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落和米多多的婚事辦得很盛大。流水宴三天三夜,修羅族的將士個個都醉趴下,就連齊凌,都醉得不省人事。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雖然齊凌不會說出來,但心里總會想象,想象身上戴著大紅綢的新郎官是他,而紅蓋頭底下的新娘子,則是白離。
喝醉了的齊凌跟眾人一樣趴在桌子上,可美人終究是美人,就連趴桌子的姿勢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烏發(fā)此刻有些凌亂的掩蓋,只露出他半張臉,就是這半張臉,也俊美得讓人窒息。臉頰微紅,此刻因為心中想的是與白離成親的場景,嘴角微微的彎起,冰塊臉的融化讓前來收拾的修羅族侍女個個愣在那里,然后,一個膽大的走過去,輕輕地將他的頭發(fā)撩開,舉世無雙的俊美容顏,讓素來以美麗聞名的修羅族女子自慚形穢。
“你看,他額頭上的葵花好漂亮,栩栩如生!”撩頭發(fā)的那個侍女輕呼道。
那葵花,就是當(dāng)初的那個靈獸標記,模樣沒變,卻越發(fā)的鮮艷,仿佛那里真的有一朵小小葵花在開放,而那葵花,又是不同的,周圍有一圈淡淡的紅暈,將它襯得多了幾分飄渺的味道,“這個是靈獸標志?”一個侍女猶疑的發(fā)問。
“怎么可能?有這么漂亮的標志么?而且看起來隱隱有流光,我估摸著是什么法器吧!”
“噓,別吵著他了!”
“聽,聽他在說什么?是不是要喝水?”
湊近耳朵,侍女在齊凌呼出的熱氣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那聲音模糊飄渺卻聽著覺得充滿深情,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侍女豎起了耳朵,終于明白他那含糊不清的聲音到底說地是什么,其實從頭到位都只有兩個字。白離。白離……
修羅族的月亮,是紅色的。
木白離心血來潮在修羅王地宮殿頂上坐著,雖然酒喝得不多,但渾身還是發(fā)燙,包括臉頰,還有耳根,即便是涼風(fēng)陣陣,那從心底里涌出來地?zé)嵋庖矝]有冷下來。知曉一個人的心事,其實是很尷尬的一件事,雖然有時候可以拿來捉弄,但更多的時候,是無奈和尷尬吧。
終于,木白離用法術(shù)在宮殿頂上結(jié)了一層薄冰,然后赤腳站在上面,冰面雖薄。卻足夠涼滑,她輕輕地踩上去,下一刻就滑開了兩步遠,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索性在冰面上開始起舞。月夜下,衣袂飄飄,舞動間暗月流光,仿佛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薄薄的一張紙,只有白離。才是生動的。突出的,鮮明地……
成親之后。寒落理所當(dāng)然的入贅了。
跟著米多多住在了邵華山,如今的邵華因為多了這些人,也顯得熱鬧起來,寒落叫來云族族人,把邵華山的那些菜地恢復(fù)過來,變成了肥沃的土壤,種起了蔬菜,讓這里的一干人過上了平淡美好的田園生活,時光,便如同流水一般,慢慢淌過了。只是在這時光里,流水慢慢的醞釀,仿佛釀成了米酒,發(fā)出醇醇地香。
十年……
“寒落,寒落,孩子哭了,快回去帶孩子!”米多多坐在田坎上磕瓜子,寒落正在田里似模似樣的揮鋤頭,聽到米多多的話,豎起耳朵一聽,孩子果然是哭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蕩氣回腸,“我走不開啊,白離應(yīng)該會管的吧!”
米多多柳眉一豎,一把瓜子兒就扔到了田里,“怕白離還沒管,就被那小魔給咬斷脖子了,他最討厭孩子哭了,要不就是那齊凌,估計得找塊抹布塞孩子嘴里,你快回去啦!”
“那這里怎么辦?”寒落看著嫩汪汪的菜秧子犯了難。
米多多褲腿一挽,赤腳跳下田,“交給我好了!你快回去,我最煩小不點了!”
“你?”寒落懷疑地問。
“當(dāng)然,天天看你弄都看了十多年,還沒學(xué)會,你當(dāng)我是豬?。 闭f完奔了過去將寒落手里的菜秧子接過,“快回去快回去!”
寒落憋笑憋出了內(nèi)傷,還別說,你真是豬,當(dāng)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那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說完寒落瞬間跳上田飛奔回去,一邊飛一邊喊,“寶貝兒,不哭,爹爹回來了……”
米多多呵呵一笑,挖坑管埋,這么簡單的事情,早就學(xué)會了,小瞧人,想完了,開始行動,勁頭兒十足啊。
這邊寒落剛回屋,就看到齊美男的寶貝疙瘩丸子此刻坐在自己乖兒子的床邊,“丸子,你在做什么?”
丸子陰測測地回頭,“請叫我林蕭然!”說完,揚了揚手里地紅頭繩,隨后便笑了起來,臉上畫滿了得意。
十年,丸子也不過長了兩寸,依他所說,是一歲,十年,他只長了一歲,到底是個什么品種,大家也都沒在意,倒是魔王對他十分好奇,想研究一下。因為這個原因,老和齊凌沖撞,各有輸贏。
“好吧,林蕭然,你在做什么?”寒落臉色微變,快步走了過來。
“沒看到啊,給他扎頭發(fā)?。 蓖枳有Φ眉冋婵蓯?。
寒落卻是惱了,“你個小家伙,給我出去!”說罷拎起丸子地衣領(lǐng)子,就將他丟了出去,再轉(zhuǎn)頭看自家寶貝兒子,心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這小兒子不過一歲大小,腦袋上的頭發(fā)雖然濃密卻很短,此刻被糾成一小簇一小簇,然后用細細地繩子綁著,扯著頭皮,然后枕頭旁邊到處是揪落的碎發(fā),難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這死丸子,太黑的心了,從前挺善良的,這如今咋大變樣,都是那死魔王,哎,好的不學(xué)竟學(xué)壞。
木白離閑著無事,慢悠悠晃到了田坎上。
“米多多,你在做什么?”
“呀,白離你來啦!”米多多仰起臉,臉蛋上沾滿了泥巴。“我在種菜呀!”
“菜呢?”
“在土里呢……”米多多嘿嘿一笑,木白離頭上瞬間涌起數(shù)根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