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既然你們來到了我的診所裡,我就當回好心人。你呀,趕緊的到旁邊的小店去,給她買衛(wèi)生棉,要那種純棉的,再買一包薑糖,用水泡了喝,回去好好休息,這幾天,不要吃冰冷的東西,不要摸冰水,過了這幾天,就好了。”醫(yī)生對嚇得臉色都發(fā)白的高景銳說。
“好好,我馬上去,謝謝醫(yī)生,謝謝。”高景銳撒腿就朝外面跑去。
醫(yī)生安慰了我?guī)拙洌€給我弄了個熱水袋放在小腹上,這才舒服多了。景銳也滿頭大汗地跑回來了。
“醫(yī)生,你看看我買的這些對不對?”景銳喘著氣說。
“對的。來,把這個拿去衛(wèi)生間裡墊上,月經(jīng)剛開始來的前兩天,量會比較大,用得也比較多,等會你們出去後,再去買點長的,晚上用。這個拿去,先給她泡上,等會她出來就可以喝下去,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摸冰的就可以了。”醫(yī)生從袋子裡拿出了衛(wèi)生巾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之後,一起身,下面又嘩啦的流了出來,嚇得我趕緊的就衝進了衛(wèi)生間。
低下頭看到我的褲子整整的紅了一大塊,我自己看著都覺得挺噁心的,髒死了,想到外面凳子上還有我剛纔坐的時候,浸的那麼一大片,等會我出去,一定要給醫(yī)生好好的打掃乾淨。
這是我第一次用衛(wèi)生巾這個東西,我除了認識那上面幾個字之外,完全是個新手。
拿著衛(wèi)生巾研究了又研究,不知道怎麼弄,還好醫(yī)生在外面提醒了我,要將那上面沾著的紙撕下來,然後將它墊到內(nèi)褲上,這樣那些血就流在上面,而不會沾到褲子上了,研究了半天,這才弄好了。
出來後,高景銳已經(jīng)將我之前坐過的那張凳子給擦乾淨了,還用抹布來回抹了很多次,直擦得能映出人影來,我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我自己都覺得煩的東西,他竟然沒有一絲的嫌棄。
“弄好了?快來喝了這杯水,現(xiàn)在肚子還疼嗎?”高景銳關(guān)切地問道。
“好多了。謝謝你呀,景銳。”我紅著臉說。
“沒事的,很正常。如果好了,我們就先回去吧,你需要把身上髒的衣服換下來,還有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流了這麼多的血,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我等會去給你買點好吃的。醫(yī)生,謝謝你了,要不是因爲有你,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弄了,多少錢?”高景銳轉(zhuǎn)頭問道。
“不用不用,只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來了月經(jīng)的時候,千萬別亂來,現(xiàn)在的年青人呀,真讓人不省心。”醫(yī)生的笑容耐人尋味。
她這一提醒,更讓我們倆尷尬不已,其實我和高景銳之間,真的沒什麼的,可是被她這麼一說,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忍不住的瞅瞅他,他自己也被說得臉紅得不行。
“我們沒,沒有。”高景銳紅著臉說。
“沒有就好了,快回去吧。記得不要吃生冷的東西。”
“好的,那謝謝醫(yī)生了。來,青兒,這個給你係上,回去之後,就換乾淨的。”高景銳謝完醫(yī)生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直接給我係上,遮住了後面。
我剛纔還在彆扭,我這樣紅通通的出去,只怕會被外面的人指指點點,沒想到景銳這樣的體貼和細緻,已經(jīng)替我都想好了。
出了門景銳難得的打了一個三輪車,直接將我們就送回了家。
那個陽光灼熱的下午,我經(jīng)歷了朋友死亡帶來的傷痛,知道了生命的脆弱,也迎來了我的初潮。
都是與血有關(guān),張玲用血畫成了她生命最後一副絕望的畫,我的血則預(yù)示著我的青春期正式開始,
雖然苦難重重,但我還是幸運的,張玲結(jié)束了,我卻開始新的階段。
那個溼潤如玉的白衣少年,陪我經(jīng)歷了這一切。在我生命裡刻下無法抹去的鉻印,不管世事如何變遷,從不曾忘卻。
回到家後,還以爲沒人,沒想到高躍竟然從衛(wèi)生間裡走了出來,嘴上還叨著一根菸,看到景銳拉著我的手,臉立馬黑了下來。
我嚇得手直髮抖,連想從高景銳的手裡縮回來都沒有力氣了,一看到高躍,我渾身的汗毛,都會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冷汗直冒,從腳底一直涼到頭頂。
高景銳感覺到了我的恐懼,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以此來鼓勵我,拉著我朝房間而去。
“他媽的,小兔崽子,眼瞎了,沒看到老子在這裡,沒家教的東西。真不知道跟著你媽是怎麼學(xué)的,見了老子也不喊一聲。等等,你這繫著的是什麼?”
