什么來歷,只知道阿誠是個來自移界或者人間界的凡人而已,因此對阿誠他們是沒什么好顧忌的,頓時大聲吆喝著,揮舞著手上的兵器殺向阿誠!
“你自己小心!”阿誠看了一眼敖離,笑了笑道,接著他便不退反進,左手緊抓著敖離,右手揮起棍子率先沖向左邊。
他如一道光一般,一閃就沖到了左邊十來個蝦兵跟前,手中棍子一個橫掃,那如今的他修為大進,這些蝦兵手中兵刃一碰到他的棍子頓時紛紛斷折,身體被掃到的話也立刻如樹葉一般被掃飛了出去,接著他腳上一頓,拔地而起,迎上頭頂沖下來的一群蝦兵,又是一個橫掃,那群蝦兵也立刻被打飛了出去。
щщщ.Tтka n.c o 阿誠拉著敖離左沖右突,身法快捷無比,就像在瞬移一樣,一閃一閃出現在一個個蝦兵蟹將前面,那些蝦兵們明明見他還在左邊,正拼命想向那邊追去,結果一眨眼,阿誠又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而他們也不過阿誠一招之敵。
敖慶手下這群蝦兵蟹將雖然數目不少,但與阿誠實力差距太大,根本不是阿誠對手,轉眼之間便折損了大半,也幸虧阿誠拿的是木棍,如果拿的是那草雉劍的話,只怕他們大多都被當場斬成兩段了。
敖慶本來是想直接叫手下抓住阿誠和敖離,而自己卻并不急著動手,在他以為他是不屑與一個凡人交手的,因為到時候傳出去也只會損害他東海龍太子的赫赫威名。
只是等阿誠一出手,他才發現原本那個本來一直病懨懨的阿誠的實力竟然大出他的意料,而在他這一愣神間,阿誠便打傷了他大半的手下,于是本來準備等手下抓住阿誠后再動手抓敖離的他也終于忍不住出手了,不過也把目標由敖離轉向了阿誠,他舉起方天畫戟,一聲大吼,沖向阿誠。
阿誠見敖慶沖來,卻不硬接,而是施展天速變閃了開去,繼續把目標放在那些蝦兵蟹將上。他每一個閃身,就會有蝦兵慘叫一聲直飛出去。那敖慶雖然本領高強,無奈身法卻不比有天速變的阿誠,每每總是落在阿誠身后,氣得他不停狂喝。
不過敖慶畢竟不是易于之輩,速度雖然比不上阿誠,但也是奇快無比,而且他們周圍都是建筑,阿誠真要徹底避開他并不容易,好幾次都被敖慶追上,只好架起棍子硬接,而因為如此,阿誠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也給了那些蝦兵蟹將可乘之機,他們在阿誠與敖慶對峙時,便紛紛吆喝著沖了上來,拿起手上兵刃打向阿誠。
眼看一個蝦兵拿著一支長矛就要刺到阿誠背上,阿誠一手拉著敖離一手拿著棍子剛架住敖慶的攻擊,幾乎沒時間反應。
突然,那蝦兵卻發出一聲慘呼,手上的長矛只剩下了半截棍子,肩上卻刺著一把寶劍,而刺中他的竟是敖離。
阿誠驚覺,用力挑開敖慶的方天畫戟,跳了開去,轉頭卻看到敖離手上拿著把滴血的寶劍,臉色也有些蒼白。
“沒事吧,阿離?”阿誠愣了一下,忙問道。
敖離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事,他們我還可以應付的。”
阿誠也終于明白過來,敖離再怎么說也是敖廣的女兒,有著龍族血統,又豈是凡人可比,剛才也只不過是因為從來沒跟人打斗過,一下子傷了人也有些不習慣不適應。
阿誠笑了笑道:“沒事就好,他們不長眼,這些也是他們應得的,你在旁邊保護我,我對付敖慶,你對付他手下。”
敖離一愣,最后高興地點了點頭,笑道:“嗯。”
兩人依然緊緊地拉在一起,臉上帶笑,毫無顧慮地沖向敖慶和他手下,竟是豪情萬丈,淡笑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