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豪賭,謝天的眼睛開始變得明亮,呼吸也有些微粗,九絕刀已然擰成一線,列陣以待!
而精神領域覆蓋的空間,空氣似乎變得極爲粘稠,與周遭的空間截然不同,像是有一個透明的氣罩將謝天護住。
大刀如泰山壓頂之勢下落,刀面如鏡,折射著兩側的光線,刀尖疾速下落,劈開空間的那一瞬,摩擦產生的高溫,竟然將那一團空間燒灼的微微變形。
林間的青葉被遊離的靈力震得翩然離樹,漫天飛舞。謝天的身影混在比他身軀小了百倍的青葉中,看起來也就是一片大一些的樹葉。
除了暴退,謝天想不出更好的化解方式,但他與羊公遠的實力差距太大,再快也快不過。
一進、一退!
兩條身影都深陷落葉羣中,不同的是,所有的青葉,在羊公遠的身影飄過之後化做漫天青色煙霧。
噗嗤!
刀鋒在一退一進間劈進了透明氣罩,如同劈開了一個羊皮酒囊。
謝天臉色大變,刀鋒竟然能在他的精神領域中橫行,只要再落下數寸,便能將自己從中劈成兩半,羊公遠的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他以實際行動告訴謝天,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另一方,胡香兒帶著衆人趁亂突圍,數條人影在密林中如飛掠過,藉著枝丫的彈性,從這一棵樹冠躍上了另一棵樹冠。
八大統領的狼騎在地上的速度絕對不低於這些修士,但它們再快也不能躍上樹冠,除非長有翅膀。
八大統領何等睿智,紛紛一踩鞍蹬,巨大的身影也躍上樹冠,展開追擊。
林盡,你追我趕的狀態結束,胡香兒等人被狼騎死死圍困,八大統領氣定神閒的落在各自的座騎背上,冷笑著看著衆人。
“逃得了麼?”
閆奎在八個統領中算得上佼佼者,他屬於狼族,臉上自然有著狼一般的冷酷,說著話,腥紅的舌頭舔著長而鋒利的指甲,樣子甚是恐怖。
其他七個統領,皆屬於不同妖族,紛紛展露出自己最強的一面,舔著腥紅的舌頭,看他們的目光猶如在看一盤子紅燒肉。
顏夙微惱,自己明明是這羣人中實力最高的,爲什麼總是會被忽略,不行,這樣下去,我堂堂煉器師將會沒有立足之地啊。
“逃!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若說這叫誘敵深入,你們會怎麼想?”
顏夙的樣子頗有仙風,再加上鬍鬚皆白,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樣子,唬起人來還著真是有模有樣!
“找死啊老傢伙,就你這樣子,嚇唬誰呀?”
梅駒一咧嘴,手中握著兩把怪模怪樣的刀,直接就衝了上來,對著顏夙就是一通亂砍,呼呼的全是刀影。
顏夙早知道這個頭上長角的傢伙是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會砍人,身影一閃便繞到了梅駒身後,手中白光一閃,多了個大大的布袋,嗖的一下就將梅駒罩在其中。
連在手中的繩子猛的一拽,將梅駒拽得坐立不穩,撲通一聲掉下狼騎,袋中漆黑一片,袋口也被繩子扎住,任憑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顏夙一甩花白的頭髮,對著扎死的袋子,噗嗤就是一腳,袋子裡傳來“哎呦”一聲慘叫。顏夙充耳不聞,連續出腳,一邊踢一邊罵。
“媽了巴子,老頭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追殺我們,你倒是來呀,互相傷害啊,艸!”
白漱她們張大了嘴巴,跟不認識這個老頭一樣,顏夙直踢得梅駒沒了聲音,才發現大夥兒看他的目光很異樣,這才停下,訕笑道:“失態了!”
其它七個大統領目瞪口呆,這老頭怎的如此生猛,而且看似仙風道骨的樣子,出手卻是如此齷齪不堪。
一時的震驚導致反應遲鈍了片刻,其結果就是梅駒直接被顏夙這個老痞子踢得沒了聲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住手……”
閆奎大喊一聲,揮著大刀便衝了過來,人還未到,凜冽的刀勢攻擊呈風雷一般遙劈。
顏夙臉色一凜,手腕猛的使勁,地上的袋子便騰空而起,閃電般的引向大刀。梅駒被當做流星錘一樣的拋了出去,勁力十足。
閆奎氣得七竅生煙,只能硬生生的將刀勢撤回,否則這一刀便能將梅駒劈成兩半。但顏夙這麼做的目的便是讓他投鼠忌器。
手腕一抖,一股靈力自顏夙的手腕迅速攀上那顆繩子,袋子向活了過來一樣,再進數尺。
噗!直接就砸進閆奎的懷裡,將他從狼騎上砸得倒飛了出去,又撞上了路邊的巖石才停下來。
噗嗤!閆奎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潮紅,他掙扎著站起來,一揮手喝道:“別他孃的愣著,都殺呀!”
