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冷艷無情,整個羅生門恐怕沒有一個人敢和白沉魚相比,就連刺道盟內部的女子,也都對她懷著深深的恐懼。
這個冷眼的女子若是想要誰死,那個人就可以安心的準備遺書了。
許寧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擊中他后腦的是劍柄,力道和速度都起到好處,既可以讓人暈倒,又不會致命。
緩緩放下長劍,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些貴人峰的紈绔子弟眼前一亮之余,立即開始向外部擴散,誰都不敢靠近她。慘不忍睹的例子太多了,誰都不愿意下一刻就變成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還要被其他人恥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白,白姑娘,你怎么會屈尊大駕到這里來?!”
白沉魚擊昏許寧,也間接救了馬金,脖子一松,馬金才感到呼吸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臉色憋得如同豬肝一樣發紫,結結巴巴的和白沉魚的搭訕。
白沉魚面無表情,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馬金。
許寧癱軟在地上之后,身上的戾氣逐漸消失,但是經脈卻鼓起來很高,青紫色的經脈如同一條條隱形的小蛇,在他的身體中緩緩的移動。白沉魚一皺眉頭,彎下腰將許寧的手搭起來,扣住脈門輸入一股真氣。
“呼!”許寧長出了一口氣,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馬金,找個人背著代理門主,送到沉魚峰上來。”白沉魚站起來冷冷地說。
“可是,他剛剛在這里動手殺了嚴軍。白姑娘不是沒看到吧!”馬金先是一愣,然后硬著頭皮說道。現在許寧昏迷,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同樣的話,最好不要讓我重復!”白沉魚緩緩地轉向馬金,一雙美目射出冷光!
“這……好!那個誰,把許寧背走!”
白沉魚轉身離開,走到小順和小天的跟前說道:“你們兩個打算留在這里嗎?還不走!”
兩人如夢初醒,趕緊跟著白沉魚,并護送著許寧離開貴人峰。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馬金恨得咬牙切齒。拳頭握的“啪啪”響。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小娘們兒別得意,早晚有一天小爺把你搞到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直到沉魚峰之后,許寧都沒有蘇醒過來。不是白沉魚出手太狠。而是他自己被戾氣所傷太重導致的。一瞬間竟然將炎珠所吸收的所有戾氣力量釋放出來。無論是誰身體恐怕都無法承受。盡管這些戾氣力量都融入自身的罡氣之中,但并不受他自身的控制。
安頓好之后,白沉魚將小順、小天打發走。也并沒有難為背著許寧的那個龍虎會成員,只是警告他不許亂說,否則后果自負!
這種威脅一般都很有效,估計這個家伙寧可把自己舌頭割了,也不敢亂說一個字。
人已散盡,白沉魚回到中廳,看了一眼躺在靠椅上依然昏迷的許寧。
“許寧,你又欠我一次。”
白沉魚偷襲許寧并沒有惡意,而是要幫他擺脫那種復雜的局面而已。不過,她還是出手有點晚,嚴軍的死亡是不可挽回了,以后的事情還會很麻煩。
“沉魚姐,你回來了!”沐雨從外面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許寧。
“嗯,其他山頭的情況怎么樣?”
“一切如常,沒有什么異樣。”
“那就好,看來我去的還算是及時的。現在主要的問題,是幫助許寧穩定心神,我怕他身體中的戾氣再次提升,會迷失心智。”
“沉魚姐,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為什么不提醒一下許寧?”沐雨有些不解地問道。
“別問了,事情比你想的要復雜的多,日后總有一天會搞清楚的。現在,先把許寧帶到密室之中。”
沉魚峰是明令禁止男人進入的地方,甚至靠近都不行,不過今天事情緊急,也只能打破規矩了。許寧在搬動的過程中才清醒過來,卻依然迷迷糊糊的,后腦勺的位置感覺十分疼痛,疼得動一下腦子都如同被大棒子狠狠地砸一樣。
不過,那種芳香的氣味卻是他熟悉的。除了白沉魚,整個羅生門都不會有人帶著這種淡淡的花香。
眼前的光纖漸漸減弱,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放在了一張寬大的石臺上,四周搖曳著火把,白沉魚和沐浴的身影雖然不是很清晰,卻近在咫尺,聽得出來她們都很緊張。
腦子里一片漿糊一樣,慢慢地理清思緒,許寧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之前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有些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感覺真是的就是自己擊殺掉嚴軍的過程。為什么要殺掉嚴軍?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做的這件事情?仍憑他想破腦袋都回憶不起來了。
身體中傳來的那種未知疼痛,證明自己的武脈出現了裂紋,許寧悠悠地嘆口氣,反正自己也動不了,干脆隨便擺布好了。
“沉魚姐,你現在打算怎么辦?總不能把許寧一直留在這里,下午他不會去,必然會引起別人的猜忌的。”沐雨擔心地問道。
“許寧絕對不能在露面了,否則他很可能無法活著歷來羅生門了。”白沉魚嘆口氣說。
“哦,為什么?他現在可是代理門主!”
