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落寒與秦覆昔起了個大早,收拾過行李後,秦覆昔又不放心,向碧瑤交代了些什麼,便起身趕往西雲山。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過多的交談。大約過了一天後,她們拐過一處隱蔽的小徑,小徑旁奇狀的花草爭相鬥豔,走過路的盡頭,便能一眼看到坐落在不遠處的西雲山,此山高不見頂,若是叫未曾登過山頂的人從山腳望上去,總會有一種此山必定會將天都戳出一個洞來的感覺。
“當初下山的時候還以爲要與師傅永別了,沒曾想到,這麼快就又回來了。”離落寒來到山腳,看到這熟悉的地方,不禁笑道。
秦覆昔聽著離洛寒的話,笑了笑,想說什麼,卻又見離洛寒自顧自的上了山,便又把嘴裡的話嚥了回去,跟著他一起往山上走去。
正如所有隱居山林的高手們一樣,西雲真人住在西雲山的山頂,不問世事,偶爾會有童子下山來打水或者到山上採些藥材,可上此山能見到童子的人,卻並不多,甚至上至山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等到了山的三分之二處時,霧氣便會異常之多,稍不留神,便會在原地打轉,甚至走不出去。
離落寒越向上登,心中就越是打鼓,她緊跟著秦覆昔,眼也不敢眨一下。
差不多要登上山頂之際,霧氣也越來越嚴重,再加上下了小雨,眼前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了。就在這時,碧蓮突然感覺撞到了什麼東西,她與那“東西”同時“哎呀”一聲。
“怎麼是個人?”碧蓮心中想著:“還是個小孩子。”
“銀塵!你怎麼在這兒”一直在離落寒前面的秦覆昔突然驚叫起來。
“昔姐姐,真的是你!”那“東西”聽到秦覆昔的聲音,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哦對了,真人叫你們先到書房去找他,我要還下山,你一定要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啊。”
“定是你又調皮了吧,你要小心點啊。”秦覆昔交代了一句後,便與那“東西”分別了,待她走近了,碧蓮纔看清他的樣貌,眉眼精緻,可不是銀塵嗎!而銀塵也看了碧蓮一眼,點頭至意後又寒暄了幾句,然後走遠。
“銀塵這小子,倒是沒多大變化。”離洛寒說著,便想起曾經在山上與師傅學習的日子。
二人到達山頂後,那霧幾乎都不見了,視野也瞬間變得開闊起來。離落寒跟著秦覆昔沒有過多寒暄,直徑到書房去找西雲真人。
書房離正堂不遠,但上山已浪費了二人大部分體力,秦覆昔與離落寒的腳步也都明顯放慢了不少。
“走了這麼久都不曾見過你來信,怎麼此時想到上山來看爲師了”離洛寒他們剛剛進入書房,便聽到西雲真人的聲音從房間深處傳了出來。
“真人,覆昔此次來……”秦覆昔見到西雲真人,先行了禮,站出來便想直奔主題,可西雲真人似乎並不給她這個機會,依舊自顧自的說道:“覆昔啊,可有見到銀塵?銀塵那小子要知道你來了,鐵定樂壞了。”
“真人,我們是有要事……是來求助於師傅的。”秦覆昔沒有接西雲真人的話,而是硬將話題轉了回來。
“你這孩子,想著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上來見我,”西雲真人這才轉入正題道:“出了什麼事了?”
“這……”
秦覆昔停了好長時間,都未曾見其開口。西雲真人似乎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緊鎖著眉頭看著她。
碧蓮在一旁看著秦覆昔,可見她遲遲不曾開口,自己也站在那裡乾著急,但想著此事從她嘴裡確實不好說,於是便上前行禮過後說道:“西雲真人,我們此次前來,著實是有大難,此事還關係到紫雲山主,所以小輩們確實沒有什麼辦法……”
碧蓮說完這些話後,便將事情的原委大概的和西雲真人說罷後,退到一邊等待西雲真人的問回話,可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了,西雲真人什麼也沒說,碧蓮的一番話換來了良久的沉默。而碧蓮見西雲真人聽後什麼也未說,自己也不敢出聲,只好在一旁候著,然後無助的望著秦覆昔。
站在一旁的秦覆昔小心的看了看西雲真人,只見對方將手不停的在桌子上輕叩,發出一串無規無律的“咚咚”聲,自己在心裡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後,輕聲對西雲真人說道:“真人,此事事關人命,本不想前來勞煩師傅,可是……”秦覆昔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覆昔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所以纔來麻煩您的。”
秦覆昔說罷,又小心的退在一邊,等候西雲真人或罵或鎮靜的回答,可結果與方纔一模一樣,西雲真人依舊沒有回任何話。
秦覆昔見狀,便著急了起來,可又沒有什麼辦法,她看看西雲真人,又瞧瞧離落寒,不禁煩躁起來。湛炎冥現在還在牀上躺著,若是自己師傅肯相助也就罷,若是不肯出手相助的話,恐怕自己真要衝動的去找紫雲山主決鬥了。畢竟是與紫雲山主之間的較量,真人向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現在見他如此猶豫,也不曾回覆,秦覆昔突然覺得一定是沒戲了。
站在另一旁的離落寒,眼見西雲真人依舊不開口,自己也十分著急,她們二人已經出門有一日之久了,不知碧瑤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她看著秦覆昔的背影,知道秦覆昔一定比她更著急,可是……西雲真人也不知是在想什麼,就算是思考不幫忙,總要回一個信讓人放心才行吧。
而秦覆昔也是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等的了,遠在另一邊的湛炎冥可等不了了。於是離落寒又上前行了個大禮。
“此次前來叨擾師傅,是在是紫雲山主欺人太甚。”
“徒兒肯請師父能夠出面相幫。”離落寒眼裡懇切之色更是讓人難以拒絕。
西雲真人聽聞離落寒的懇切之語,眉頭輕輕皺起,眼裡的光芒閃爍不定,手指微微攏起,一時間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