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俊笔Y絮錯愕的看著他,“你怎么會在這兒?”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先是思佳進(jìn)了公司,接著又在慕容銘的辦公室門口撞見了白梓?。?
白梓琛朝里面瞥一眼,閑適的目光,又飄落回她的身上,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有人該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負(fù)責(zé)了?!?
蔣絮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盯著他問:“你是怎么查到他的?”
他好笑的看著他:“小姐,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汽車牌照?!?
無視他的揶揄,蔣絮抿緊紅唇,越過他就往外走,“既然找到人了,你就在這里等好了?!?
白梓琛立即跟上來:“喂,你不陪我?”
蔣絮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挑眉反問:“我為什么要陪你?”
“怎么說,你也是當(dāng)事人吧!待會那家伙要是不承認(rèn),你也好給我做個證人。”白梓琛說得理所當(dāng)然,跟在蔣絮身邊,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來討債的。
午休時間即將結(jié)束,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蔣絮不想引起太多注目,不禁加快了步伐。直到電梯間,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盯著她微紅的臉頰,白梓琛左右端詳著,倏爾靠近了她,盯著她的雙眼說:“剛才……你為什么從他的辦公室里出來?”
蔣絮略有幾分不自在的調(diào)開目光,吐出兩字:“公事?!?
“哦?是嗎?”白梓琛笑了笑,又退離幾分,“你不過才來蔣氏幾天吧,按理說,應(yīng)該實(shí)習(xí)期都還有沒過。一個實(shí)習(xí)生,怎么可能會跟公司的大BOSS扯上關(guān)系?”
他的話透出些許曖昧成分,令她的臉頰更紅了。蔣絮輕蹙著眉,回頭看他,說道:“你今天是來討債的,還是過來調(diào)查我的?”
“呵呵,”白梓琛笑了,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在見到你之前,的確是來討債的,見過你之后,那些就沒那么重要了?!?
對他時不時的深情告白,蔣絮早已有了免疫力,待電梯門打開,她率先走出去,“我要去工作了,你最好不要跟來。”她生冷的態(tài)度,充滿了警告。
白梓琛當(dāng)真沒有再上前,而是直接扯住了她,隨口問道:“喂,你吃過飯了嗎?”
“不關(guān)你事?!?
蔣絮使勁想要甩開,可他拽得太緊,在公司里這樣拉扯著,著實(shí)難看。她不得不瞪著他,壓低聲,一字一句:“白梓琛,你別太過分!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嗎?那你就是太小瞧我了!”
盯著她,明明在威脅,可怎么看都像是對著他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除了逗趣,沒別的效用。
他笑著拉近她,“我還沒吃,陪我吃點(diǎn),我就不用你去做證了。”
“不去!”她賭氣的扭過頭。
“那好,我們一塊去找慕容銘?!?
她眉心一壓,“要去你去!”
蔣絮現(xiàn)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慕容銘!
白梓琛繞到她身前,失笑道:“好歹我在這里也只認(rèn)識你,用得著表現(xiàn)的這么絕情嗎?”
“你……”蔣絮剛要說什么,目光卻在觸到他身后的人時,僵在了原地。
尤思佳就站在距離兩人不遠(yuǎn)的地方,傷心到憤怒的眼神,僵直的鎖住他們,而嚴(yán)肅則站在她身側(cè)。
蔣絮脫口而出:“思佳……”
白梓琛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轉(zhuǎn)過身看到尤思佳,他的反應(yīng)就像個許久未見的舊友。
“思佳?你也是來找小絮的嗎?”
簡單一句話,再次將蔣絮推向萬劫不復(fù)。
蔣絮詫異的看著他,“白梓琛,你為什么不說實(shí)話?”
白梓琛無辜的眨眨眼:“我有說錯嗎?”
尤思佳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幾欲爆發(fā)的恨意,她僅是眼瞼微垂,視若無睹,對旁邊的人說:“前輩,我們進(jìn)去吧?!?
她加快了腳步,迅速越過兩人,與蔣絮擦肩而過時,前所未有的恨,充斥她原本清澈的雙眼。蔣絮站在原地,未作任何的解釋。而嚴(yán)肅也沒吭聲,目光在她和白梓琛身上淡淡掃過。
“跟我來?!笔Y絮說,然后便走到對面的安全通道里。白梓琛跟了過來,她直視他,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又或者,她已漸漸懂得收斂,懂得喜怒無形于色。
“你是故意的,對嗎?”她問。
白梓琛笑了笑,徐徐說道:“早點(diǎn)了斷,不是很好嗎?既然都不愛了,何必再去消費(fèi)她的感情?”
