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香糾結(jié)了一番,又道:“要是被老爺和老太太知道,您要怎麼辦?”
“沒事的。”齊歸遙想了想,便問剩下的這些下人。“太太有很多珍稀花種?”
聞言,下人們便知道沒有好事情,但還是不得不老老實(shí)實(shí)的,領(lǐng)守的一人道:“確實(shí)有很多,全在太太房裡的櫃子裡。”
“哦!”齊歸遙笑了笑。“你們平時(shí)誰去太太房裡比較多?現(xiàn)在全給我拿過來,一顆不剩。”凌太太的貼身嬤嬤與丫鬟都不在了,想是容易的多。
“所有的?”在場人都大驚。“那得值好多錢呢!”
“無妨,去拿吧!”
可是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拿,明顯都知道誰若去拿了,後果可比現(xiàn)在不聽凌太太的話要嚴(yán)重的多。
“誰若去拿了,給誰二百兩銀子,到時(shí)候,是要留在這裡受罰,還是遠(yuǎn)走他鄉(xiāng),就看自己的了。”二百兩對普通人家來說意味著什麼,齊歸遙自然是清楚,這麼多人,不可能沒有一個人掂量。
半響後,終於有一位老嬤嬤走了出來,低聲道:“老,老奴去拿,平時(shí)老奴去太太房裡也比較多。”
最終,所有的花種子全都拿了過來,滿滿的一盒子。
齊歸遙與白香帶著一盒子的花種回了凌老太太那裡,見她沒有大礙,便就放心了,於是告了別。
臨行前,凌老太太拉著她的手,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其實(shí)姥姥是希望你留下來的,明逸那小子的離去肯定讓你很難受。但姥姥看你不但沒有露出難過的樣子,還如此堅(jiān)強(qiáng)的要爲(wèi)他擔(dān)起家業(yè)。你的脾氣姥姥又怎麼會不知,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勸不了,但姥姥還是想對你說,若是累了,就回家
。姥姥有些私房錢,大不了我們一起搬出去住,我們祖孫倆一起過,那樣就不會有人欺負(fù)你了。”
“姥姥!”齊歸遙感動不已,能有一親人這般對她,她也知足了,最起碼,她不會再覺得她是一個人。
一旁的白香擦了擦眼淚,咬脣不語。
“好了,走吧!走吧!”凌老太太放開齊歸遙的手,嘆息了一聲,揮手道:“記得多來看看姥姥。”
“我會的。”齊歸遙點(diǎn)頭道:“明府的珠寶總鋪就在安州,我以後來安州的次數(shù)不會少。”
“嗯!那就好。”凌老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齊歸遙,眼中彷彿凝聚著千言萬語。
離開了凌府,齊歸遙就直接去了鋪?zhàn)樱M(jìn)去之前,她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好在進(jìn)去之後,並沒有看到那柯凝千分,於是就鬆了口氣。
這時(shí)的掌櫃的正皺著眉頭不停敲著算盤,似乎遇到了什麼困難,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齊歸遙的到來,於是趕緊迎了過來。“奶奶,奶奶來了。”看他的樣子,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並含著一絲濃厚的緊張感。
齊歸遙看了看櫃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沒,沒有……”掌櫃的趕緊搖頭。“只是有些賬目突然算不清楚而已,很快就好了。”
聞言,齊歸遙審視了他一番,再看了看周圍的人,都很正常。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一十六七歲的小夥子身上,只見他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看似很正常,但就是讓她感覺有些不一樣,彷彿他就不應(yīng)該在這裡一般。
收回目光,齊歸遙再次問:“當(dāng)真沒什麼大事?”
“沒,沒有……”掌櫃再次搖頭。
沉默了一會,齊歸遙往櫃檯那走去,掌櫃趕緊越過她站在裡側(cè),又開始敲算盤,仿若不想她看到什麼一般。
這一舉,徹底讓齊歸遙產(chǎn)生了懷疑,她立刻稟起表情。“連我都要瞞?不知道我是誰?虧你還是珠寶總鋪的掌櫃,這樣讓我怎麼放心?若是連這點(diǎn)眼力都沒有,你覺得我憑什麼接下明府的家業(yè),你是看不起女人?”
聞言,掌櫃的身體一抖,立刻跪了下來。“小的,小的錯了,小的並非有意隱瞞。”
周圍的人見勢,立刻停下手頭的工作,那些正在選貨的客人也看了過來。
齊歸遙都周圍人命令道:“其他人,該幹嘛就幹嘛,生意還是要做。”
她一發(fā)話,就沒有人再敢往這裡看,客人的注意力也被夥計(jì)們給拉了回去。
齊歸遙看著緊張的掌櫃,氣勢越發(fā)的冷了下來。“爲(wèi)何要下跪?作爲(wèi)總鋪的掌櫃,就這樣?”
“我……”掌櫃的面露爲(wèi)難
。
“我要的是交代,誰讓你下跪了?”齊歸遙冷道:“起來!”
掌櫃的猶豫了一下,終是站了起來,也知道瞞不過她,於是糾結(jié)了一番,終於在她審視的目光下交代了實(shí)情。“賬,賬目與錢,錢數(shù)不對。”
聞言,齊歸遙直接問:“錢少了?是多少?”