“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的。現在龍虎會的那群家伙,一定反應過來了,加上馬金的挑撥離間,不到晚上嚴家的人就會感到羅生門,逼迫安長老他們交出許寧!嚴軍雖然只是一個馬前卒,但是身份確實堂而皇之的羅生門弟子,就算是孫元門主都沒有權力隨便處置。”
“難道一個嚴家還能翻天?”沐雨撇撇嘴,要說家族勢力的話,無論是白家還是沐家,在東洲大陸才是一等一的大家族。
“一個嚴家當然不算什么,如果加上其他的家族呢?你別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馬金能夠維持龍虎會這么長時間,就說明他不是個白癡。”白沉魚一皺眉說。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盡快幫許寧療傷,然后把他送走。”
“談何容易!說實話,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白沉魚走過去搭了一下許寧的脈搏,經脈時快時慢,毫無規律,感覺到他體內的一股正氣和邪氣正在做斗爭一樣。
“許寧究竟怎么了?打暈他的不是沉魚姐你嗎?”
“我只不過是輕輕敲打一下,真正造成他身體俱損的原因,還是那種戾氣。上次炎珠事件我并沒有見到他,但是可以想象一定發生了什么他參與的事情。這種戾氣雖然可以提升他的力量,但同時也會在急劇爆發的時候,對武脈產生一定的損害。”
“那怎么辦?!”
說了半天,沐雨也著急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拖一分鐘就會更加的危險!
“也只能用那個東西了!”白沉魚一咬牙,轉身從密室的角落里拿出一個方形的金屬盒!
“冰蠶!”
沐雨大驚,趕緊攔住白沉魚:“沉魚姐,冰蠶是至陰至毒之物,女子用了都會產生嚴重的反噬現象,更何況是許寧!”
“正因為是至陰至毒,所以值得一試!”白沉魚一咬牙說道,“戾氣是熱燥屬性,男子自身的陽氣就很旺盛,熱毒進入身體,嚴重的話會毀滅丹田廢掉武脈!這也算是以毒攻毒、陰陽調節的方法了。冒險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一些!”
見白沉魚態度堅決,沐雨也沒有辦法,只有讓開。
金屬盒子外面有一層薄薄的冰霜,打開之后,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里面除了一個巨大的蜂蛹狀物體之外,四周蠕動著一層螞蟻一樣細小的冰蠶。
白沉魚狠了狠心,將那一層細小的冰蠶抖落在許寧的身體四周,很快,石臺之上就凝聚出來一條條水跡,水跡尚未流下,就變成了一條條冰柱結晶。
“咝咝!咝咝!”
那些細小的白色冰蠶如同蛆蟲見到腐肉一樣,本能的向許寧的身體爬過去,全部附著在他身體裸露的部分,手臂、脖頸、耳朵等等,掛滿了周身白色的軟糯冰蠶!
那場景不由得讓沐雨哆嗦了一下。
冰蠶在接觸到許寧的身體之后,開始瘋狂的吸收他身體中的狂躁熱毒,身體也如同吹氣球一樣迅速的長大了。剛開始如同螞蟻大小,漸漸地變成了如同蒼蠅一般,最后竟然如同一條條白色的小蛇,活動著肥胖的身體,死死地咬住許寧的經脈!
隨著冰蠶逐漸長大,許寧的眼睛感到漸漸清晰起來,似乎自己被一團熱烘烘的火焰托著,然后又慢慢地下降,內心一片清涼。
冰蠶除了吸收戾氣燥熱之外,還會將自身的陰寒之氣輸入許寧的身體,這個過程在一呼一吸之間全部完成。
“呼!哦——!”
許寧的呼吸也順暢了許多,突出的經脈也漸漸的收回去,皮膚表面恢復正常。
“看來還是有效果的。”白沉魚擦了擦汗說道,然后,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沐雨,你到外面去查看一下,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里。”
沐雨應聲出去,白沉魚舉起手中的長劍,飛快的向許寧的身體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