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化仙之境,這兩座山峰,本是一柄刀。”魔君說著,看著最中間的那座塔。
“天界仙神,是誅仙,還是墮仙。”沉禹問著,眼角扯著在沉思著什么。
“墮仙。”魔君說著,朝前拱手說道:“師尊。”
只見那一粒烏火中,閃現出一道人影兒,端坐在烏火之中,看著他們五人。
“這是離仙,冬眠刀皇。”魔君看著那一粒烏火,神色肅穆。
冬眠刀皇!
三族之中,蕭問道從不曾聽說過的人物,只見那人影忽明忽暗,他也看的不真切。
“何為誅仙,何為墮仙。”蕭問道從不曾聽說過這樣的稱呼,看著離仙的燭影,忽爾閃出一道熟悉感。
“道人破虛成仙,便是地仙境界,在長生天界中,只屬末流。仙界自有仙規,但凡觸犯仙律者,可誅仙貶凡。”沉禹說著看著離仙的身影繼續說道:“墮仙,乃天界仙神的一種分支,他們也被稱為逆仙。”
逆仙!
蕭問道就一下明了沉禹所說的“墮仙”,弒殺成性,逆天求道。
“那是刀皇所持仙器的刀鞘,那一座高峰乃是刀身,這是冬眠刀皇的須彌界。”魔君說著,又往前邁了一步。
只見黑白兩塔的塔底,透著凜凜寒光,幾道符文顯現了出來。
“道兒,你看這刀身上的符文,可與不正山的符文,可有相似之處。”魔君問著,眼眸閃爍。
“這符文倒像是刀身與生俱來的一樣,不似九尊符文。不過,那幾道符文,暗合刀道。”蕭問道說著,手中持著問道劍,比劃了幾下。
只見蕭問道比劃的幾下刀術,讓魔君眼眸一亮。
“何解。”魔君問著。
“觀其形,感其意,看其狀。”蕭問道說著,眼眸中迸發出兩道金光。
人形!
只見蕭問道的雙眸之中,顯現出兩個拇指大小的金影,有脈絡,有身形,還要神態。
“道兒。”魔君大呼一聲,將蕭問道拉回了神思。
“大伯,你修的就是刀皇的刀道。”蕭問道問著魔君。
魔君眼角一低,回道:“冬眠刀皇乃是我的恩師,不過刀皇之術,我所修刀道,只是皮毛。”
在這個時候,魔君謙虛的一把,倒是讓蕭問道更看不透烏火之中的身影。
一念起,離火訣。
蕭問道的指尖上,劃起一道離火,朝著黑白兩塔的塔底而去。
“啊。”
就在此時,無涯大呼一聲,只見無涯的眼角,掛著血痕。
魔君一揮手,便見他們四人,帶出了止神離境。
如今四人,才算知曉這為何是止神離境。
便是強如魔君的人物,也不敢在離境之中久待。
“聽聞師尊所說,長生天界之中,道者所受之重力較凡界為百倍。”魔君說著,看著無涯和諸葛絕的眼角掛血,偏偏蕭問道和沉禹都無異樣。
蕭問道聽著魔君所言,再次看著止神離境的兩座山峰。
魔君再次瞥了一眼蕭問道,說道:“道兒,你這狐寵倒是勝過你們四人。”
眾人一聽,都將目光放在了小狐貍空空的身上。
只見空空伸著粉爪,打著一個哈欠,靜靜的趴在蕭問道的肩上。
止神離境的“人仙令”,魔君放在了蕭問道的手心,說道:“道兒,南伐天武之事,你有何看法。”
“殺人誅心,擒賊擒王。”蕭問道說著,已在千里之外。
只要眾人逗留在雪國,蕭問道總有不安感,隨即,幾人便在鎮岳仙山腳下。
人仙令,已五之有四。
全真上人端坐在璇璣宮,看著沉禹將人仙令放在全真上人的身前,只余下最后一塊人仙令。
“持有人仙令者,可自選一人入仙脈。”全真上人捋著銀須說道。
沉禹拱手便說:“我選問道。”
全真上人也不多言,便將蕭問道和沉禹的名字,寫在尋仙冊上。
只見尋仙冊上,已有八人。
納蘭蝶衣選了婉月姑娘,諸葛玥選了無涯,而納蘭蟬衣選的竟是諸葛絕,這倒是大出蕭問道所料。
而沉禹和蕭問道也在尋仙冊中,就余下兩人。
蕭問道沒了追逐最后一塊人仙令的興趣,念及空門和納蘭蝶衣,也就早早的下了璇璣宮。
五日之后,只聽玉幽山的一位名為李仲的人,在天武以北的角嶺,拿下最后一塊人仙令。
除了人仙令,便是仙脈鑰帛,而九大仙山的宗主,齊聚鎮岳山,卜算鑰帛之位。
尋仙大會的眾人,便得空閑。
剛回空門,蕭問道便將自己關進屋舍之中,提著狼毫筆,便是肆意潑墨揮灑。
本在幻丘仙山的悟道的納蘭蝶衣,聽聞蕭問道“入魔”,立即下山便守在他的屋前。
納蘭蝶衣捧著歸墟須彌界的桃枝,靜靜的等著蕭問道出來。
待到第十日,才見蕭問道從屋舍中走了出來。
一手提著狼毫筆,一手提著宣紙,只見宣紙上,厚厚的一層摹印。
“先生,這是···。”陸斬看著蕭問道手心的紙墨。
只聽蕭問道喃喃自語的說道:“刀皇的刀術,著實難悟。”
