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一角,雪瑩手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掌心里,這一次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結果。她死死的盯著自己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個親人,那個是她的親妹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可是卻為了她甘愿赴死,那地上的血就像一條蜿蜒的紅色蜈蚣,一點點的爬在了她的心里。
哈森應聲退下,隨后上來兩名侍衛(wèi)將地上的尸體拖了出去。
真金不言不語,忽哥赤更是周圍散發(fā)著一股冰冷氣息。
闊闊真覺得自己全身無力,最初抓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似乎還未有功夫接近阿諾,可是為了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更是為了保住她的地位,她只能將那個女人交出來。死一個總比死一群好,死別人總比死自己好。
別人心中不清楚,可闊闊真卻很明白。阿諾進屋以來根本沒同別的人有過接觸,而她吃的東西喝的酒里面也沒有任何的問題,可偏偏是這樣的什么情況都沒有卻真的發(fā)生了狀況。阿諾中毒,且是劇毒。
闊闊真心里悶著一口氣,在這個時候中毒,在她主持一切的宴會上中毒,所有的懷疑箭頭都指向了她。阿諾是真的被人所害還是自己給自己下毒來害她?闊闊真不得而知,此時也根本沒辦法調查。
大廳里的人很多,可沒人敢說話,每一個人都盡力讓自己的呼吸都小聲一些。整個展梅廳里寂靜無聲,壓抑的人神經緊繃。
真金望了闊闊真一眼,隨后又望了一眼甘麻剌,“甘麻剌,阿爸要出門一趟,王府一切大小事務均由你來主持。”
甘麻剌一夜未睡,臉上帶著一絲的疲憊,可眼里卻透著擔心,他望著真金說道:“兒臣盡力,只是父王阿木爾姑姑……”
“我會救她。”
忽哥赤深意的望了一眼甘麻剌,從那雙眼睛里他似乎瞧見了很多年前的真金。
甘麻剌重重的點了點頭,每一下似乎都是一個很沉重的承諾。
真金邁出大廳,此時不是耽擱時間的時候,他要快速前往賀蘭山,要找到胭脂翠的解藥。忽哥赤深知他的意思,他心里更是著急,身影迅速如同一道虹光掠出,飛快的朝著自己的府邸飛去。
雪已經停了,新年已經來了。大年初一的燕京城籠罩在一層喜悅之中,只是,太子府里一片緊張,真金所住的映竹院里掛上如雪般的白色紗帳,小公子去世的消息在王府內傳開,所有人都脫去了艷麗的顏色,素雅一片毫無喜氣。
太子府的管家迅速的尋找巨大的冰塊,按照自己家主子的意思雕琢成冰棺來收殮小公子的尸體。不為其他,只是想要小公子的母親在醒來后能夠瞧上他一面。
原本該是喜慶的日子,原本該是兩個健康的孩子,如今一個已經死去,另一個似乎也體弱氣弱活不長久。常常見到挺著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的女人,如今躺在長桌之上,身體偶爾會抽搐發(fā)抖。
一切,在那一瞬間都變了。
長街御道之上,數(shù)十騎快馬飛奔而過。黑色的斗篷,飛馳的駿馬,隆隆馬蹄聲,這一切打破了平靜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