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很多人以爲很普通的一晚卻是一羣人夢碎的時候。
紙醉金迷,花天酒地,美人在懷;這樣一個個風流之地被一羣身著銀色輕甲的人包圍著,被帶走的人上一刻還美人在懷,酒在手,下一刻就被羽衣衛帶走,如此快而迅速的動作讓這些暗中吃了不少回扣,收了不少底下人孝敬上來的賄賂的官員們瞬間失了神任由她們將其押往宮中。
“不好了,大人,安榮王府被太女殿下帶人圍住了!”樑齡的心腹此時已顧不得禮數,慌忙敲進主人房。
“你說什麼!”正在跟一妙齡男子做著羞人之事的樑齡聽到心腹的話已無心繼續,下了牀快速穿上衣服,“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王爺府上的人也是趁人不注意偷偷跑來報信的。”
“快,備馬車!”說完人已經走到院外,她不知道的是,牀上那個滿臉淚痕的男子看著她的背影譏諷一笑,太女殿下,望你能爲我們這些被樑齡所**迫害的可憐人討回一個公道。
當樑齡趕到安榮王府時,整個安榮王府都把火把照的猶如白晝,而安榮王冷安樂以及所有人都被壓跪在正廳前一片空地上,冷月魅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一本類似賬本的東西;樑齡心下漏了一拍,額角密密麻麻的汗珠浮出,伸手用衣袖擦去,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走向冷月魅。
“微臣參加太女殿下,太女殿下聖安。”唯唯諾諾,畢恭畢敬。
“哦,是樑尚書啊,樑尚書真不愧是表姐的姑姑呀,這麼快就收到風聲趕過來了。”冷月魅語氣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讓樑齡跟冷安樂心下一驚。
“呵呵,太女殿下說笑了,微臣的府邸離這也不遠,有下人看到王爺府上燈火通明,微臣怕有什麼事這才趕過來,沒想到竟是太女殿下。”樑齡腦子一轉便想出這藉口。
“哦,的確,在這夜色中這麼多火把照著確實挺容易看到的;”冷月魅點點頭,這纔看向樑齡,“樑尚書,本宮剛剛在表姐的書房裡發現了這本賬本,你猜這是什麼?”
“這,應該是,王爺那些店鋪的賬本吧。”樑齡暗中擦去額角的汗,遲疑的說著。
“哦,那爲何這賬本如此有趣?我給你說幾條,二月十四日收錢侍郎'海鮮'一箱;二月二十日收張府尹黃金五千萬兩;三月初三收蔡知府黃金三千萬兩;樑尚書,這賬本有趣嗎?”
“這,這……”樑齡心急如焚,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
“哦,對了,這上面可還有樑尚書的份哦,相信樑尚書也不需要本宮一一列舉了吧。”說完冷月魅把賬本遞給一旁的星蕓,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樑齡。
正當樑齡心思飛轉想該用什麼藉口搪塞過去時,只聽一聲高喊,瞬間腳步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女皇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裡裡外外包括圍觀的百姓跪倒一片。
冷月魅走上前躬身跪禮,“母皇。”
“嗯,起來吧,大家都起了吧!”說著把冷月魅扶起來,牽著她的手走過樑齡等人,坐在主位上,旁人連忙搬來另一張椅子讓冷月魅就坐。
跟著冷雪如過來的還有莫沐羽,慕燁楓,冷逸陽,以及大理寺卿。
“母皇,這是從表姐房裡搜出來的所有收受賄賂的名單,這個是兒臣查出來的所有相關人員,而這,是被樑齡以及與之同夥的人所壓迫的百姓們的狀紙,因爲事關樑齡樑尚書以及安榮王,這事就被她們壓了下來。”冷月魅把一本本冊子,一封封信件遞給冷雪如。
樑齡跟冷安樂相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完了”的意思。
冷雪如一一仔細查看,越看越心寒,越看越惱火,“啪”的一聲,狠狠地一掌拍在椅把上。
“自你父母去世,朕養你,教育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
“呵,如果不是你我父母親就不會死,冷雪如,這是你欠我的!”知事情已經無法扭轉,冷安樂乾脆豁出去了。
“你這是何意?”冷雪如看著她,皺眉問道。
“你敢說,如果不是你小時候與母親出去玩害得母親病倒落下病根,你敢說,母親去世後,你沒跟父親說要麼入你後宮,要麼殉葬?!”冷安樂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恨意。
“荒唐,你這都是聽誰胡言亂語的!”冷雪如氣急了,養了她這麼多年,護她這麼多年居然就養了個白眼狼。
“呵,敢做不敢當,冷雪如你不配坐那個位置!”
