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所處的位置有點尷尬,進,他確定在一個相當長的距離內自己絕對躲不過小夏的轟神炮,退,以他火焰之都“黑暗幕僚”工會副會長的身份丟不起這個人。思來想去,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同時需要做出選擇的不止吉斯一個,做爲他對手的小夏也一樣在左右爲難,用轟神炮攻擊,擊中對手沒問題,但是否一定能衝破人家的能量護盾就是個問題了。不過,小夏眼珠一轉,也是計上心頭。
戰(zhàn)場上,一青一藍兩架機器人同時啓動朝對方撲了過去,“空空空”的腳步聲和瀰漫賤起的灰塵給戰(zhàn)場憑添幾分蕭颯。越來越近了,“雷閃”還是沒有開炮,每奔前一步,吉斯的心都跟著腳步聲下沉一分,同時他也明白了對手的擔心,這是一個既令他期待,又令他害怕的的時刻,吉斯甚至能聽到血液因爲興奮緊張而在血管裡暴動的聲音。小夏卻什麼也不想,他很專注,現(xiàn)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目標和主屏幕上的各種數(shù)值。一步,兩步,小夏數(shù)著對手的步伐,同時心算著發(fā)動攻擊的最佳時間。
“轟”,轟神炮終於壓抑不住體內的能量,任其狂放,炮彈瞬間就到了吉斯的眼前,不過在這之前,吉斯已經做出了規(guī)避動作,在能量束衝擊防護盾的一剎那,他猛的撤消了能量盾,同時側身後躍,兩種能量撞擊產生的衝擊力在突然失去了依仗後,狂卷而至,給吉斯的座機爭加了不少速度。衆(zhòng)人停止呼吸,看吉斯漂亮的躲避開了致命一擊,那一秒鐘彷彿十年一樣長。這是什麼樣的膽識,這是什麼樣的水準?有的觀衆(zhòng)都激動得熱淚盈眶了。
“好?!闭谡疹檺鄣氯A的另外一人跳了起來,這個方法早就有人提出過,不過還處於理論階段,一直以來也沒人願意冒生命危險去嘗試,還有就是這樣的對決機會並不多。
“阿海是對的。”愛德華喃喃念著那個令人懷念的名字,當初提出這個瘋狂構想的正是他已經刪號了的好朋友天才阿海。
“雷閃”在轟神炮轟出的同時就扯出了匕首,而且,毫不減速的繼續(xù)前衝。
“他瘋了,他沒有勝算的,和一個能用那種方法躲避轟神炮的人近身戰(zhàn),任何狙擊手都不可能贏?!边@想法同時在楊和小艾還有安的腦中閃過。
吉斯還沉浸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神話當中,到了他們這個級數(shù)的高手在操作上想更進一步已經很難,除非在心理上完全的戰(zhàn)勝自己,還有就是一瞬間的領悟,這有點象武俠世界裡常說的武功瓶頸。如今,吉斯徹底的衝破了這一禁錮,在戰(zhàn)場上頓悟了。
白光,又見白光,吉斯被猛的拉回現(xiàn)實,“雷閃”右肩的主炮開火了?!霸撍溃觞N忽略了他是雙主炮機?!奔拱底曰诤?,不過一直以來養(yǎng)成的好習慣救了他,在關閉防護盾的時候,吉斯的手指就沒離開過能量護盾的啓動鍵,看到白光,他馬上把手指壓了下去。透明的力場以座機的腹部爲球心,瞬間膨脹成一個球形,吉斯已經扭轉身體準備著陸後第一時間撲向“雷閃”了。
“小心!”有人高聲喊了出來,不過爲時已晚,白光爆炸了,轟在地面上,那裡是吉斯右腳的落點,由於他做出的估計不足,龐大的機器人非重心腳先著地了,然後跟著重心歪向一旁,這時做爲重心支撐腳的右腳才觸地,但傾斜的身體給它造成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金屬扭曲的聲音傳來,激得人牙根發(fā)酸。
