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後,許寧和夏隆都感覺到安全了一點,儘管整個小島已經(jīng)被摧殘的支離破碎了,但好歹有個容身之處。夏隆正在抓緊時間修復(fù)羌木船,好在船身很結(jié)實,只不過有一些小地方被碰到,有些鬆散而已。
島上的所有綠色都消失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椰子樹,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孤島上的山峰也幾乎砍掉了腦袋,高度降低了很多。
小島的地面上最多的是各種海魚,個頭有大有小,許寧撿起一條半死不活的石斑魚,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讓夏隆從船艙中拿出來鐵鍋和鹽巴,用石頭簡單地堆起來一個爐竈,開始燉魚。
海中的魚肉非常鮮美,只是用清水煮了一下,不一會兒就香味四溢了。但是夏隆卻心事重重的,還在羌木船上敲敲打打,似乎根本就沒有心思吃東西。
“你不餓嗎?緊張了一天一夜,該吃點東西了。”許寧看著夏隆禁皺眉頭的樣子,覺得很好笑。
“許寧大哥,你難道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夏隆停止了手中的活說道。
“哦,擔(dān)心什麼?”許寧反問道。
“就是那個紫狐所說的話,你一點都不在意?”夏隆說道。
夏隆的話,把許寧的思緒帶到了兩個時辰以前……
孤島上的黎明還算是很漂亮,尤其是經(jīng)過了一場劇烈的海嘯之後,死裡逃生的人們會更加珍惜生命,許寧當(dāng)然也不例外,他此刻已經(jīng)很放鬆了,因爲(wèi)紫狐在制服了滄瀾綬之後,也將其他的妖獸都送到了自己的異界空間。
也許是這麼叫的吧,許寧也不知道那些犬獸都去哪兒了。但是紫狐卻沒有消失,好像還有話要跟許寧說。
所以許寧也讓自己的魂獸都回到了異界空間,水萬蛇極度的不爽,估計回去也要找茬和火鳳凰幹一場。許寧只希望他們不要鬧得太激烈,囑咐金麒麟要好好的看著它們。
不過,這句話也等於白說。按照金麒麟的性格,如果真打起來,它肯定是躲在一邊觀戰(zhàn),絕對不會去勸架,事實上,他不火上澆油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你爲(wèi)什麼還不走?不是說魂魄大陸即將發(fā)生巨大的混亂嗎?”許寧主動問紫狐。
“因爲(wèi)我知道你的目的和我是一樣的,而現(xiàn)在,你卻繼續(xù)在向海上航行,我想知道爲(wèi)什麼?”紫狐一笑說道。
許寧也是一笑。放鬆地坐在了潮水退去的巖石上,擰了擰自己身上的溼透的衣服,說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即便是你不告訴我,我也能夠猜到。”紫狐並不強迫許寧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許寧,“你大概是想要去海外仙境吧。”
“看來去往海外仙境已經(jīng)不什麼秘密了。”許寧嘆口氣說道。
“魂魄大陸的人出海,還能爲(wèi)了什麼?”
“你這麼說太絕對了吧!”
“恰恰相反,這種判斷是很可觀的。就好像是你一直在不斷的關(guān)注自己的額頭,那裡是精靈族留下來的印記。”
“你什麼都知道。就不要再問了。”
“不,有一樣我不知道的。”紫狐停止了笑容說道,“你認爲(wèi)到了海外仙境,就可以找到平息魂魄大陸混亂的辦法嗎?”
“什麼意思?”這句話讓許寧很意外,畢竟,自己將要去的地方。正是因爲(wèi)堅信那裡有自己需要的答案!
“你就沒有想過,真正促使一切混亂髮生的地方,恰恰是那個平靜的地方?”
“你究竟想要暗示我什麼?有話直說吧!”許寧的眼神變得有些嚴厲,他最討厭的是被人在關(guān)鍵的問題上,故弄玄虛。
“話我就只能說到這兒了。我不是無端地增加你的煩惱,只是讓你多一個心眼兒而已。當(dāng)然,除了海外仙境,還有很多地方也是很平靜的,所以你不用太擔(dān)心我的話。”紫狐又笑了一下。
“我真是捉摸不透,但是,我確實不想跟你做敵人。”許寧冷冷地說道。
“希望如此吧,我們會在魂魄大陸見面的,到時候希望我們是同一陣營的。”說著,紫狐縱身跳上了天空,如同一片羽毛般輕盈。
“許寧,臨了我在囑咐你一句話,而且是最有價值的一句話:小心你身邊的人!”
“你……”許寧還沒有說話,紫狐的身影就化作了一道光芒消失了。
東方的太陽此刻也升了起來,看著滿目瘡痍的四周,一天一夜的疲乏都涌了上來。
許寧的思緒重新回到了現(xiàn)實中,他和夏隆閉目養(yǎng)神了不到一刻鐘,就開始忙活起來了,這個小島雖然經(jīng)受了很大的牀上,但是相信不久之後,一切都會恢復(fù)原樣的。
“就算是在意也沒有辦法,就算是在意也要吃飯啊!哈哈,來吧,趕緊補充一下營養(yǎng),我們要儘快地出發(fā),我可不想你突然餓暈了。”許寧指了指鐵鍋裡的石斑魚,已經(jīng)燉的香味四溢了。
“唉,好吧!我去那點酒來,壓壓驚!”
