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覆昔當(dāng)然知道她是假慈善,也不拆穿她。
“是覆昔來遲了?!鼻馗参粜χf完,坐到了白姨娘身邊,雖然正廳裡的桌子很大,卻還是空出了一大塊地方來。
白姨娘笑著說道:“不遲,我也是剛來而已?!?
兩人落座,卻並沒有上飯,而是由一羣丫鬟倒了茶。
“二孃,現(xiàn)在不吃飯嗎?”秦覆昔看著茶,不解的問道。
“現(xiàn)在還不急著吃飯,我找了歌姬舞姬來,一會兒咱們看著他們表演,再小酌幾杯,最好不過?!卑滓棠锏男那樗坪鹾芎谩?
秦覆昔沒有說話,低頭喝茶。
“姑母,侄兒來了!”人未到,聲先到。
白姨娘有些激動,竟然站了起來,然後就看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寶藍(lán)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他個子很高,臉型消瘦,跟白姨娘倒真的有幾分相似,這份陰柔的美讓秦覆昔不是很喜歡,對他沒什麼好感。
“快過來讓姑母瞧瞧!”白姨娘手略抖,似乎真的很想念她的侄兒。
秦覆昔站了起來,畢竟家裡來客人了,她也不好只坐著喝茶,沒等白姨娘與她的侄兒敘舊,門口又出現(xiàn)一個人,看起來比她的侄兒要成熟一些,臉上帶著老成,面容英俊,氣度不凡。
白姨娘微微一愣,半晌,竟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巴。
“姑母,我?guī)煾改饺菘 !卑滓棠锏闹秲赫f道。
慕容俊走到白姨娘面前,深深行禮。
過了好一會兒,白姨娘才恢復(fù)了神色,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我們白瓔還要麻煩你的照應(yīng)?!?
“應(yīng)該的?!蹦饺菘≌f完,目光在白姨娘臉上深深的定了一會兒,才緩緩轉(zhuǎn)頭,打量著秦覆昔。
白姨娘說到:“這是秦家的大小姐,覆昔,這是我侄兒白瓔,那位是慕容師父。”
互相見了禮,秦覆昔才說道:“有外賓在,我一個女眷不方便在這裡,就先行離開了。”今天這兩個人能來,似乎也很出乎白姨娘的意料,秦覆昔對白姨娘的家庭狀況不是很瞭解,對她家裡的人更不敢興趣。
白姨娘今天本來想跟秦覆昔好好的絮叨一番,既然來人了,就不大方便,“那你就先回去……”
“姑母,表妹快坐,都是自家人,哪有什麼外賓不外賓的,況且,今日本就是團(tuán)圓日,一家人應(yīng)該一起敘舊纔是?!卑篆嬁雌饋砗芗冋娴囊粋€人,目光清澈,倒不像白姨娘和秦凝珊那種人。
慕容俊竟然也說道:“對啊,一起吧,若是我們來而讓小姐不能與夫人一起過節(jié),那可真是罪過了。”
秦覆昔見兩人都這麼說了,就不好拒絕,“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鼻馗参粢蚕肟纯窗滓棠锏膵胰硕际鞘颤N樣子的。
其實(shí),之前白姨娘的家人來過,但是不是很磊落的人,不過這次,秦覆昔光看這兩個人樣貌,氣度,就覺得跟之前的白家人不一樣。
“對,對,都是自家人,白瓔是我表哥哥家的孩子,已經(jīng)許久未見,都這麼高了?!卑滓棠锸謱櫮绲恼f道。
秦覆昔只是陪著笑,並不說話。
慕容俊打量著秦覆昔,問道:“大小姐容貌過人,是否已經(jīng)定親?”
白姨娘停下了動作,看著慕容俊,“慕容師父這樣問是何意?大小姐好歹是未嫁人的姑娘,你這樣未免有些唐突吧?!彼拿嫔簧啤?
秦覆昔見白姨娘向著她說話,便有些不解了,疑惑的看著她。
這時,羅嬤嬤說道:“夫人,是否擺飯?”
慕容俊連忙說道:“不過是想著瓔兒……”
“不可!”白姨娘面色不善,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笑著說道:“擺飯吧,把那些樂師歌姬都叫上來?!?
慕容俊被白姨娘打斷了話,便不再說什麼了。
白瓔倒是跟秦覆昔十分親切,“表妹是幾月的生日?我快要過生日了,我娘說我的生日是最好的,可以……”
秦覆昔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白瓔根本就是一個碎嘴的人。
歌姬舞姬都開始表演,秦覆昔一邊吃菜,一邊看著,畢竟,在這個沒有電視的年代,這樣的節(jié)目還是很受歡迎的。
秦柯在府裡的時候,很少這樣,除非是有貴賓來,纔會有樂師,不過白姨娘本身就是一個奢侈的人,自然不在乎這樣,尤其是秦柯不在的時候,更是橫行霸道,隨心所欲。
“來,咱們大家一起喝一杯,中秋佳節(jié),賞月,賞舞,都要盡興?!卑滓棠锱e杯,“今天,也是爲(wèi)我瓔兒準(zhǔn)備的接風(fēng)宴,儘管喝起來?!?
秦覆昔推脫不過,只好也跟著喝了一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姨娘有些微醺了,她用指甲點(diǎn)著桌子說道:“慕容師父吃得可盡興,舞姬可美?”
慕容俊站了起來,拱手說道:“都極好,謝夫人款待?!?
“你坐下,從前你可不會這樣對我!”白姨娘略嗔道。
秦覆昔本想借機(jī)會離開,見他們兩人似乎有故事,也樂得聽聽,便當(dāng)起了忠實(shí)觀衆(zhòng),看他們兩個人“表演”。
白瓔根本不在意這些,“表妹來,咱倆喝酒,你知道不知道,我娘說,這酒可是好東西,男人喝了壯筋骨,女兒喝了……”
“來,乾杯?!鼻馗参敉纯斓木秃攘?,要是聽他把話說完,估計自己都得睡著了。
白瓔喝了酒,又說道:“表妹,你知道嗎,我們是從南邊過來的,哎呦,這一路上,你見過豪豬嗎?天哪,那東西跟個刺蝟一樣,把我的屁股扎得好幾個窟窿,幸虧是我?guī)煾妇任业?,那東西……”
“來喝酒!”秦覆昔仗著自己的酒量好,一杯杯的灌著白瓔,然後偷聽白姨娘說話。
“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白姨娘說道。
慕容俊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秦覆昔,低聲說道:“我那時真的是脫不開身,你別怪我,我這次來,就是想給你解釋清楚的?!?
“解釋?多少年了,你的解釋能換回我的青春,還是能換回我破碎的心?”白姨娘說到這,竟然流下了幾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