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的這一劍,把惡靈妖獸的頭劈去了一大半.
被許寧的滅魔鎖暴摔在石壁上落在地上的妖獸,竟搖搖晃晃的再次站了起來,血漿從腦袋卻切開的洞口汩汩流出,紅色的鮮血白色淌了一地.
看這難以置信的一幕兩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惡靈妖獸果真是暴戾無比了.
妖獸聚集全身力量向前撲了過來,不過它也只是強弩之末作垂死掙扎罷了,在撲出一小步后偌大的如肉山的身軀轟然倒地,滿是褶皺的深綠色的皮囊癱軟在地上,口中血沫不斷隨著翕張的獠牙利嘴冒出,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許寧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地,跑上前去查探.
";小心!快閃開!";身后的陳錦厲聲何止,一張魂符從他手中飛射而出,搶在許寧之前打在已然死去的妖獸身上.
許寧心中惶然不知所謂,卻看腳下這死頭去的妖獸身上突然紅光閃動間,一團黑霧冒了出來,朝自己擁了過來,他急忙飛身閃避,堪堪躲過.
";凈靈符.";
隨著陳錦的誦咒聲,又一張魂飛打在這神秘的黑霧中,只見這團黑霧一陣劇烈的收縮絞扭,后竄到高空變化成一個怪異的人形來,張牙舞爪的發(fā)出一連串凄厲高亢的嘶鳴.
這黑霧傳來的奇異聲音竟然戾氣十足,兩人的耳膜仿佛都要被刺破,嗡嗡作響頭頭痛欲裂,急忙用手捂住耳朵.
凄厲而凜冽的嘶鳴聲漸漸遠去,許寧抬頭看去,那變化似人形的黑霧早已飛遠最后融入消失在鎮(zhèn)魔寶塔上面的厚重的黑氣層了.
陳錦走上前去,凜然說道:";惡靈的魂魄藏匿于妖獸體內(nèi),但宿主雖死,寄生體不滅.剛才若不是我的‘凈靈符’及時將它封固,你就要中了妖邪的毒氣了.";
聽了這話許寧也是覺得后背發(fā)涼,想這蠻荒腹地竟然有這等神鬼莫測的恐怖存在,日后一定要萬分小心.
許寧口中稱謝,又說道:";我現(xiàn)在去找妖獸體內(nèi)的四品魔晶,沒事了吧?";
陳錦搖頭:";四品惡靈妖獸雖然也在天妖榜上,但這四品魔晶卻是從來都不存在的.";
";這是為何?";許寧不解.
";被惡靈附體的妖獸,靈魂精血已經(jīng)被惡靈攝去了,之所以歸入天要榜的四品,是因為它的戰(zhàn)斗力達到了四品,也就是相當于我王境武修者的境界了.";陳錦邊回答便用長劍劈開妖獸的身體,果然一無所有.
許寧還是覺得有些地方搞不懂,要說這妖獸已經(jīng)達到了我王境武修者的能力,不至于就這么點攻擊力啊.
正想開口問個清楚,聽得陳錦繼續(xù)說道:";在這鎮(zhèn)魔法陣的封印范圍之內(nèi),任何的妖獸都不敢冒然闖入,更何況是這鎮(zhèn)魔山鎮(zhèn)魔塔了.這里的法陣威力最為強大,妖邪之物到了這里不但是妖力大為減弱,還會被鎮(zhèn)魔法陣吸掉一些能量.";
許寧頓時心中就明白了許多,原來如此,我王境的妖獸到了此處攻擊力果然被削弱了大半的能力.又不免有些后怕,這要是在鎮(zhèn)魔山之見它,兩人的性命此時估計都已危在旦夕了.
";奇怪的是,這惡靈妖物為何要冒險來到鎮(zhèn)魔山呢?";許寧看到陳錦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分明又找不到答案,蒼白的臉上蒙上了憂慮的神情.
