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一瞥,卻見那畫卷之上,卻是一稚年女子,算不得傾國美人,卻生的脫俗淡雅。
他還未看清,便見那一副畫卷,化為一縷煙塵。
“九贏仙宗好手段···九嬰道君亦是好手段。”蕭問道笑意殷殷,指尖一顫,淡聲道:“這九贏仙宗···吾去了。”
莊子不及作想,便亦是知曉,這畫中女子,定是蕭問道的舍命相愛之人。
“嘿嘿···。”
一念間,卻見那莊子擎劍而動,如怒目金剛,又是殺進那太白閣三千劍仙之中。
劍意決絕,殺意絕絕。
莊子所修飄渺逍遙道,順心而為,卻見那三千劍仙,皆是哀呼一聲。
一念之間,三千劍仙殞命在此···
那厚黑老道諸葛耳,先是面色一緊,卻仰天一笑,振聵發聾。
“殺的好···殺的好。”諸葛耳笑意濃厚,繼續笑道:“廢柴···就是廢柴,殺了亦是清凈。”
“前輩···。”蕭問道一拱手,言語不盡。
“道弟···若是他人尋你不自在,便傳一縷仙念。”莊子蹙眸一動,一瞥厚黑犬道諸葛耳,卻是皮笑肉不笑言道:“再誅萬仙,又有何妨。”
莊子素有“仙屠”之名,終究是讓長生仙道,長了見識。
“老子仙山老子峰,吾就在老子峰。”莊子一呼,便與莊夢周而去。
厚黑老道諸葛耳捻著胡須兒,一瞥遠去的莊子,終究是臉色一松,鬢角一抖。
蕭問道亦是不多言,身至春春與隋七未的身前,貼耳在春春耳畔,淡聲道:“去尋空空,定要保蝶衣無虞。”
春春不及細想,亦是心知,怕是諸葛耳所描畫之人,定是納蘭蝶衣。
“九贏···如此賤仙。”
蕭問道探出一手,便是“六道炁劫丹”,放在隋七未的掌心之中。
“天道靈根,不可辜負。”
隋七未眸中一團水霧,掌心一顫兒,淡聲道:“先生之恩,勝過生身之情。”
“問道···吾去了。”春春念及蝶衣眾人,心生急切,當真是怕九贏仙宗之人,施一賤招,以蝶衣要挾于他。
一息間,隋七未昂首一呼,淡聲道:“我···也去。”
雖是一甲子不見,那隋七未更是眸子清正,卻見她朝著天宗宗主一拜:“師宗,弟子不肖。”
天宗宗主半庵,捋著銀須兒,淡眉一瞥蕭問道,雖是心中不愿,可終究知隋七未的心性。
“何有不肖,天宗永遠是你們的天宗。”
半庵一呼,亦是難掩心痛,這乃是萬古無一的“天靈根”啊。
一剎間,春春與隋七未,便如卷云一般,消散在天際之外。
蕭問道朝著半庵宗主拱手:“問道銘記天宗之情,銘記宗主之義。”
半庵道君一望蕭問道身影兒,又一望一側的親生之女南麝,便是一陣失神。
相思不渡相思人,卻教相思渡相思。
···
···
玄鳥之上,卻見厚黑老道諸葛耳與蕭問道,對視一望。
一人看不進,古井不波。
一人看不盡,不動如山。
堪堪須臾,兩人雖未一言,可似是看透了各自的心思。
都想把對方弄死···
不時,卻見蒼藏山木,青峰似青鋒,擎天而立。
九贏仙宗的宗門之上,亦是暗合“天一”之道,卻見宗門之內,仙禽遨游,弟子如塵。
“仙宗倒是胸懷寬廣,不分良莠。”蕭問道淡淡一瞥,卻見這仙宗弟子,靈根駁雜。
“嘿嘿···。”
厚黑老道諸葛耳怪笑一聲,淡聲道:“天道為尊,皆為蚍蜉。即是難撼天道的蚍蜉,何須分個良莠,還不如讓這蚍蜉抱團,啃上一口賊天道,說不定能咬下一口肉。”
九贏仙宗乃是長生界,天下第一的道宗,卻是不同。
雖不是說,天地人三宗與丹宗器宗,難以與九贏仙宗一較高下。
而是,九贏仙宗弟子之廣,乃是長生之首。
而九贏仙宗又以“九嬰道尊”為尊,便是長生仙界余下門宗,亦是不愿與這九贏仙宗一較。
九贏仙宗的弟子,一望厚黑犬道諸葛耳,皆是一退,面露懼色。
忽爾,卻見厚黑犬道伸手一動,卻將百丈之外的白袍弟子,提在掌心之中。
他順勢伸手入懷,卻從這弟子的懷中,揪出一枚極品仙石,蹙眸一笑:“什么時候,抱神峰的弟子,這般闊綽。”
那弟子眸間一怒,殺念一逝,呲牙道:“終有一日,吾白鼎尚定斬你。”
厚黑犬道諸葛耳卻是一樂,與那白鼎尚貼目而望,淡聲言道:“吾的命數已定,會死在他的手里。”
他言語一落,便一瞥蕭問道。
那九贏仙宗的弟子,一望蕭問道,眸中一顫兒道:“你便是破了炁淵困宮的人。”
蕭問道促狹一笑,盡是詭譎,言道:“不···吾是斬了九贏三千劍仙的人。”
一旁的仙宗弟子,聽著蕭問道多言,皆是怒不可言。
那厚黑老道諸葛耳背著手,卻見他額間月牙,閃過一道紫芒,朝著一眾九贏弟子,大呼道:“九贏可絕,厚黑之道不可絕。”
“你不配殺我。”
諸葛耳一目圓瞪天宗弟子白鼎尚,指尖一顫兒,將那地仙弟子,拋在千丈之外。
九贏仙宗的數萬弟子,皆是一望,便見那厚黑犬道諸葛耳,將那一枚極品仙石,一口一口的咀嚼咽下,便是殘渣亦是不余一絲。
人若狡狐,心若厚黑。
這厚黑老道諸葛耳朝著蕭問道一拱手,便先禮而行,落于一處山麓仙闕之外。
只見那仙闕之上,鏤刻兩個大字“大千”。
卻見那大千闕內,飄出一縷幽香,蕭問道細細一聞,便是“龍焉香”。
“宗主···隨后便到。”
諸葛耳一呼,便退避在外,似是忠仆一般。
“這大千殿內,亦是一位凡仙所在。”蕭問道淡聲一呼。
可那諸葛耳卻是一言不發,立于大千闕外,似是死人一般。
蕭問道邁步而入,卻見樓閣之內,空無一人,細細而嗅,樓閣之上卻飄下一縷清香酒味。
一步而上,卻見一襤褸老道。
那老道呢喃淡言,卻是舉酒而吟,看著天外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