“你!”
冷月魅伸手輕拍冷雪如的背,讓她順順氣,“母皇不要生氣,莫要爲了些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身子,您就坐著,聽我說。”
冷雪如閉上眼睛,有些疲憊的樣子。
“最後一次叫你一聲表姐,冷安樂,本宮就替你這個被謊言矇蔽了雙眼的可憐蟲說清楚點吧。”
“你,呵,冷月魅,你不過出生好點而已,說到底,你哪比得上我!”冷安樂咬牙切齒,若不是被綁著,她會撲向冷月魅,狠狠地咬下她一塊肉。
“唔,是呀,以前的你,我確實還無法超越,可惜,那是以前;”冷月魅一臉可惜的搖搖頭,以前沒有被樑齡的謊言所矇蔽的冷安樂確實很聰明很可靠,是教導她們先生甚至他們的母皇父後父妃都讚不絕口的人,她那般努力不僅是爲了她早逝的父母,也是爲了報答冷雪如;可惜呀,自從她變成安榮王后,一切都變了;“冷安樂,你可知,從小你便是我跟哥哥們所崇拜所仰慕的人;可惜呀,你寧可相信一個爲了掩飾自己那齷齪的過往的人,也不肯相信我們這些跟你相處了十幾年的人。”
“你可知,你口中的疼愛你,爲你放棄了子嗣的姑姑曾對你父親做了什麼事?”
“你閉嘴!”樑齡臉色一變,厲聲吼道,想要阻止冷月魅。
“呵,終於忍不了了嗎?樑齡,枉費你讀了聖賢書,將倫理道德掛在嘴邊,卻沒想到,你居然會對一個口口聲聲喊了幾十年的哥哥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啊。”冷月魅冷笑,那雙神秘的紫瞳充滿嘲諷的看著她。
冷安樂聞言看向樑齡,眼裡全是驚訝,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她的臉上浮現,“姑,姑姑,她,她在說謊是不是,是不是,您不可能對父親有什麼想法的,對不對?!”
“我……你別聽她的滿口胡言!冷月魅,身爲一國太女,你竟是如此對已逝的長輩不敬,你根本就不配當太女!”樑齡眼中滿是毒狠,盯著冷月魅,恨不得吃她肉飲盡血。
“呵,冷安樂,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吧,你父親跟母親是在廟會上認識的,兩人一見傾心,沒多久你母親就上門提親了,奶奶憐惜姨母,特意爲姨母準備了豐厚的聘禮然後親自上門替姨母求娶姨父,婚事很快就定了下來;那時候姨父的身邊常常跟著一個女孩,是姨父家唯一的庶女,父親早逝繼而養在身爲正夫的姨父的爹爹膝下,這女孩自然就是樑尚書了,她與姨父可謂是青梅竹馬,樑尚書對姨父自小就有一種變態的獨佔欲,在她心裡,姨父是她未來的夫君是誰都不許碰的;在她知道姨父不久後就有嫁人而且還是嫁給一個出了名的藥罐子-安榮王時,她心裡的不滿,怒火,恨意一點一點的累積著,親眼目睹原本應該是自己的哥哥繡嫁衣,爲未來妻主做衣裳,繡龍鳳枕;她終是忍不住了,在姨父將出閣的前一天闖進姨父的閨房欲奪去他的清白,所幸當時有姨母留在姨父身邊保護他的暗衛在,她們及時出現救了姨父,否則,這世上不僅沒有你,就連姨父,只怕還未嫁給姨母就已經薨了。”冷月魅說完,氣定神閒的端起星蕓準備好的泡了上好毛尖的茶杯喝了一口。
聽完冷月魅的話,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樑齡的眼神也有些變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爲人處事正直又不失圓潤的尚書大人會對自己的嫡兄存有齷齪的心思,竟還對他做過如此不堪的事!
樑齡的臉色變得蒼白,原以爲這事早已無人知曉纔對,明明自那女人與他死去以後,她就已經使計讓那些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全部消失在這世上了,爲何冷月魅還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是她遺漏了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