一條青黑色的影子擋住了部分人的視線,漆黑的匕首反著雪亮的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在吉斯還沒倒下前,另外的一股衝擊力把他撞了個正著,他又飛了出去,同時帶著左胸口駕駛艙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這時,巨大的撞擊聲才傳入人們的耳朵,久久的迴盪著。
現(xiàn)場鴉雀無聲,“雷閃”瀟灑的一甩匕首,將其插回後背的刀鞘。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恨了,一點後路都不留?”楊傻眼了。
“你確定他是小夏,我們的小夏可是很善良的啊!”艾也蒙了,若換了以前,在和玩家對戰(zhàn)中,小夏頂多就是在對手倒下後用匕首抵住敵人,絕對不會這麼幹脆的毫不考慮的刺殺。
“他一個人在旅途中經歷的絕對不比咱們少?!卑部偨Y性發(fā)言,順便點出小夏改變的原因。
“可憐的孩子。”艾母愛氾濫。
“雷閃”挑釁似的向著火焰之都的衆(zhòng)高手們比了一個請的姿勢,意思是說,“誰還來,我夏遠寒奉陪到底。”這動作就像一顆炸彈落在了人羣中,登時羣情激奮,所有人都叫囂起來,可就是沒有人敢上前真的挑戰(zhàn)。開玩笑,火焰之都頂尖高手一死一傷,就算再自大的人,也知道啥叫差距,一時衝動上去了也只能給人家增加個輝煌的戰(zhàn)績。
“MD,我來。”一架普通的三階半自由機從愛德華背後的隊伍中走了出來。
“你是狙擊手?”小夏盯著對方雙肩上的主炮彈射軸。
“張一成,狙擊手?!彼闶亲晕医榻B。
“夏遠寒?!眻蟪雒质菍κ值囊环N尊敬,同時也是對張一成勇氣的肯定?!霸觞N比?站在這裡對轟?你的主炮如果不是特別的武器,你很被動。”小夏提醒對方注意差距。
“你說怎麼比?”張一成打一出來就沒想過贏,但他不想弱了己方的氣勢。
“這地方是你的,地形你比我熟悉,咱們去山裡,兩小時爲限,埋伏也好,偷襲也好,活著回來的就算贏。”小夏說得不卑不亢,同時表明自己不願意靠武器差距欺負人,都是狙擊手,這次考的是兩人移動戰(zhàn)的能力。
“好。”張一成說完轉頭就要走。
“等等?!睏钔蝗缓巴?,他此刻心裡想著:“我的祖宗,你這一走,沒人鎮(zhèn)場子了,剩下的人還不把我們仨生吞活撥了呀?”所以趕快制止悲劇的發(fā)生。
“怎麼?”張一成又把身子轉了回來。
“我不和你說,那個,愛德華,今天咱倆不能就這麼算了吧?”楊對坐在地上的“愷撒”講。
“繼續(xù)打,我奉陪!”說著,愛德華就要掙扎著站起來,可惜在膝蓋的抗議下,沒有成功。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咱們的戰(zhàn)鬥被別人攪了局,有必要約個時間再打一場?!蓖A艘幌拢茨请b受傷的“猛獸”沒提出反對意見,楊繼續(xù)說道:“三天後,我調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在火焰之都的西城外等著你?!?
“你的意思是你今天不在狀態(tài)嘍?哼哼?!睈鄣氯A冷笑出聲。
“這個你不用管,我保證三天後不讓你失望就是了?!睏钣悬c生氣,今天他確實不在狀態(tài)。
“那就讓你多活三天,我們火焰之都的漢子沒那麼多心計,沒那麼小氣?!睈鄣氯A連削帶打。
“我...”楊要發(fā)作,但想一想又忍了下來,“好,希望這三天沒有什麼意外降臨到我們頭上?!睏钅迷捤ㄋ懒藧鄣氯A,意思是說:“這三天裡你不許讓你們的人給我們添麻煩,不能爲難我們。”
“哼哼?!薄懊瞳F”用鼻子的哼聲算做回答,然後一揮手,在兩個人的攙扶下,就要離開。
“等等,我們的事兒解決前,麻煩各位再在這等一會兒?!毙∠闹噶酥笍堃怀桑f完,轉身朝剛纔他指的方向穿過了人羣。
張一成轉身看了愛德華一眼,什麼也沒說,跟著“雷閃”離開了。
“小夏做的有點絕?!睏钚÷暤暮桶止尽?