她輕喃一句:“說不愛就不愛,你才是絕情。”
白梓琛掏出香煙來,點(diǎn)燃一支,又遞過去給她。蔣絮看看他,抽出一支,他隨即替她點(diǎn)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利用香煙來暫時麻痹自己的神經(jīng)。至少,現(xiàn)在可以不用去想怎樣面對思佳。
其實(shí),白梓琛早已說得明白,不管她是不是愿意接受,他移情別戀是事實(shí)。就算她再恨,也必須要承認(rèn),白梓琛處理感情很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即便殘忍,也只是一時。剩下的時間,就要看思佳怎樣面對了。
白梓琛盯著對面的她,不知是不是習(xí)慣了,他竟覺得,她吸煙時的樣子,別有一番味道。像與現(xiàn)實(shí)交替的夢境,令人向往。
深深的凝視她一眼,他問道:“思佳剛才叫那人前輩,難道,她也在這里工作?”
蔣絮勾起紅唇,溢出個意味不明的淺笑:“很不可思議是不是?”
望著她,他半晌才開口:“小絮,辭職吧。”
蔣絮嗤笑一聲,說:“我欠了那么多錢,房子都抵押給了別人,我辭職的話,你來替我還錢嗎?”
白梓琛目光垂落,倚靠在她對面,在蔣絮自嘲的笑聲中,他突然點(diǎn)頭:“好。你欠下多少,我來替你還?!?
蔣絮一愣,一瞬不瞬地望住他,緩緩說:“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嗎?”
他吸了口煙,淡聲:“不管多少,我都替你還?!?
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和華麗的辭藻,他輕描淡寫的允諾,居然讓蔣絮有種錯覺,這家伙不是在開玩笑,他說得出,便做得到!而且……
他這么說的樣子,真的很帥。
蔣絮笑了,搖頭:“就算是開玩笑好了,我也應(yīng)該謝你。”
瞇起眼睛,他盯緊她:“你心里清楚,我沒開玩笑?!?
蔣絮擺手,沒讓他再說下去,而是盯著他說,“白梓琛,其實(shí)你這人不賴,只是可惜,我們從一開始就定錯了位,不然,我想我會愿意交下你這個朋友的?!?
“朋友?”白梓琛將煙熄滅,走過去,站在她跟前:“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沒把你當(dāng)成害我和思佳反目的仇人,你就該偷笑了。”蔣絮看看時間,熄了煙就要往外走,提醒道:“我該回去上班了。對了,慕容銘那家伙很奸詐,你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別被他給誆了?!?
白梓琛聽到她對慕容銘的評價,竟笑出了聲,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我說我要追求你,不是開玩笑的!”
蔣絮的腳步一滯,感覺到兩邊路過同事的異樣視線,她壓低了頭,只當(dāng)他不是對自己說的。心里則把這家伙罵過幾遍!她早就應(yīng)該猜到,他得寸進(jìn)尺已到一定級別了。
回到座位里,蔣絮自然而然的看向尤思佳,后者正在專心看著什么,頭都沒抬。蔣絮又收回視線,黯然落座。心底哀嘆一聲,看來她和思佳的誤會,一時半刻是別想解開了。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很多,縱使蔣絮有心想解,也有些力從心。眼前,她最關(guān)注的是那個鞋類設(shè)計大賽,只有取得名次才能證明自己。目前的她,急需這樣的肯定。
下午,她將參賽申請表送給嚴(yán)肅時,意外的看到桌上擺著另一份,申請人赫然寫著“尤思佳”。她抬頭問:“思佳也要參賽?”
嚴(yán)肅邊在她的那份“推薦人”一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邊說:“她找了部長做推薦人?!毖韵轮?,他并沒有同意,是尤思佳自己堅持。
抬起頭,他別有深意的看過她,“她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不止是參賽那么簡單?!?
這也是他拒絕她的原因。
蔣絮當(dāng)然知道,思佳這么做,最大的可能是因?yàn)樽约?,但她卻沒有告訴嚴(yán)肅。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知道嚴(yán)肅是個對人對事,眼里容不了沙的人。倘若得知思佳的初衷,他是絕不會姑息的,她也確實(shí)沒有理由去干涉思佳的選擇。
返回座位,桌上的內(nèi)線適時響起。
蔣絮接了起來,聽簡里是道慵懶不失魅惑的聲音:“你偷偷潛進(jìn)我辦公室的這筆帳,要怎么清?”
只要是面對慕容銘,蔣絮就像被喚起了全身的反戰(zhàn)細(xì)胞,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她口吻生硬道:“我是去還你衣服的?!?
“是嗎?”慕容銘的聲音,充滿玩味,“所以,故意挑我不在的時候去?”
聽出他的質(zhì)疑,蔣絮皺眉:“我對你辦公室里的東西不感興趣,包括,你這個人?!?
“呵呵……”
一陣低低的笑聲響起,片刻后,笑聲嘎然而止。
“你差點(diǎn)就讓我的未婚妻發(fā)現(xiàn)你了。”頓了下,他冷笑出聲:“或者,你故意要這么做?”
他故意扭曲,蔣絮卻聽得直想笑,反倒沒那么緊繃了,她逐字逐句,充滿挑釁道:“慕容銘,擾外之前必先安內(nèi)。有本事玩出格,就得有本事負(fù)責(zé)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