陳錦又在附近細細探查一番,最后仍是一無所獲,又抬頭看著鎮(zhèn)魔塔上空那涌動不休的厚厚妖氣,這憂慮之色又加深了不少.
兩人沿著鎮(zhèn)魔山四周沿途查看,許寧跟在后面,看著陳錦身上的月白色長衫被強風吹得獵獵作響,身形顯得更加的瘦削.心中也不免佩服起來,心想這位陳師兄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但為人豁達做事老練.
他就這么一路跟著師兄,目之所及四周全是一團讓人沉悶的灰色世界,對陳錦的佩服又加上了幾分,暗自想道:";以前我在麒麟山脈好歹有個師父陪著說說話,而陳錦師兄孤身人在這荒無人煙又兇險萬分的蠻荒之地守護鎮(zhèn)魔塔,更是無聊之至又要時刻面臨險境,真是讓人敬佩.";
許寧從懂事起除了父親從來沒有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過這種感覺,他向來就比同齡人更為成熟果敢,又經(jīng)歷了人生的生死磨難,有時候就顯得非常冷血.但從昨日以來,他就和陳錦一見如故了,不知不覺間已然把陳錦當成了自己的兄長.
走到一個角落邊緣陳錦停步查看,電閃雷鳴中一道道耀眼的白色閃電在他大石頭哪里匯集.
許寧心中生奇,走近那石頭細看,發(fā)現(xiàn)那石頭光滑的地方刻著一宣文.又探身向著下方望去,果然有一大束強烈的白色光芒和下面立著的一塊大石碑連在一起.
鎮(zhèn)魔法陣四個方位立著四塊石碑用黑色巨鎖同懸浮上空的鎮(zhèn)魔山相連,許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到了兩處,等全部都繞了一圈后,另外兩處也看到了.
經(jīng)過前面那一場惡斗,加上這一路巡視,不知不覺間日已中天.
現(xiàn)在正是艷陽高照的盛夏季節(jié),只是魔風山脈始終籠罩在無邊的黑霧里,竟然連陽光都要被擋了外面,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太陽在頭頂不過是一團微弱的亮光罷了.
人站在鎮(zhèn)魔山上,周圍一覽無遺,但見這魔風山脈像了一道綿延不盡的長長高墻將蠻荒之地分成兩邊,山脈的西方更是漆黑如墨不可見物,許寧也不清楚自己以后會不會有機會前往那里,要是到了那一邊又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樣的奇怪生物.
看看天色,陳錦說道:";現(xiàn)在還只是中午時分,向晚時分回去也不遲,我們先回院中吃飯休憩.";
兩人走回到院內(nèi),在一間低矮的每之外找一處干凈石臺坐下用餐.
不遠處正事剛進山門時許寧看見的五顆松柏,原先他以為這一定是幾株年深日久的老蒼松了,沒想到竟然是新近栽培的.這鎮(zhèn)魔山上到處都是堅固硬石地,這院中卻是沙土地,真的是奇景怪事.
陳錦早看出他心中好奇,淺淺笑道:";這些東西怎么來的我也不清楚,總之這里的一切都非尋常人力所為,大自然鬼斧神工也非我們能想象得到的,只是這幾株松柏……";
他話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似乎黯然神傷.
許寧大感不安,不敢多問,只是埋頭吃飯,心里奇怪:";這不就是幾棵新樹嗎?陳師兄何至于此.";
";這每一棵松樹下都埋著一具尸骨.";陳錦回復(fù)常態(tài),喃喃說道,";都是我風云堂的師兄弟……";
許寧愕然,肅然問道:";但不知這些人是什么時候死的又因何而死?";
陳錦站起身來,徑自走到樹下,手扶樹干不勝悲愴.
良久,他轉(zhuǎn)過身來,說道:";那我就跟你說了吧.";
許寧聽他娓娓道來,心中也就明了了.
