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早在如來出世之前即已存在;年輕的佛陀四處奔走,尋找真理的指引,終在菩提樹下悟道。
這個闡述尚能引發的思辨:究竟是上帝創造了宇宙規則,還是在上帝之前,宇宙規則就已經存在?
倘若上帝或只是引用了這樣的宇宙規則創世紀,那么,上帝又是誰創造的?
在佛家哲理學中,規則、真理,早于佛陀而存在;佛家講緣起即法,法即真理,包括如來領悟的真理,適用于普羅大眾的真理,一切法皆依因果而生滅。因果是宇宙法則普遍存在之一,小到人生,家國,社會,大到宇宙湮滅,都與因果相關。
大腦袋星獸自吞噬王德林起,很多因果便已種下。大腦袋星獸這種生物,它的智慧源于成長與吞噬,只要活的足夠長,它的智慧就能到達一個尋常生物難以企及的高度,它的終極形態,將是拋棄具象肉體以智慧靈體的形式存在......當然這種可能對它而言已不存在,它的無數先祖中也很少有獸能達到這個生命高度。它艱難地跨越時空隧道,因為王德林這個宿體腦容量限制而被迫丟失絕大多數的“記憶”,它們這種次高等級外星生物的“記憶”與“智慧”是一體兩面,丟失了“記憶”則相當于丟失了智慧本源。
人類承載智慧的方式不同,人類的智慧更多源自思維方式,即象征性思維和抽象邏輯思維。大腦袋星獸的智慧模式猶如脂肪堆積,積攢的脂肪越多,智慧的程度越高。宇宙中很多次高等生物都是如此,擁有無比智慧的生物甚至可能體大如星系。
人類......是另一種智慧模式。
這個智慧模式讓大腦袋星獸感到震驚。它從未想過智慧還能如此承載。
大腦袋星獸之所以甘冒風險來到地球,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想要解開人類智慧之謎。
因為,思維承載智慧,這是神的模式。創世紀之神。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在人類這種次中等級生物中產生,就好比螞蟻不能生出大象。
人類智慧似乎不需要載體.......只在一念之間。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不過,大腦袋星獸并不這么認為......至少沒有這么簡單......一定、一定、一定有什么奧秘存在。并且,人類很有可能對自身的奧秘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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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雨最近胃口非常不好,連帶著情緒也很一般,睡夢如魘,時常驚醒,臉上不合時宜地長了一個痘痘,擠又不敢擠,抹了藥膏也沒反應。可能是上次感冒沒有好透,她對自己說,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但是這次似乎有些不同,昨天她開始嘔吐,開始她沒有在意,因為前不久來過例假,不過這樣奇奇怪怪的嘔吐,讓她還是有些狐疑。吃過晚飯,原本想留宿學校,心里卻總有些陰影存在。一個聲音來來回回胡亂敲打著她的大腦,讓她難以安寧。
“曹老師好。”她沖著迎面來人微微鞠躬。
曹老師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目光迷離地遠去。
種花雨胸前抱著一本書,在夕陽西下的校園林蔭小路上,有個男生覺得她很像他心中的林微音,人間最好的四月天;他走上前去,心跳猶如擂鼓,重重地敲打著心房,鼓足勇氣,這時候他的臉是紅的,醬紫如豬肝。
“同學,請問......”
“我懷孕了。”種花雨愣愣地回到,完全是下意識,她甚至沒有多想,脫口而出。
“我不介意......”
這時候她才發現眼前站了一個男生。他的面色潮紅,手足無措。
“抱歉,同學你剛才說什么?”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什么?”
男生眨巴眨巴眼,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莫名其妙遇到一個傻子。種花雨最終決定回到租賃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總感覺宿舍的氣氛不太對,舍友看她的眼光有些奇特,屋子里味道也怪怪的,好像有只死耗子的殘骸藏在某個角落。雖然只是直覺,她卻莫名地篤定。
回到家中,打開熱水壺,她坐在床上,不知怎地,最近總感覺思維和反應慢半拍,就好像在電腦上打開一個大文件,需要緩存的過程。比如燒開水,愣怔幾秒鐘后,才開始按下電源鍵。
水燒開了,她抱著水杯,慢慢喝了點熱水。這一天都沒有喝水,最近喝水也少,完全不同往日,嘴皮干涸了都不曉得喝點水。焦急地等待了一個小時后,估摸體內HCG的濃度被熱水中和恰到好處,她坐在床上,脫去內褲,拿出了驗孕棒,撕掉包裝紙,用手指頭捏著,小心翼翼地插進去。
結果是不出意料的兩道杠。
她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眼前出現黑霧,在黑霧中,有無數金光閃爍。
懷孕了......
怎么可能......
明明例假來過不久......
這期間即便懷孕,也不可能被檢驗出來......
