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掌門的話一出,龍紀還想煽風點火的念頭霎時便消失了。他一臉陰郁的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
“既然魯掌門說了,此事按照咱們宗門規矩來辦。那事不宜遲,就請魯掌門就地處置吧。”妙音宗老祖呵呵笑道。
“田川啊……!”魯掌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是給人家賠一千靈石吧。待會兒廢除你修為的事情,讓老祖親自定奪。”
“弟子遵命。”田川在說這四個字時,心里就仿若被千刀萬剮一般。他一邊說著,自衣襟內掏出了一個奇異袋子,這袋子閃爍著淡淡的綠芒,其內藏著有一百余枚靈石。
這袋子與仙界的儲物袋有所差別,因為在二重天根本就沒有制作儲物袋的材料,這靈袋也只不過是按照儲物袋仿造而成的,能裝一些靈石什么的。靈袋可以變大變小,可是在靈袋內的材料卻無法改變大小。
他將這袋子恭恭敬敬的交給魯掌門,然后說道:“弟子的身上只帶有這么些靈石……。”
“罷了,你先回去取吧。老夫在大殿等你。”魯掌門說著,又對妙音宗老祖,以及玄木等人說道:“咱們回大殿再說吧。”
回到那白玉大殿之內,眾人各自尋了一個蒲團盤膝坐了下來。
片刻之后,田川提著一個大箱子朝著此處飛來。箱子內裝滿了靈石。他將這一箱靈石恭恭敬敬的放在掌門的身前,然后一臉郁悶的站立在大殿一側。
魯掌門只是用神識一掃,然后點頭說道:“沒錯,剛好是一千枚靈石。道友點一下數吧。”
“點不點無所謂,老夫最想知道他的修為是如何廢除的。”妙音宗老祖盤膝正坐,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說道。
“我們隱元宗廢除弟子修為的法師只有老祖才能會施展。老祖秘法不會讓咱們學到的。”魯掌門笑著感慨的說道。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警惕。
“哦……,那就請老祖廢了他的修為吧,免得他以后找老夫報仇。”妙音宗老祖語氣平淡的說道,可是,他這句話更像是一句玩笑話。
“呵呵……,前輩說笑了。您就是借晚輩一百個膽,晚輩也不敢啊!”田川在此時拉起極不自然的笑容說道。
“田川,老祖召你去他洞府。”此時,魯掌門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話讓田川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雙腳就有些不自禁的顫抖,口中哆嗦的說道:“是,師傅。”他就這樣戰戰兢兢地朝著后院走去,雙腳時不時因為失神而趔趄。
“呵呵,魯道友可是嚇著了這后輩。”這時候,妙音宗老祖有意無意的語氣說了這么一句話。可著實讓玄木二等人有些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是王道友你嚇到了這小輩。”魯掌門本不愿答話,卻又忍不住的回了這一句。
“是么?或許是老祖那廢人修為的功法嚇著他了。”妙音宗老祖露出謙和的笑容說道。
“你……。”魯掌門說了這一個字,語氣很平淡。他的臉色稍稍的轉了一下,然后閉目打坐起來。
妙音宗老祖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魯掌門,豎起雙耳,似乎在聽著什么。然后說道:“老魯,你可曾聽到了什么聲音?”
“什么聲音?”魯掌門聞言,臉色再次轉了一下,目中閃過一絲嘲諷,然后搖頭說道:“我可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真是老夫老了?聽岔了?”妙音宗老祖神色也出現了變化,似乎正掛著冷笑說道:“老夫怎么聽這聲音是自老祖洞府內傳出來的?似乎是那田川在咆哮?在嘶吼?在嚎叫?”
“呵呵……,看來你是真的老了。竟然出現了幻聽。”魯掌門無奈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希望是老夫聽岔了吧。”妙音宗老祖嘆息著搖了搖頭,然后神色自若的說道。而魯掌門并沒有答話。
片刻之后,那田川拖著疲憊之色,步履蹣跚的走入這大殿之內。雙目失神,嘴里喃喃說道:“我的修為廢了,廢了……。”
“田川啊……!沒事的,廢了還可以再修煉嘛!”魯掌門勸慰說道。
妙音宗老祖目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這田川,然后頗有些咂舌的說道:“果然是真的廢了,老祖的法術果然通天啊。咱們走吧。”
他說著,便帶著徐云沖、玄木等人朝著大殿之外飛去。
來到第五峰,玄木便看到方魚帶著微笑迎了上來。問道:“王道友,氣可都出了?”