這回,掌櫃的又不說話了。
“說!”齊歸遙眉頭一皺,似是有些不耐煩了,這個掌櫃實(shí)在是令她失望透頂。
“一,一千兩。”掌櫃說出來之後,顯得更加緊張了。
齊歸遙笑了笑,問:“你是新調(diào)來的?”若是一直在這裡做的,不可能會被這些錢給嚇成這樣,沒出息,也不睿智冷靜。分鋪倒也罷,可這是總鋪,他根本不配。
掌櫃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於這少了的一千兩,你有什麼看法?”齊歸遙坐了下來。
“小的纔來不到一個月,實(shí)在是沒有遇到過這麼大數(shù)目的偏差。”掌櫃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道:“以前小的在分鋪?zhàn)鍪碌臅r(shí)候,頂多只少個一兩百兩,一般都是內(nèi)部夥計(jì)下手的原因。”
“你對自己的算賬能力可放心?”
“放心!”掌櫃肯定的點(diǎn)頭。“小的不說別的,但做了這麼多年賬事不是白做的,絕對不會出錯。”
“哦!那就是直接有人拿了?”
“應(yīng),應(yīng)該是!”
齊歸遙想了想,一千兩根本不是小數(shù)目,想那賊也是偷了好些日子了,於是繼續(xù)問道:“這一千兩可是這一個月所少的?”
“是的!”
“那上個月可有少?”
掌櫃想了想,便回道:“據(jù)李大哥說,上個月也少了幾十兩,再前面就沒有少過了。”
“那這鋪?zhàn)铀械娜耍姓l在這裡呆了超一個月的?”想來這賊應(yīng)該是上個月的月底開始偷錢的,據(jù)她所知,明家的商鋪與庫子人手都大調(diào)動過,所以在這鋪?zhàn)哟舻臅r(shí)間超過一個月的人不會多。
掌櫃朝四周的人逐個看了看,答道:“夥計(jì)小牧,雨丫頭都是小的從嶽西城分鋪帶來的,來這裡都沒有超過一個月,下手李越,還有王興,孟小奇都是之後纔來的,剩下的幾個就都是我們來之前就一直在這裡了。”
“剩下的有幾個?都站到我這裡來,其他的人繼續(xù)做事。”
聞言,掌櫃的趕緊把人都召喚了過來,總共也才三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那日與掌櫃說柯凝千分長得像明逸的,叫劉阿加
。還有一個就是齊歸遙剛纔看了覺得不應(yīng)該呆這裡做事的小夥子,叫小五。剩下一個是一中年男子,看起來挺老實(shí),人稱李大哥。
齊歸遙逐一審視了一番,便問:“你們在這裡都做了多久?”
劉阿加有些緊張的答:“小的在這裡做了有三年了,原來在這裡也是做下手的劉大叔就是我爹,現(xiàn)在他被調(diào)去樂川做那邊掌櫃的幫手。這個隨便在安州查一查,就知道小的所說絕無半句虛假。”
小五抿了抿嘴,有些不耐的答道:“小的來了兩個月,無父無母無家,是前任掌櫃收留了我。”語氣偏冷,想必本性很是清高。
李大哥看起來偏憨厚,他答道:“小的在這裡做了五年,家住南頭,家貧且清白,望奶奶明察。”
聽完,齊歸遙站起身走近他們,一個一個好好審視了一番,包括他們的穿著與皮膚,還有手的粗糙度。
最終,她鎖定了小五,便問道:“小五以前是做什麼的?曾經(jīng)在什麼地方?”
“四海爲(wèi)家,什麼都做過,例如去碼頭幫忙卸貨,去攤邊幫忙洗碗。”看小五的模樣,倒是冷靜。
“嗯!”齊歸遙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正再次坐下,目光卻被門口坐在輪椅上的某人給吸引了去,自然,除了柯凝千分,不會有他人。
“你在做什麼?”柯凝千分淡淡的開口,並被家樂推了進(jìn)來。
聞言,齊歸遙不禁一愣,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與她說話,她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我……”
白香看了看齊歸遙,心覺她可能是因爲(wèi)柯凝千分長得像明逸,纔會突然扭捏了起來,於是替她答道:“回公子,奶奶在抓內(nèi)賊,這個月的現(xiàn)錢比賬目上的數(shù)目少了一千兩。”
齊歸遙心中懊惱,她自知不是一個蠢貨,卻總是被這小子給亂了心思,沒有想到,氣場這東西會這麼討厭。
“嗯,繼續(xù)吧!”柯凝千分低頭咳嗽了幾聲,目光也落到站在這裡的三個人身上,最後,他多看了小五幾眼,便淡淡的看著齊歸遙。
不知道爲(wèi)何,雖說他的目光沒有什麼異樣,可以說看誰都是如此淡漠,但齊歸遙總感覺他看她的目光很冷,冷的好像要置她於死地一般。
“不用繼續(xù)了。”齊歸遙有些不耐道:“將小五抓去見官吧!掌櫃也跟去,把錢給我如數(shù)帶回來。”
“什麼?”小五大驚。“你憑什麼抓我?又不是我偷得錢。”
“什麼不是你?”齊歸遙被柯凝千分搞的有些煩躁了,怎麼每個人被抓之前,都要睜著眼睛說一說瞎話?於是很不冷靜道:“我說是你,就是你。怎麼?不服?”看她的模樣,竟少有的彪悍。
在場的人都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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