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失敬,失敬!”一聽說是瑜妃,恒祝急忙起身欲拜。
明月不耐煩地擺擺手說:“算了,算了。我問你,那個不爭氣的打手叫什么名字?”
恒祝答道:“哦,他叫劉德才。”
明月撇撇嘴說:“那副痞子樣,還德才呢!哼,我看,叫劉招禍還差不多。”
恒正想笑,卻覺得不妥,便假意咳嗽。
恒昊也想笑,但看到明月瞪了他一眼,瞬間就把笑收了,假裝在看茶碗上的花紋。此時此刻,他不便為此事大發脾氣,由明月出面反而更好。
恒祝不敢得罪明月,便順著她的意思說:“是,謝娘娘賜名。從此刻起,那廝便改名叫劉招禍。”
“噗嗤!”這回,倒是明月自己忍不住笑了,“你還真改呀?我也不過是說說,你就當真了。哎,看來,我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嘛。”
恒祝忙說:“娘娘說話,那可是金口玉言,本王雖是王爺,也要遵從。”
明月得意地晃著腦袋,咬了咬下唇說:“行,那,你就讓我親自打他一頓!哼,我最看不慣這種人了。不親手教訓教訓他,我這心里不平呀!”
恒祝滿口答應,帶著她朝外面走去。
恒昊和恒正沒想到明月居然要親自打那個劉德才,怕她鬧得太過火,也跟了出去。
到得大堂外,幾個家丁仍在打劉德才,邊打邊數數。明月聽他們數到二十多,生怕自己打不了幾下,急急忙忙跑過去說她來。家丁見她要打,有些為難,停住手不知如何是好。
恒祝上前說:“這可是宮里的瑜妃娘娘,娘娘想要親自教訓,你們還不讓開?”
眾人一聽,慌忙丟下棍棒,跪地行禮。
明月過去,撿起一根棍子,“呸,呸”連吐兩口唾沫,把棍子高高揚起。
劉德才一聽她居然是娘娘,嚇得幾乎昏死過去。看到那棍子揚得那么高,他的小腿立刻抽筋了,疼得他發出殺豬般的喊聲。
剛才是他的同伴打,看在大家一起做事的面上,雖有響聲,落得卻輕。要說疼,也還是有那么一點。可現在明月親自來打,這輕重可就不好說了。萬一她發狠,將他的屁股打開花,可就連走路都難了!
“娘娘,饒命啊!”劉德才哭喊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娘娘讓小的干什么,小的就干什么,再也不欺負人了!”
雖然劉德才的求饒哭天喊地,十分悲切,叫人不忍再打。但明月知道,這只是他為免打而想的權宜之計,此時饒過他,下回定會更過分。這回教訓得重,他心里有所畏懼,或許還能收斂些。
于是,她將棍子狠狠打在劉德才的屁股上,發出很響的“蓬蓬”聲。
“嗷!疼,疼。娘娘,求你輕點,輕點。不然,要出人命的!”
劉德才本想著明月畢竟是女子,不會有多大力氣,沒想到她這一下手,比男人還狠。照她這種打法,搞不好真會出人命的!
家丁們都不敢出聲,心里對明月又敬又怕,暗自思忖以后做人做事都要十分小心才是。否則,栽到她手里,天知道會是什么結果!
恒祝在一邊說:“打,給我狠狠地打!本王沒有這樣的手下,懲戒完畢,賞你些工錢,你便回家去吧。我這王府容不得你這樣的渣滓,休怪我無情!”
這話在明月聽來還算舒服,可那劉德才聽了,卻是萬般委屈。
想他來王府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今天偷了點錢被這娘娘抓到,便毀了他的前程。這事怎么想都覺得虧得慌,卻又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明月打累了,劉德才也幾乎昏迷,她才住手。
“呼,呼,我,我打了多少下?”明月用棍子支地,氣喘吁吁地問道。
眾人剛才被她的身份嚇到,哪里有心情去數數?此刻見她問起,都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其中一人聰明,小聲答道:“回娘娘的話,你打了四十多下。王爺吩咐杖責四十,剛才已經打過二十多,現在已過數了。”
明月眨眨眼說:“哦,是嗎?那好吧。王爺還吩咐什么了,你們,快去照辦吧。哎呀,累死我了,我得歇一會兒。”
說完,她將棍子丟在地上,朝恒昊走去。眾人忙把劉德才扶起,架著他去房里上藥。
忽然,明月眼角的余光看到右邊屋頂上嗖地閃過一個人影!