六個大統領紛紛揮著刀劍殺來,衆多妖修也紛紛殺來。胡香兒身影一閃,靈動有若幽魂,掠過的同時,貼著幾名妖修的刀鋒閃電上遁,擦過了他們的下顎,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下一刻,淡淡的血痕迅速擴散,鮮血狂暴噴出,幾名妖修一手提著兵器,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頸部,鮮血自指間縫隙狂溢,怒目圓睜,緩緩前傾倒下,直到死亡,都沒能知道是死於誰手。
白漱白靈也化身兩道白色匹練,在空中畫了兩道圓融的弧線,閃電般殺向狼騎身上的大統領。
二人合力,身影飄忽閃爍,攸然在前,忽之在後,軌跡鬼神莫測,根本無法捕捉。
鐵幹畢竟是三階巔峰實力的妖修,白氏姐妹雖然厲害,但實力還有所欠缺。鐵幹根本就不需要躲避,手中長刀舞動,一面刀氣形成的牆便出現在身前。
常山遠和曹銘順是老搭檔,二人的兵器也是長刀,一個對視便知道該怎麼做。曹銘順的刀鋒猛烈的往地上一劈。
噼哩啪啦的濺起一地碎石。常山遠的刀面橫著一掃,數十塊碎石被刀蕩飛,宛若一隻只利箭射出。
噗嗤噗嗤噗嗤!數十名妖修被飛石擊中,瞬間倒下一片,餘下的紛紛找著掩體躲避,戰場上瞬間便只剩下了幾個大統領。
白氏姐妹見無法尋得戰機,身形在空中一折,調轉苗頭,棄了鐵幹,直殺布里。布里心中一驚,曹銘順的大刀已經殺得他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哪裡還有閒餘對付白氏姐妹的圍攻。
“救我!”
布里轉身逃竄,曹銘順又豈能錯失如此良機,噗嗤一刀便將其斬於刀下。八大統領瞬間一死一傷一擒。
剩下的五名大統領駭然,怎麼這幾個人族修士的實力突然暴長,根本不是情報上顯示的實力呀!
而且那個老頭,明顯是四階修士,雖然看樣子不擅長戰鬥,但實力擺在哪裡,絕對不是軟柿子。
被殺的布里是幾個大統領中實力最弱的,是靠的裙帶關係當上的大統領,血的事實證明,沒有那個實力,走後門是會付出代價的,有時候是生命的代價。
人族修士暫時佔了上方,那是因爲妖修的情報有誤,被人殺了個措手不及,迅速的反應過來,五個四階大統領一夾狼騎的腹部,閃電般的殺來。
噗嗤!常山遠被一刀便挑飛了一隻手臂,鮮血狂涌,馬空羣正待補上一刀,眼前卻身影一閃,胡香兒的劍已經掃到他的顎下。
馬空羣驚出一身冷汗,胡香兒的境界他是知道的,沒想到斷斷幾天時間,她竟然突破到了三階巔峰。
身體迅速後傾,躲過一劍,自然也錯失了殺常山遠的最佳時機。胡香兒因爲要照顧周大路,纔沒有辦法全力進攻,如今常山遠受傷,己方戰力不足,不出手是不行了,因此將周大路交到常山遠手裡,自己揮劍殺了出去。
黃郎看著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統領,再想想跟隨謝天之後享受到的那些待遇,咬咬牙,手中的開山錘便扔了出去,砸中一名準備暗中偷襲的妖修,再被手中的牽引鏈收了回來。
“黃郎,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與星宿海爲敵,你有幾個腦袋?”
有妖修認出了黃郎,怒斥道。黃郎回答他的是一錘子,將斥責他的妖修砸出一團血肉模糊,說道:“我知道,但他們當我是朋友!”
胡香兒的實力雖然大漲,但也無法抗衡實力比她高出太多的大統領,片刻之後已然掛彩,與曹銘順背靠著,退到了白氏姐妹身邊。
白氏姐妹此時也是香汗淋淋,身上的白衫已被鮮血染紅,她們避開了鐵幹,卻對上了實力最爲高強的牛奔,幾個照面便被打到吐血。
顏夙還把裝著梅駒的袋子當做流星錘,甩得呼呼生風,閆奎一時之間也是無計可施,對著佘嘯、花鳩喊道:“幫忙!”
三打一,顏夙頓時手忙腳亂,連接袋子的繩索被花鳩打出的飛劍割斷,頓時沒了依仗,臉色難看的退到一起。
“怎麼辦?”曹銘順握著刀,微喘著問道。
“死磕唄,還能怎麼辦!”顏夙老臉通紅,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幾個妖修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