“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許寧一想到酒就興奮起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兩個人吃喝完畢,時間也臨近了中午,在島上又轉(zhuǎn)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這才準備重新?lián)P帆啓程。值得欣慰的是,儘管經(jīng)歷瞭如此惡劣的海嘯,海島上的泉眼還沒有迷失,兩個人準備了充足的淡水,然後解開了纜繩,羌木船再度駛向了大海。
海洋,果然是個神奇的地方,如果不是爲(wèi)了尋找那個答案的話,或許會去冒險吧!許寧心想著,視線中的這個小島漸漸地消失了。
這是離開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小島,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
通往海外仙境的地圖又開始發(fā)生了變化,表示羌木船正在繼續(xù)向更加廣袤的環(huán)境下前進,地圖只能指示一個大概的方向而已,具體會發(fā)生什麼,又該怎麼應(yīng)對。這都需要許寧和夏隆小心翼翼。
但是,接下來的航行,激情慢慢地消失了,這是許寧和夏隆都沒有想到的。
因爲(wèi)航行進入了一種無人理會的境界。
和大海相對應(yīng)的,就是魂魄大陸,而不是很有決心的人。是根本就不會進入海洋的。而且海洋的廣大似乎也超出了許寧的預(yù)計,這裡遇到人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對於夏隆而言,每天最大的快樂,應(yīng)該就是去擺弄船隻了。但是帆船隻要設(shè)定好,基本上也不怎麼用操作,兩個人剛開始還湊在一起侃大山,但是三五天過去之後,一切就索然無味了。
掐指一算。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航行也進入了一種看似漫長而沒有盡頭的狀態(tài)。
海面上的氣候變化很多,上午還是晴空萬里,到了下午就是暴雨傾盆,海上的惡劣天氣讓許寧和夏隆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打雷,什麼纔是真正的暴雨。在惡劣天氣的時候,許寧和夏隆還可以體會到一點刺激。但是大部分還是晴朗的天氣。
又過去了三天,許寧感到自己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必須要找點事情做。
“你們以前在船上都幹什麼?”許寧問夏隆。
“那是不一樣的,許寧大哥。”夏隆說道,“在內(nèi)陸的巷道乘船,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我們時刻都要提高警惕,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但是在這個地方……你覺得有可能有人來襲擊嗎?”
“那你們沒有休閒的時候嗎。休閒的時候都幹什麼?”
“休閒的時候,大概是磨分水刺吧!武器越鋒利,戰(zhàn)鬥的時候,勝算就越大!”
許寧的臉有點發(fā)黑,看來是問不出什麼好辦法了。自己琢磨了半天,說道:“還是釣魚吧!”
釣魚是許寧所討厭的事情中最突出的一個,他總認爲(wèi)那些拿著一根魚竿在河邊一坐一天的人很累,看著就很累,而且很無聊。還不如找人打一架,可以出出汗。
而且現(xiàn)在是在海上,要吃魚的話,方法有很多,根本就不用釣!
“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可以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反正航海圖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目標。”夏隆點點頭,說道:“我這就準備釣具。”
所謂的釣具,就是一根大頭釘子和一串絲線,雖然是簡單的工具,但是經(jīng)過夏隆的打磨,比那些專門用的釣具也弱不了多少。許寧從船艙中找到了一根長矛,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留在船艙裡的,權(quán)當(dāng)是魚竿了,縱身跳到了船頭上,兩隻眼睛中充滿了茫然。
“坐下來,釣吧!”夏隆也坐在了船舷上,自己垂下了魚鉤。
“這和原來有什麼區(qū)別,就是手中多了一樣?xùn)|西而已。”許寧很鬱悶地說道。
夏隆乾笑了兩聲,其實他也覺得相當(dāng)無聊。
不過,魚鉤剛剛垂了下去,就覺得手上一沉!
“這麼快就上鉤了?好沉!許寧大哥,釣到大魚了!”
“不是吧,你小子這麼狗屎運啊!”許寧纔剛坐下來,又無奈地站了起來。
“力氣還真不小,來了!”夏隆興奮地用力一沉,突然手上一鬆,好像什麼東西突然被掙斷了一樣,他以爲(wèi)是魚跑了,但是,那股力量並不像是空無一物,隨即用力的一扯!
加上羌木船向前航行的力量,一股黑乎乎的東西從水下被摔了上來,重重地砸在了甲板上!
“這,這是什麼東西?!”
許寧和夏隆驚呆了,掉在甲板上的不是什麼魚,而是一副在海底幾乎枯朽的盔甲,一個發(fā)黑的骷髏還在裡面,用黑漆漆的眼眶,盯著許寧和夏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