“出了。”妙音宗老祖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回了一句。然后帶著玄木等人朝著妙音堂而去。曾經的妙音宗,如今竟然淪落成為一個宗派的分堂,這對于老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的心中自然有氣,進入妙音堂之后,老祖讓玄木等人坐下,詢問了玄木這些天在主峰過如何。玄木將自己的懷疑與這些天的事情大致對老祖說了一遍。老祖對于玄木兩人住在同一個小院內的事情,頗為贊賞。
在玄木即將離去之際,老祖對玄木耳語了一句
‘小心隱元上人,他今日那廢人修為的功法很蹊蹺。’
“老祖放心。”玄木笑著回了一句,便朝著隱元山下飛去。
這橫亙綿延數百里遠。若要尋一處靈氣充裕的地方,再簡單不過了。走出隱元宗山門,玄木在一處樹林中盤膝坐了下來。他在這樹林一呆又是一個月,這一個月,他的‘煉木曲’將整片樹林內的木系靈氣吸噬干凈。
這一日,他再次緩緩的站起身子。背起玉瀾琴朝著山下走去。山下有一條數百丈寬的大河,這河內也有隱元宗的一個分堂,分堂因為河流的名稱而命名為‘天眼’。意思就是這兩條水流將這隱元山圍繞在其中,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看著天空一般。
真正愿意整天在水中呆的修士并不多,除非對方是水系修士。畢竟成天施展避水咒可是極為消耗靈力的,而在河水中其他各系靈力都難以補充。
玄木不喜歡在水中呆,卻喜歡盤膝坐在這漫漫藍色河水一旁。傾聽著濤聲水聲,還有那云海在水中的倒影,天地自成一幕的感覺。他一邊走著,便來到了這天眼河的河畔。
他尋了一塊奇石,在奇石上盤膝坐下。望著這一條數百丈寬的天眼河。突然想起了在巨巨劍峰下,那洞府中的高塔內的曲子。那曲子已經被他烙印在玉簡內,不但他烙印了一枚,蔣昭、小綾二人自然也會烙印一枚。
玄木將神識伸入儲物戒指內,然后用神識緩緩的探了進去。再次感悟起來。那曲子在他的耳畔不斷的回旋著,畫面不斷的在他的腦海閃過。
他這一坐便是兩個月,他卻渾然不知,只是感覺到那曲子已經聽了無數遍,卻始終無法聽膩,特別是看到那一幕幕令人震駭的畫面之后,他的心中更加的熱血澎湃了起來。
這種感覺在他的心中不斷的扎根,他即便是想要拔出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兩個身著藍色錦緞絨裳女子自天眼河內沖出,這兩人便是這天眼堂的女修。其中一個頭發用藍蝶束發綰著的女修好奇的看了看玄木這里,頗為不解的問道:“那是個什么東西?”
“雕像吧……!”令一個看上去相貌普通,身材倒是凹凸有致的女修淡淡的說道。
“要不咱們去看看吧。”頭發用藍蝶束發綰著的女修眨了眨她那俏皮的雙眼,然后朝著玄木所在的方向飛去。
“一個破石雕有什么好看的啊?我的小師妹。”那相貌普通的女修黛眉立時豎了起來,接著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哇哇,這石雕做的好逼真啊。”束發女修一臉驚奇的看著正盤膝坐在奇石上的玄木,嘆為觀止的說道。
清風吹過,玄木紋絲不動。束發女修忍不住在玄木的臉上摸了摸。
“這個破雕像不知道是誰惡作劇,竟然雕的這么難看。幸好這是大白天,若是晚上的話,估計魂都會被嚇掉。”相貌普通女修也在此時飛到這奇石上停了下來,審視了玄木許久,咂舌說道。
“啊……,這是什么?沾的人家滿手都是。”束發女修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她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那白皙的玉指,此時,手指上已經沾滿了黑乎乎的灰塵。對于一個修士來說,想要將這手指上的一些灰塵清理掉,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這還是讓那可能有潔癖的束發女修懊惱了許久。
不知道這時候玄木驟然清醒過來,這兩女修會作何感想?或許會被嚇的大驚失色,花容凄慘吧。
“我都說了不要來看這破石雕,你非得要來看。這么丑,以后指不定怎么做噩夢。”普通面貌的女修埋怨著說道。
“這誰雕的這么丑的石雕在這里?你說你雕就雕唄,還雕的這么丑。雕的丑了一些也就算了,你還非得要放在我們天眼河畔來大煞風景。”那束發女修恨恨的說著,一腳朝著玄木的身子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