她心里一驚,本能地朝那邊看去,可卻什么也沒看到。恒昊見她突然轉頭看朝右邊,也朝她看的方向看去,但也沒看到。
“明月,你剛看到了什么?”恒昊疑惑地問道,又瞟了屋頂一眼。
明月不敢確定,搖搖頭說沒什么。恒昊以為她是故意隱瞞,正想繼續追問,她卻嚷嚷說餓了,要吃飯。
此時天已黑透,早過了平時吃完飯的時候。可他們在酒樓沒吃上幾口,就因為管閑事而把滿桌佳肴扔在那里,想想真是可惜。但既然已經出來,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吃,而且酒樓肯定已經將酒菜撤了。
而且,現在在五王爺的府上,恒祝也不可能讓他們餓肚子。他已命人備好酒席,用以迎接圣駕。同時,也為了今天的事情請罪。
明月可不管這些,只要劉德才被懲罰,那就完事了。可是,剛才那個人影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她眼花?不對,如果是她眼花,為什么恒昊也問她看到了什么?
席間,她悄悄問恒昊:“剛才在外面,你有沒有看到什么?”
恒昊一愣,眨眨眼低聲說:“沒有,但我覺得,你一定看到了。到底是什么?”
“啊,這,沒,沒什么。”明月心里依舊疑惑,不過,既然恒昊沒看到,那還是不要說了。
恒昊見她不愿意說,便不再追問,只是心里有幾分不舒服。他最心愛的女人變了許多,這已經讓他很困惑了,現在居然還有事瞞著他。他不希望她與他之間,因為那次死亡而變得多了層隔閡,等有空閑一定要好好問問她怎么回事。
因為有了心事,這頓飯顯得有幾分尷尬。恒正和恒祝談論著分別以來各自的狀況,又說起今天的事,恒昊都有一句沒一句地,很是心不在焉。
而明月,不管他們說什么,只顧自己挑好吃的吃。若不是變成明月,她哪有機會嘗到皇宮和王府的美食?既然來了,當然要大快朵頤一番,不然多浪費!
吃完飯,恒昊和恒祝下棋,恒正在一旁觀看。明月很無聊,在他們身邊走來走去。恒祝見狀,便命丫鬟請來他的那對夫人,讓她們陪明月說話。
待她們來見客,明月不禁連連贊嘆,說真是一對絕世姐妹花。
她的夸贊并不為過,丞相家的這對女兒長得一模一樣,一張鵝蛋臉上,彎彎的眉毛,大而明亮的眼睛,秀氣的鼻子。甚至連嘴角那顆小痣都一樣,再加上穿著打扮也都一致,外人根本無法分辨。
“哎呀,果真是一對玉人,叫人艷羨啊!”明月說著伸手拉住她們的手,要與她們同坐。
二人齊聲道:“臣妾不敢。依辰,依云,給娘娘請安。”
明月笑道:“不必客氣,來,見過皇上和九王爺。”
二人款款前行,到恒昊和恒正面前跪下行禮請安。
恒昊說:“平身吧,二位嫂嫂,以后不在朝堂,可不必如此拘禮。”
兩人相視一笑,起身去陪明月。明月對棋藝一竅不通,上次看恒昊和恒正下棋,也只知道一點皮毛。這回想再看出點名堂,但見這二位王妃很是熱情,便只得客隨主便,跟她們去旁邊小坐。
因天熱,兩位王妃將明月帶至花園,在亭子里坐著閑聊。若非恒祝吩咐,她們還不知道眼前這位秀士便是那死而復生的明月公主。此時避開皇上和兩位王爺,她們便好奇地問起。
“聽說,娘娘此前下葬,夜里突然死而復生,可有此事?”
明月答道:“確有此事,本宮因受了冤屈,心里不平,一時想不開便懸梁自盡。誰知命不該絕,竟在那墓室里活了過來。哎,好在九王爺不信本宮已死,親自在墓地為我招魂,又派人到墓室里撬開棺木。否則,本宮即便醒來,也會再死一次!”
“嘖嘖,果真如傳奇一般,令人驚嘆!”大王妃贊嘆道,“若不是聽娘娘親口說出,我們還以為這不過是旁人編造的故事。”
明月正要說幾句宮里的事情,忽然聽見附近有響動,立即警覺地問道:“誰?”
沒有人回答,眾人都奇怪地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一個生人。
二王妃輕輕一笑說:“娘娘,可是看花了眼?”
明月也希望自己是看花眼,可這兩次三番的看到人影,怎么可能是看花眼?這王府里一定有賊!
哼,也不瞧瞧她是什么人,一個小毛賊也敢在她面前耍威風?看她不抓住他,好好收拾!
“哦,呵呵,可能,真是我看花眼了吧。”明月打著哈哈說,“哎,今兒累了,想早點回去,只不知皇上和九爺怎么打算的。”
大王妃道:“待臣妾前去問問。”說完便帶著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