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我的背不由得直立了起來,我對他的厭惡和恐懼,是深入骨的。
這時高躍卻準備伸手扯我係在後面的衣服。
“你幹什麼?快放開?”
看到高躍動手,高景銳怒了,一手牢牢地抓住,不讓高躍扯掉。
“小兔崽子,老子就看看,怎麼了?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呀,難道開始談戀愛了?告訴你們,這是早戀,惹老子不高興的話,老子就去告訴老師,讓學(xué)校把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給開除了,看她還有什麼地方可去。麻痹的,老子供你吃供你穿,竟然敢不聽老子的話,你放不放手,快放手。”高躍叨著煙,手裡扯著高景銳的衣服,湊近我說。
於是他和景銳相持起來,一個要護著我的衣服,一個要扯掉,但高躍畢竟是成年人,最後我背後繫著的衣服還是讓他給扯了下來。
“你太過份了。”高景銳怒視著高躍。
“怎麼?你還想你老子?你倒是試試?”高躍也恨恨地盯著景銳。
眼看要打起來,可景銳哪裡是高躍的對手,我當然不能讓他吃虧。
“算了景銳,我們回房間去,,求求你了。”
現(xiàn)在景銳的外套被扯下,我的沾滿血跡的褲子,自然被高躍全都看進了眼裡,我雖然沒有回頭看高躍,但是我感覺到,此時的他,只怕正睜大著他那猥瑣的眼睛,盯著我那裡看。
“哦哦,原來是長大了,哈哈哈,這有什麼好害羞的,老子什麼沒見過,這樣的老子都上過。長大了,長大了好呀,好呀。哈哈哈……”
高躍竟然一邊笑著,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笑聲興奮而邪惡。
“你說什麼呢,你這個畜牲。”高景銳怒得大吼,拳頭緊緊地攥著,隨時都有可能會衝上前去拼命。
“不要,求求你了,景銳,不要。”我將高景銳強行拖著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高景銳氣得坐到牀上,然後我看到了他的眼淚。
“對不起,青兒,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帶你離開的。我們再堅持堅持,我一定不會讓你受苦的。”
我沒想到,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會爲了我,流下了眼淚。看到他的眼淚,我有些手足無措,只好過去抱住了他的頭。
想到我和他之間,還有個高躍橫在中間,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再想到張玲的死,我也悲從中來,最後變成了我們倆抱著嚎啕大哭。
“青兒,你別怕,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高躍欺負到你的。”
“嗯,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見高躍出去了,景銳帶著我出去吃了雞湯燙飯,他對我是真的挺細心的,知道我來那個了,特意帶我去吃點補的,而且還將他碗裡的肉,一個勁的往我碗裡夾,說他自己最煩吃雞肉了。
晚上回來,我和他相擁而眠,他用他溫暖的大手,一直幫我捂著我的肚子。我的腿特別的酸,他以幫我我做了足底按摩和按了我的大腿。
他在對我做這些的時候,我真的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不像高躍和是謝成誠,他們只要碰到我,哪怕只是頭髮絲,我都覺得噁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