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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胡文斌，更加不堪，整個人如同傻了一般，最后若不是羅宇森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此刻他早已經隨著那些玻璃隨便一起飛入了下面的黑洞之中。

蕭小沫咆哮了一聲，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莫森兩步踏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憤怒的道：“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胡文斌緩緩轉過頭，看向莫森，雙眼之中，竟然充滿了恐懼之色，就像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事情一般。

莫森跟胡文斌，也算相識多年，深知其雖然戰斗力不高，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么多年來，還從未見過他有如此恐懼的時候。看到他那雙眼睛，莫森也忍不住臉色一變，輕輕將他放了下來。

就連蕭小沫，也收起了一臉的怒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老大……我們……我們快逃吧……”

胡文斌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比之剛才身處險境的蕭小沫還要更加不堪得多。

“怎么回事？”莫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快，胡文斌此刻的表現，令他驚訝之中，有一絲鄙夷。

“這絕不是一次困難級的任務，我們都低估了死靈古堡的等級，我們這次惹下大麻煩了！”

莫森目光一稟，道：“慢慢說，你發現了什么？”

胡文斌深深吸了兩口氣，神色慢慢緩和了下來，這才說道：“我剛才絕對已經完全摧毀了她的防御體系，并且屏蔽了無線訊號，在這種情況下，她即便擁有備用的休眠性防御措施，也決然無法啟動，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胡文斌的雙眼之中，現出懾人的光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這里安裝了紅魔。唯獨不可思議的紅魔，才能夠解釋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紅魔？”莫森瞬間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要知道，在機械屈指可數的最重要的幾個基地，才會安裝紅魔安全系統，難道死靈古堡的等級堪比那幾個重要基地嗎？”

說完這句話，蕭小沫似乎忽然間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大變，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胡文斌。

她忽然間明白了胡文斌剛才那幾句話的意思，也理解了他反常的表現。

“我們快逃吧……”

“這絕對不是困難級的任務……”

“我們都低估了死靈古堡的等級……”

“惹下了大麻煩……”

如果是“紅魔”在這里的話，胡文斌的這些奇談怪論，便都便都變得再正常不過了。

紅魔，在網絡領域中，絕對是屬于最大名鼎鼎的存在。這么多年來，甚至人類幾乎從未正面接觸過紅魔，但這并不妨礙人們對她的認知。

紅魔，是機械所研制出的最先進的一款安全防御軟件，人類對之進行了多年研究，但至今卻連其“存在”的合理性都無法理解，也就是說，按照正常的科學邏輯，“紅魔”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也許只有神，才可以對她進行詮釋。

據說就連最偉大的網絡戰士凰裳，都曾坦言：只要紅魔存在，人類就沒有徹底戰勝機械的希望。

紅魔在人類之中的聲望，實再太大太大，無怪莫森等人一聽到這個名字，無不臉色大變。

就連羅宇森，都一臉呆滯的看著胡文斌，喃喃地問道：“真的……是紅魔嗎？”

胡文斌點點頭，他的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身材，只是一臉的嚴峻，沉重的道：“以死靈古堡的防御等級來推算，我們能夠走到這里，簡直都已經是一種奇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基地的內部出了些問題，防御體系被打亂，所以我們才會有機可乘。但是，這種地方，即便只剩下了百分之一的防御能力，也不是我們所能夠招惹的，現在立刻退出去，我們或許能夠搏得一線生機，再耽擱下去，一旦他們的防御體系得到了一些恢復，我們絕對會永遠留在這里。”

胡文斌的一番話說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現實已經十分清楚，他們能夠透過外圍來到這里，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但是如果還妄圖對腳下的核心資料室打什么主意的話，那絕對是找死找死。

胡文斌、蕭小沫、鄭明、羅宇森、蔣靜，甚至包括肖克、賽瑞兒、鐵琴、苗小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莫森的身上。身為莫森小隊的隊長，莫森有對小隊的行動作出決定的資格。

多年的合作，他們早已養成了對莫森的無條件信賴。

莫森沉默了。

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他們都知道，莫森此刻一定再進行最艱難的計算，做最難以決斷的決定。

莫森小隊，從成立以來，有過未完成的任務，但從來沒有中途放棄過的。多年的積累，打造出了莫森良好的信譽。

誠然，有紅魔存在，他們即便此刻退出，也絕對不會有人說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有些人的臉上開始露出焦急的神色時，莫森緩緩的抬起頭。

他的目光，在他隊員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得出奇，給人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

莫森緩緩開口，道：“我們跟機械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六十年。”

“六十年間，我們頑強得活著，甚至于有些地方，生活過得還不錯。但是，作為基因戰士，我們擔負的責任比普通人要大得多，所知道的信息也遠遠多于他們。”

“我想，你們之中也應該有人曾聽說過——”莫森伸出手，擺出一個“六”的手勢，接著道：“從現在算起，我們最多還可以支撐六年。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奇跡發生，六年之后，人類就會滅亡，整個人類種族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連做機械最忠誠奴仆的生物人，我們都不會有機會。”

“什么？”

莫森的這番話說完，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大變。

就如同他所說，蕭小沫等人之中，確實有人曾聽到過有關“六年”的傳聞，但如今的人類雖然如同喪家之犬，處境很是不堪，但人類的進化與科技發展的速度很快，至少目前也擁有跟機械相抗衡得能力，甚至于在最近幾年中，人類連續發動了數次大規模的戰役，總體而言還獲得了一些勝利，這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

至少，在大多數人類的心目中，都有著人類必勝的信念，即便這個過程漫長而曲折一些。

作為基因戰士，經常要擔負許多危險的任務，但是他們獲取信息的途徑，也比普通人要廣得多，有些人也聽過一些悲觀的論調，但在如今整個人類社會蒸蒸日上的局面下，絕大多數的人都對那些話報以嗤之以鼻的態度。

不過，這番話今天從莫森的嘴里說出來，卻讓所有人的心頭，都籠罩了一層陰影。

作為C級基因戰士以及一名知名的隊長，莫森比他們更能夠獲得一些高層才有權限獲知的信息，他如此鄭重其事的將這件事說出來，那么顯然不會有假。

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這番話，卻讓所有人的心里都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個人面對死亡，有時會讓人感到恐懼，然而整個人類種族的滅亡，那已經不再是恐懼，而是絕望。

他們都才只有二三十歲，還有大把的光陰。有些人，已經有了可愛的孩子，他們努力得奮斗，希望自己的子孫將來可以過得好一些。

然而，六年的時間一到，這所有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