納蘭蝶衣一下擁在蕭問道的懷中,只聽“嚶嚶”的啜泣了起來。
蕭問道一下松開手中的筆和紙,將納蘭蝶衣緊緊的擁入懷里,一動不動。
“蝶衣···。”蕭問道輕呼一聲,只見納蘭蝶衣淚眼婆娑,小瓊鼻還是啜泣著。
蕭問道伸出兩手的拇指,本想拭去她的淚痕,誰知他指尖的黑墨還在指尖上,兩道黑影抹在了納蘭蝶衣的粉頰之上。
一面銅鏡,照在納蘭蝶衣的臉上,破涕而笑。
“這是···。”納蘭蝶衣問著,看著地上的墨紙。
“刀皇的刀術。”蕭問道說著,將那墨紙重新撿了起來。
“陸斬,你且看看。”
陸斬接過墨紙,定定的看著墨紙上的刀術,還有蕭問道悟道的心得。
這一站,便是六個時辰。
自從陸斬娶了李十花為妻,雖是癡迷刀術,可也在意李十花的感受。
誰知李十花,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身懷六甲的站在陸斬的身邊,陸斬動也未動。
“先生,這陸斬著魔了。”李十花問著,拿起秀帕,擦拭著陸斬額間的細汗。
人形!
只見陸斬的瞳孔中,也是兩道人影,與蕭問道在止神離境中瞳影,別無二致。
陸斬一息唏噓,一息冒著細汗,眼神眨也不眨的盯著蕭問道寫的“字畫”。
“十花姑娘,你身懷六甲還是先回屋歇著吧。”納蘭蝶衣出聲勸道。
“無事,我也是修道中人,不算勞累。”十花姑娘說著,手上的秀帕繼續擦著陸斬的細汗,眼中盡是心疼兩字。
“悟道最忌打擾,你若是驚擾了陸斬悟道,怕是他要走火入魔。”蕭問道說著。
李十花一聽,手中的秀帕一下就停了下來,倒退了好幾步。
“先生,怎的不早說。”李十花神色緊張。
蕭問道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說道:“我也只是剛剛想起。”
他訕訕一笑本以為李十花,會回屋中歇息,誰知就在陸斬的半丈之外,雙手交叉在一起,眼中盡是擔憂。
“將這處院落封住,任何人不可靠近。”蕭問道一聲令下,便將這一處屋舍獨立隔開。
陸斬本是刀癡,蕭問道還真怕有人打擾到他。
“師父,賀蘭督城已經來了好幾次了。”李十山說道。
蕭問道心神一定,便知道他有何用意。
他抬步便往空門的大廳走去,只見賀蘭汗青端坐在一旁,手中持著香茗,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賀蘭兄長。”蕭問道拱手說道。
賀蘭汗青屏息看著蕭問道,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這空門的茶,喝著塞牙。”
蕭問道嘴角一揚,看著一旁站著的弟子說道:“以后賀蘭督城來空門之中,就以白開水招待。”
“是。”那弟子頷首說道。
賀蘭汗青一聽蕭問道的言語,說道:“不如,我親自帶茶。”
“若是水也自帶那就更好了,省的不對督城的口味。”蕭問道笑道。
“你呀。”賀蘭汗青伸著右手食指,便搖著頭便笑著,一臉無奈。
“兄長,有何賜教。”
“其一,便是敬謝你的贈馬之舉。其二,是想給你要一個人。”賀蘭汗青說道。
“空門子弟都不沾惹朝野中人,是誰惹了你了,我來教訓。”蕭問道說著,本以為是空門的弟子,無意中招惹了賀蘭汗青,前來興師問罪。
賀蘭汗青輕搖頭說道:“我是想讓他為天武出力。”
誰知,賀蘭汗青一說完,蕭問道的臉色一下就冷了起來。
“若是督城是為了收買人心而來,只怕督城走錯了地方。”蕭問道說著,臉上盡是冷漠。
“你我之間,也沒這點情義。”賀蘭汗青說著,臉色也是不好看。
“莫不是,你忘了寒門舊案了么。”蕭問道說著,再次舊事重提。
賀蘭汗青一聽,眼角就耷拉了下來。
“若是他肯呢。”賀蘭汗青說道。
“若是他肯,逐出空門,視為棄徒。”蕭問道說著,只聽屋外一聲喘息聲。
“十山,進來吧。”蕭問道聽得出喘息聲。
李十山蹙眉看著蕭問道和賀蘭汗青,嘴角殷出了血色。
“你想報效天武。”蕭問道問著。
李十山雙拳緊握,一下跪拜在蕭問道身前說道:“師父,對于十山是再造之恩,可修道之途漫漫無期,我想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光耀門楣。”
蕭問道揚首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