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吐人言的靈虛,臉上戴著一個面具,一半為白一半為黑。兩眸幽幽,只有寒光。
這靈虛將周身的“同族”一嚼而進,口中還有一絲的殘渣。
嘭!
不過一剎間,那靈虛如風而起,拽著南宮小喬的脖子,便往遠處遁去。
不動南名一劍而起,直抵靈虛的后心,劍刺一入,南宮小喬就在靈虛的手心之中一陣掙扎。
“吼,來殺。”那靈虛說著,將南宮小喬送入口中。
李仲卻在此時,手中朝著那靈虛扔出一顆天青色珠子,打在靈虛的手腕上。
靈虛一把將南宮小喬松開,回著頭看著李仲。
“異人鬼差族。”靈虛口吐人言,臉上的面具便在一息之間,又換了一層顏色。
面額如雪,兩腮烏黑,而那下巴上一層妖異的赤色。
“白面折天。”不動南名一呼。
“看來月亮上的靈虛,并非空望。”李仲沉吟著。
圣墟二境,便有“折天”境界的靈虛,絕非尋常。
“咳咳。”南宮小喬俯身幾咳,眸中盡是星芒。
“折天境界的靈虛,便是歸元巔峰的道人。”不動南名沉吟著。
秦之炎聽著不動南名的言語,雙指一并,他的掌心晃過一道銀色符文。
一掌而去,身退百丈!
那折天靈虛看著胸口的掌紋,扭動了一下脖子,又一踏而來,口中呲著骨牙。
一息之間,身如細沙。
折天境界的靈虛,便在身前化為一陣風沙,隨風而逝。
淡青色的一粒珠子,在靈虛的骨沙之中。秦之炎本想撿起,小狐貍空空卻一口銜著,放在了李仲的手心。
“靈虛念珠。”李仲沉吟著。
“沒想到這折天境的靈虛,還有這般神物。”南宮南名說道。
“只要你肯將這靈虛念珠給我,我絕不會再踏上圣墟山。”秦之炎一呼,看著那靈虛念珠滿目熱切。
“哼,你上不上圣墟山,與我何干。”蕭問道淡聲說道,看也不看秦之炎。
“你···。”秦之炎眼眸一動,藏匿不住怒氣。
蕭問道嘴角一揚,故作邪魅的說道:“你想搶,便出手。”
“這折天靈虛本就是他斬殺的,為何這靈虛念珠不能給他。”南宮小喬秀目一瞪說道。
“你不知一句話么。”蕭問道沉吟著,乖戾的說道:“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而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小人。”
故作小人,怪戾邪魅。
“哼,你愿不給我便不要。”秦之炎說著,臉上哪還有半點怒氣,又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若是手癢,你就提劍。若是心癢,你就殺人。忍···不過是讓我更提防。”蕭問道說道。
“你從未信過我,不管是隱忍還是忍讓,都是徒勞。”秦之炎說著,便側身而立。
“你這靈狐倒是靈氣十足,沒想到比我的地聽鼠,還會尋寶。”不動南名沉吟著,看著蕭問道的小狐貍空空。
地聽鼠也站在不動南名的肩上,一瞅空空。
“這靈虛念珠有何妙用。”蕭問道出聲問著。
“靈虛念珠中,有生前妖圣的一絲魂意。重重百世,說不定這一顆念珠中,就有百位妖圣的記憶。功法···修為···便是藏寶之地,都可能在這一絲魂意之中。妙,還是不妙。”秦之炎淡聲說道。
“前來圣墟者,都是為了這靈虛念珠么。”蕭問道問著,心中也起了不同的心思。
若是一顆靈虛念珠有百世之人的記憶,那么尋找“無常天逆珠”,定有線索。
“圣墟乃是一代兵圣的殞身之地,絕不是只有靈虛念珠。兵圣之物,不下十萬。若是能尋到兵圣的念珠,才是逆天之物。”南宮小喬說著,卻不深談。
蕭問道哪能不知南宮小喬的心思,她來這圣墟之中,必有所圖。
她也在怕,怕蕭問道的“小人”行徑,怕他的蠻橫不講理,不知憐香惜玉。
“靈虛念珠還是先生留著吧。”李仲說著,將那靈虛念珠放在蕭問道的身前。
“不,既然是空空給你的,它定有深意。你不能忘了,空空可是踏破凌霄的仙尊人物。”蕭問道口中胡謅,便是想唬一下他們。
他也沒看清秦之炎掌心的“符文”是何物,又是如何一擊斬殺了折天靈虛的。他,要讓秦之炎心中畏懼,也是震懾他人。
誰知,小狐貍空空的狐瞳之中泛著一抹靈性,看了蕭問道一眼。
那一眼,他看到空空的前世今生。
魂海一動,再復清明。
不動南名聽著蕭問道的言語,禁不住多看了空空幾眼,便將地聽鼠又放在了寬大的袖袍中。
立在肩上,太扎眼了。
綠月一動,便在一息之間,化為烏黑之月。
那折天境的靈虛,破碎的面具只余下一半,便被蕭問道撿了起來。
他試著在臉上戴了一下,猛地看了秦之炎一眼。
秦之炎深吸一口氣,看也不看那雙藏在面具后,深邃妖冶的瞳孔。
如同漩渦一般,一入難出!