原來,就在數(shù)個月前,風云堂還有十個門人守護著魔風山的鎮(zhèn)魔塔,分成五人兩個小組.一組就居住在這山上,另一組則住在聚靈峰山上,半個月輪換一次,輪換的目的既可以保證鎮(zhèn)魔山的守護者不會因為長期居住在妖氣魔障橫行的山上導致氣血經(jīng)脈受到污染,也可以保證回到聚靈峰上吸食天地靈氣提升修為.
但就在上三個月前,陳寧帶領(lǐng)堂中師兄弟前來換班的時候,駭然發(fā)現(xiàn)守陣的五人都盡皆死在了這院中,連尸身都已經(jīng)腐爛殘缺,開始也不清楚是何變故.后來查看尸身都是中了妖氣的毒,而且周圍也不曾有發(fā)生過打斗的痕跡.
經(jīng)過探測后果然發(fā)現(xiàn)這鎮(zhèn)魔法陣中的妖氣比以往強了許多,只好忍悲將五人都葬在這里,至于這幾株松柏,那是后面從東洲帶來的,就當是個紀念墓碑了.
許寧聽了這個變故,也不由黯然神傷,突然又問道:";那其他的另外四人呢?";
";我記得有跟你說過.";陳錦答道,";那四人都被我殺了.";
陳錦看許寧面無血色啞口失言,輕輕嘆氣:";發(fā)生這慘痛事件后,那四人便從此都不敢再前往這魔風山脈了,你也清楚就是這兩地之前來回的路上,也是危險之至.";
許寧點點頭,心想這陳錦師兄決然不是那種無辜殘害自家兄弟的惡人魔頭,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迫不得已.
";你可記得昨日我們經(jīng)過的那個血池?";陳錦問道.
許寧點點頭,聽他繼續(xù)說下去:";前面說到四人看了這里發(fā)生的慘事后,從此都是在惶惶然不可終日中度過的,連平常修煉也是漫不經(jīng)心,已經(jīng)心生去意了……";
聽到這里,許寧又不解了,這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強扭的瓜不甜不如索性放他們回通天峰,又何必強留不成就殺人呢,完全沒有必要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陳錦的眼光停留在許寧身上,看得許寧有點發(fā)毛,";可是這護塔之事乃是我風云堂第一等的大事,當時我也是思慮不周,就每日逼迫他們同我一起來巡視一番.";
";那這些人是不是不聽你的號令了?";
";倒也不是,這些人歷來對我頗為忌憚,再說這風云堂也不能要來則來要去就去.";陳錦答道.
許寧也不免點頭,他自己在通天峰也是經(jīng)歷各種生死兇險,武者之路本就是勇者之路,也只有勇者才能造就強者.
陳錦坐下又站起,看著遠方,深深的呼吸,停頓好一會才又說道:";大概是這兒發(fā)生五位師弟暴斃的半個月后,我們一行又像往常一樣前往魔風山脈,在那血池附近遭遇了一頭暴雷云蜥蜴.";
許寧聽到這暴雷云蜥四個字馬上就想到揣在懷里的那枚五品魔晶.
";雖說他們四人修為都差了你一些,卻也是從羅生門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要是和我全力對付那妖獸完全不是很難的事情,但這四人一看到這異變的妖獸竟然全部落荒而逃了.";陳錦說到這里搖頭苦笑.
許寧聽了這話,原本性格剛烈的他一下氣惱了,站起身來怒道:";換了是我,也說不定會殺了這種不顧及他人臨危逃避的家伙.";
陳錦聽了愣了一愣,旋即又說道:";我一人抵擋不住那妖獸,只好跟他們且戰(zhàn)且退,就這樣一直退到了那個惡臭無比的水塘邊,那四個家伙情急之下慌不擇路,全部跳進了水中……";
血池!
許寧想起昨日聽他提起的那詭異神秘的大池.[,!]塘了,不知道在那里又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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