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煌縣出來,父子倆就下一步的行程發生了爭執。袁周堅持要潛回海河市,給他來一個燈下黑!就近收集魏國盛違法犯罪的證據。可袁建功卻覺得他這樣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先不說袁周能不能找到魏國盛貪污腐敗的證據,就算是找到證據,海河市上上下下都是魏國盛的眼線,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動魏國盛。
袁建功的計劃是走上層路線。他在部隊時的一個戰友,現在是胡建省邊防總隊的副總隊長,少將軍銜。這個級別的領導干部,能夠和上層通上話。如果由他去舉報魏國盛,肯定會讓魏國盛落馬。聽過了老爹的計劃,袁周也覺得這個計劃比自己毫無目的的潛回海河市靠譜得多。所以,他們用新版的身份證買了三張臥鋪票,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窗外的景色一派南國風光,和北方大相徑庭。李令月趴在床鋪上,看著車窗外,忽然沖著袁周說:“誒,你到胡建來過嗎?我上學時有個同學就是胡建人,聽她說胡建的風景可美了。有鼓浪嶼,有永定土樓……袁周,要是有時間,你帶我去轉轉怎么樣?“李令月的眼睛里閃出了興奮地光芒。她幻想著自己和袁周漫步在鼓浪嶼海邊的林蔭小路上,聽著遠處傳來的陣陣鋼琴聲。這場景,簡直浪漫的不能再浪漫了…………
此時的袁周,正再跟一只真空包裝的雞爪子作斗爭!不知是這只雞爪子煮的火候老了,還是放的時間長,過了保質期。反正袁周使盡了滿口的力氣,也沒能咬動一分一毫。正在跟雞爪子運氣的他,聽說李令月還要去旅游,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咱們是來辦事的,又不是來旅游。再說了,現在正是暑假,旅游旺季。你說的那幾個地方都是人,你去看什么,看人擠人啊?呵呵…………”
美好的幻想被一個雞爪子無情的打碎。看著袁周這滿不在乎的樣子,李令月的心里這個氣啊!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這么一個東西?自己還在那個骯臟的排污管道里跟他表白,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想找塊磚頭撞死算了!她拿起手邊的雜志,使勁的砸向袁周的腦袋,大聲說:“吃吧!別說我沒提醒過你,這些雞爪子都是用雙氧水
泡出來的!祝你吃的胃出血啊!”說完,她往床上一趟,望著窗外生氣了悶氣。
看到眼前這一幕,袁建功微微一笑,說:“袁周,趕緊哄哄人家。咱們這次出來也不是太著急,等咱們找到我的戰友,把事情辦完了,你就帶著令月出去轉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不能浪費了不是?”
袁周往上鋪看了一眼,李令月也正好轉過頭來偷偷的看著袁周。兩人四目相對,李令月像只受驚嚇的小貓,趕緊低下了頭。袁周則哈哈大笑的說:“別裝了,下來吃飯吧。我爸說的你都聽見了吧,等咱們把事辦完,我就帶你出去玩。”說到這,袁周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轉向了老爹,問道:“爸,咱們就這么直接去找那你那個戰友啊?人家可是少將,別再像上次那樣,被人晾在門口等上一整天。”
袁建功神秘的笑了笑,說:“你放心,我已經提前聯系了我們連的戰友,讓他帶著咱們去找。我的這個戰友叫盧友祥,一米八的大高個,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比那個什么奶油小生糖果強可帥氣多了。哎,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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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巖市火車站出站口,一輛載客三輪摩的停靠在路邊。行色匆匆的旅人看到這輛三輪摩的,紛紛投來各色的眼光。有的欽佩,有的鄙夷,有的嘲笑,有的無奈…………能夠吸引諸多人的目光,是因為這輛三輪摩的的車篷上,貼著一些與眾不同的標語。
‘傷殘軍人,自食其力!’
‘昔日扛鋼槍保家衛國,今日開摩的為民服務!‘
’近程三元,遠程八元,絕不繞路,童叟無欺!‘
…………
一個看起來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坐在車坐上,一邊大口的喝著水,一邊向出站口的方向張望。這人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但他的眉宇間卻依稀能夠看出當年的帥氣。可惜的是,在車座的旁邊,一條拐杖反射著太陽的光芒。雖然他穿著一條米色的長褲,但右腳踝處裸露的金屬支架清楚地告訴別人,他的右腿是一條假腿!
摩的剛剛停下來不到三分鐘,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聯防隊晃晃蕩蕩的走到了摩的的旁邊。幾個我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先是看了看車上的標語,又看了看坐在車坐上的盧友祥,滿臉嘲弄的說:“老伙仔,這里不讓攬客,趕緊走啊!“
“我不是攬客,我在等人!”盧友祥
的眼睛一直盯著出站口的方向,根本沒看他們一眼。
這樣的態度顯然是激怒了這幾個聯防隊員。其中一個狠踢了摩的的車篷一腳,大聲說:“叫你走啊!別的摩的都不敢在這里攬客,就你膽子大啊!呵呵,你這車上還貼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騙誰啊?”
聯防隊員之中,有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走到盧友祥的身邊,低聲說:“老兄,開車走吧。這幫年輕人辦事沒個輕重,你把他們惹急了,他們真敢打你。你還是趕緊走吧。”
盧友祥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正準備開車離開,前面的空位上忽然停下了一輛紅色的馬六。本以為這些聯防隊會把這輛馬六一同勸走。可這幫人卻好像沒看到那輛車,蹲在樹蔭下面開始抽起煙來。看到這幅場面,盧友祥指著前面的車問道:“你們讓我走,為什么不讓前面的車走?同樣是來接人的車,為什么我就不能停?”
“我看你不順眼,就是不讓你停。你想怎樣?”說著,這幾個聯防隊員站了起來,將盧友祥的摩的團團圍住。
“我不想怎樣。我是來接朋友的,不是來攬客的。我是殘疾軍人,這里本來就能夠停車。你們憑什么不讓我停?”盧友祥拿著殘疾軍人證,試圖跟他們講講道理。
領頭的那人一把奪過了殘疾證,看也不看的隨手扔在地上。大聲說:“讓你走你不走,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啦!弟兄們,把他這輛破車給他砸了!”
殘疾證和這輛摩的是盧友祥賴以生存的唯一工具。他豈能看著自己的車被他們砸了?只見他搬著一條假腿,吃力的從車上下來,扶著車篷站穩,冷著臉說:“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話音未落,躲在他身后的一個家伙一腳踢在了他的假腿上。猝不及防的盧友祥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幾個聯防隊員哄然大笑。邊笑邊說:“你他媽一個瘸子,還敢跟我們吹牛比!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這里誰說的算!”
剛剛從出站口走出來的袁建功正四處尋找盧友祥的身影。袁周和李令月跟在他的身后,也在四處張望著。不遠處的一場打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袁建功想那邊望了望,忽然臉色一變。只見他把提在手中的行李往地上一扔,嘴里罵了句:“臥槽泥馬啊!”緊接著,五十多歲的袁建功就好像是下山的猛虎,向著打斗的現場猛沖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