難道例假是假的?
憤怒與興奮同時到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憤怒是因為羞愧,惱怒,被拋棄,沒胃口,睡不好覺......興奮似乎是種生命的本能,女性的快樂?
她開始努力地回憶,想了半天,抓起手機查看跟周天放的最后一次通話記錄,然后默默計算了一下,最后通話距今三十九天,推后一天,對,也就是第四十天的時候,她和周天放有過“最后的告別”。那一夜他們纏綿很久,天亮的時候周天放頭也不回地離去。
高中時的初戀,自此畫上句號。
這間房子,是她和周天放共建的愛情小屋。周天放走的時候,多付了三個月的房租。
之后還有一次,但那是跟劉楓。
和劉楓這次,應該是例假來過之后的安全期。這一點她非常有把握。因為是安全期,她才允許魯莽的劉楓沒有戴安全帽。
兩道紫紅色的驗孕杠顏色明亮,邊際清晰,令人無法質疑。
少女陷入深深的苦惱中。
她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又或者,為什么要打電話。
可是,總要給其中一個人打電話的啊。她這么想著,用手捂住臉,眼淚掉了下來。不是因為悲傷,她的內心沒有一點悲傷的感覺,只是單純地想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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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歌并不知道在很遠的地方,在他曾經的家鄉,有一個如花少女懷孕,并且可能跟他有某種關聯。
這種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因果的信息過于模糊,隱晦,正如我們生命中有無數可能,這是因果的預決,每一種可能都會開啟新的生命歷程,然而大多數的人,按照既定的主線走完人生;親手否定了命運的種種可能,趨利避害,或者,與新的生活擦肩而去......誰知道呢。早一秒搶過斑馬線的那個人死于車禍,而你卻只是目睹悲劇發生。這就是命運。如果你搶先幾秒,事故中的那個人或許因為你的毀滅而活著。
人生有太多的可能。太多預決的因果。
如果車禍是一種必然,撞與不撞,都是命運。
他被加了雙銬,拇指銬和手銬。其實真的不必如此,他不會跑掉。手銬是特種合金制作,拇指銬似乎是一種復合材料,觸感不像是金屬。方安歌斜靠在軟臥的床榻上,一陣陣便意沖刷著他的膀胱,讓他十分沮喪。
兩腿之間墊著紙尿布,但他不想尿出來。他認為這是一種恥辱。況且尿出來以后,兩腿間就要忍受濕漉漉的刺激,感觸未必會好。
兩個警察也是如此,他們也夾了紙尿布。這間車廂是特種密封的,不到站是無法打開的。車廂門被封死,且只能由外開啟。車廂里彌漫著渾濁的氣息,彷佛有人對著你的鼻孔呼吸,呼出的都是濃郁臭氣,口腔內發酵的味道,牙齦間的殘留,等等。
這個特種車廂如何構造的方安歌不清楚,即便他能魂化,那個夜晚過后他經常會聽到這個奇怪的名詞,他知道跟自己的身體有關,那個外星怪物撲來的時候,他的一半身體不見了,胳膊伸入到怪物的嘴巴里,他捏住了什么東西......那一瞬間他的力量天賦超本能發揮。
之后就是沒完沒了的體檢,審訊,從這個屋子被推到那個屋子。穿戴著沉重的戒具,那玩意束縛著他的全身每一個關節,生不如死。有些金屬片貼在他的身上,必要時可以放出高壓電。他被再三告誡,魂化即殺死,裝置會自動啟動。
什么是魂化?
沒有人給他做出解釋。即便他問出口,估計也沒有人會回答他的問題。
火車走走停停,速度很慢。方安歌感覺過了很久,可能有一天的時間。這個包廂沒有窗戶,乳白色的燈光照耀著。包廂的面積不大,約莫四到五個平方。每過一段時間,看不見的空調會啟動,更換包間內的空氣。排泄出的空氣要先經過檢測,無害化處理后才會排放到空氣中。
方安歌曾經用手敲了敲車廂壁。沒有任何回音。這說明車廂廂壁很厚。
兩個穿著警察服裝的人,方安歌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警察,感覺更像是軍人,永遠坐姿挺拔,警察沒這范兒。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多次基因強化者;他們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神經似乎一直緊繃著。
好像在防備什么。
但應該不是防備自己。
方安歌艱難地挪動大腿,他的腳腕上套著厚重的合金枷鎖,估計有一百多斤重。行走是不可能行走的,需要挪動的時候,由兩個警察架著他移動。這玩意中間有三個按鈕,估計無論按下哪一個,方安歌都會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火車在一個地方停留了很久。方安歌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兩個警察的額頭青紫。他們為了防止瞌睡,期間用力彈對方的腦殼。
難怪睡夢中似乎聽見砰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