“還不是你和人家服軟,小夏要不再立點威信出來,到了城裡咱們怎麼過?”艾表示理解支持小夏。
“我不服軟連城都別想進?!睏钇沧?。
“不說了,等吧,估計小夏能贏?!毙“伊藟K巖石坐了下來。
“不好說呀,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兒,地形的熟悉程度對狙擊手影響還是很大的?!卑灿悬c擔心,但他同時還矛盾的堅信小夏一定能活著回來。
等待,也許是玩網遊的人做的最多,也最不願意做的事情。等待著升級,等待著刷BOSS...等待中,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等待中,我們被磨沒了棱角,等待中,我們,逐漸,蒼老。等待後的是喜悅,等待後的是激動,等待後的是成長,其實,我們還是喜歡著那無數(shù)次的輪迴後的等待。
不少人已經離開----看不到熱鬧,是什麼結果他們就不怎麼關心了,還是養(yǎng)好精力看三天後的那場吧。還有一些人跟著進了山區(qū),不過刀槍無眼,估計去了也是白去,能近距離觀察狙擊手戰(zhàn)鬥的機率微乎其微。因爲有人跟著會暴露目標,所以那兩個對決的人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人跟上的,逼急了,來上兩發(fā)主炮也是有可能的。
大概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圍在外圍的人先騷動了起來,等楊他們站起來看的時候,“雷閃”已經走進山谷了。他手裡提著一件事物,再走近些,看清楚了,那是張一成座機的腦袋,還連著半個膀子,看起來蠻血腥的。
小艾和安趕忙迎了上去,不過小夏並沒和他們寒暄,而是氣勢洶洶的直奔愛德華走去,看著這個架勢,“猛獸”的朋友馬上攔在了“雷閃”和“愷撒”中間,他們怕這個魔鬼對火焰之都的王者不利。
“這就是你們火焰之都的漢子?!闭f完,小夏把那半身狠狠的摔在了衆(zhòng)人面前,“我前後兩次留手兒,他居然在我轉身的時候給了我一下?!边@時大家才注意到“雷閃”的右肩背部機甲和肩膀上的主炮不翼而飛,剛纔還在慶幸己方的狙擊手也能傷到這個魔鬼的人,全都臉紅了起來。
“小夏,不能怪人家,你說過偷襲也可以的?!睏钌蟻泶驁A場,給所有火焰之都的人一個臺階下。
“我無所謂,反正我氣兒也消了。呵呵?!毙∠男α诵ΓD身拉過安一邊說話去了。
現(xiàn)場氣氛有點僵硬,直到那破爛的腦袋化做白色的數(shù)據(jù)流消失在空氣中,愛德華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安坏貌怀姓J,你確實是一個好的狙擊手,夏遠寒,我很佩服你?!闭f罷,轉身領著隊伍離開了,看都沒看楊一眼。
艾在琢磨剛纔楊說的那句話,“怎麼感覺上還是在罵人???這不明擺著往愛德華的腦袋上扣痰盂嗎?呵呵,希望這幫大男生都粗神經一點,沒我想這麼多才好?!?
“真不錯,小夏,你今天算是露臉了?!睏罡吲d,發(fā)至內心的高興,當初一時衝動揍跑了夏遠寒,到現(xiàn)在楊還沒法緩過勁來,歉意的話他說不出來,所以看到小夏又恢復了,甚至比以前更好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悅。
“還得謝謝你,當初你要不打我,我還真沒今天這成色?!毙∠钠ζΦ恼{侃。
“我現(xiàn)在還揍你,爭取給你打成天下無敵第一豬頭?!闭f完朝小夏撲了過去。
“呦呼!”艾尖叫著加入戰(zhàn)圈。
“嘿嘿!”安想躲開,不過被小夏丟過來的石頭砸到了頭,於是他奸笑著也撲了上去。
山谷裡迴盪著歡快的笑聲,不時的加些噼裡啪啦的響,風蕩過來了,在四人身邊打個旋兒,又哼著小調繼續(xù)蹦跳著前進。太陽撒下調皮的陽光,給大字行躺在地上的四人,一切都是安逸的,就如同那快樂的在太陽之都的日子。
一個密不可分的組合,一個傳奇般的組合,在經歷了短暫的分離後,再次----全,員,匯,合。更值得高興的是,大家都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