漆月無聲,靈魅嚶嚶。
忽遠忽近的幾道聲音,在圣墟三境的疏林之中,聲聲乍起。
在圣墟三境之中,樹如骷髏,遍地尸骸。
地聽鼠一下鉆出不動南名的袖袍,朝著遠處的骨林而去,眼中冒著藍光。
不動南名身如細風,緊跟在地聽鼠的身后,一下便鉆入骨林之中。
側耳幾聽,鬼祟之聲乍起!
“前輩,我愿往左而去,不會與我爭吧。”秦之炎先聲奪人,看著蕭問道說道。
蕭問道一瞥秦之炎的神色,說道:“嗯。”
淡聲頷首,蕭問道便朝不動南名的骨林而去,全然不看秦之炎。
那秦之炎看著蕭問道的身影兒,邁出一步,便想一看究竟。
“你若不往左,我就宰了你。”蕭問道背身而說。
秦之炎雙拳一握,看著那一抹血衣,朝左而行。
“這么能忍,看來必有后手。”李仲沉吟著。
在這圣墟之中,小黑龍春春還是不忘嗑瓜子,看著秦之炎說道:“人之畏死,就如同吃喝拉撒。不過,本能。”
一片骨林不下千里。
漆月更顯得妖冶鬼祟,可小黑龍春春還是一副淡然模樣,一步邁入骨林之中。
“呼!有人拽著我的腳踝。”小黑龍春春一呼。
腳下一抹黑藤,當真是纏繞在春春的腳踝之上,如同一只黑手。
小黑龍腳踝一歪,生生擰斷了那“黑藤”之根,便又邁步一前。
誰知,一步一藤,生生的拽著小黑龍的腳踝,步步難行!
一拳而起,小黑龍砸在地面之上,骨林一顫。
誰知她的一記重拳,砸在地面之上。周身又冒出無數的黑藤,纏繞在她的周身。
她口中的一粒瓜子,落在地上,看著蕭問道。
一念起,離火訣!
離火如風,朝著地上的黑藤而去。那地上的黑藤觸手,一下便縮在了地面之中。
小黑龍拍著小胸脯,驚嚇未盡。
“走。”蕭問道提著問道劍,劍尖上一抹無色離火,離那地面不過一厘。
忽爾,身前一道黑影兒越出,如同一塊白布,懸在眾人的頭頂。
“白面靈虛。”南宮小喬說著,凌空而起。
“靈虛族最難纏之一。”秦之炎卻站在身前半丈之外,繼續說道:“我也無奈,被這地下的白面靈虛,逼到此處。”
不論真假,蕭問道都不置可否。
白面靈虛朝著南宮小喬落下,如今才看清白面靈虛的面貌,身如白瓷,面首慘白。
李仲掌心擎著一個血色的鈴鐺,發著陣陣的金銘之聲。
誰知那白面靈虛聽著那鈴鐺,皆是朝著李仲而去。
他的手段,總是神鬼莫測。便是蕭問道,也不曾見過李仲的血鈴鐺。
“你們來殺。”李仲一呼,便引著白面靈虛而游走在方圓之地。
殺念一起,蕭問道便也遏制不住。
幾人拼力斬殺,周身的白面靈虛都化為齏粉,散落在腳下。
風雷紫芒,暴雷而動。
蕭問道的周身如同無間幽冥,黑雷間雜著赤電,如同臨世的暴君。
六尊手段,不單是為了滅殺白面靈虛。一是震懾秦之炎,二是為了蒼月上的那靈虛之主。
摧枯拉朽,一念滅世。
李仲手中的血鈴鐺,還在指尖動著。聲聲清脆,如同天籟,卻不知這白面靈虛,為何癡狂。
一滴血色,從血鈴鐺中滴落在地。
“這是。”蕭問道看著李仲的臉色殘白,血鈴鐺的血滴連著滴落。
“三生血鈴。”李仲說著,眸中盡是血絲說道:“三生血鈴乃是勾魂所用,這白面靈虛之眾,我只能將魂念寄放在三生鈴中。引出地下的白面靈虛,才能一擊而勝。”
絲絲血色,滲入地下。
“以魂為媒,你倒是對自己挺狠。若被這白面靈虛,吞噬真魂,你怕是走不出圣墟了。”南宮小喬說著,掌心也多出了一個血色鈴鐺。
“舍命,才能保命。”李仲將“三生鈴”放入懷中。
圣墟之中若有淡風,必有鬼祟。
南宮小喬手心的血鈴鐺,一陣微動,卻聲聲刺耳。
“閃。”秦之炎口中一呼,朝著南宮小喬而去。一劍刺在她的側身,刺在她身后一頭半尺靈虛的頭頂。
那靈虛如同木樁,不過就在南宮小喬的膝蓋處。
周身盡是骨骼的乍響,只見不遠處的一株“白骨樹”上,地聽鼠站在樹梢上,驚慌的看著他們。
疾風掠影,入目一望。
不動南名的頭顱就在地面上,黑瞳泛血,如同活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