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雙凌空立在墻頭,看著不遠處的凌雪柯亦夢二人親昵的動作,面色有些古怪。
城下人海喧嘩,如今這在會盟出盡風頭的無雙皇與妖女同時出現(xiàn)在楠城之中,堪比兩位帝皇親臨,誰能不感到心中惶恐,皆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帝象森嚴。
趙無極不禁嘖嘖稱贊了起來,望向這遙遙相望卻又針鋒相對的兩人,目光也變得有些復雜起來,誰能想到五年前還需要喊羅睺鳳千凝等逍遙修士一聲前輩的少女凌雪,如今竟然已經(jīng)是堪比承受萬眾膜拜的修界帝皇存在,其間變化之大,如翻天覆地,令人禁不住心神震撼。
凌雪察覺到懷中的嬌軀似乎有些不安,應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輕聲說了一句:“我的便是你的,我承受的起,你便承受的起。”
柯亦夢聞言心中微微一暖,不禁將螓首更加緊緊的枕在凌雪那傲然的胸脯里面,輕輕呼吸著從其中散發(fā)出來的誘人幽香,腦海中浮想聯(lián)翩,忽然好想咬上一口這一對在自己面前得瑟的大白兔,嘗嘗個中滋味,不過意識到自己這個齷齪的想法后,馬上感到丟人無比,只覺兩頰燒的厲害,似醉非醉的低聲說道:“是紀無雙來了吧?”
凌雪盈盈目光正與紀無雙四目相對,聽到柯亦夢的話,心中閃過幾分愧疚,不過眸子中的刀光劍影卻是愈發(fā)銳利了幾分,她正是為了向這個人示威,此刻才將柯亦夢如此緊緊的攬入懷中的,輕聲答道:“對,是他來了。”
得到伊人的確認之后,柯亦夢仍然忍不住目光微微一暗,羽睫輕顫。
她回憶起了紀無雙與自己說過的話,凌雪已經(jīng)與紀無雙有過一夕之歡。如今她還只是想著凌雪胸前一對白兔如何芳香,而紀無雙定然已經(jīng)親自品嘗過,甚至連凌雪身上的每一寸滑膩肌膚都留下過印記。饒是她認為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吃醋,但她卻仍然感到很難受,忍不住將樓主凌雪纖細腰肢的玉手輕輕攥緊,不自覺的咬緊了薄唇。
凌雪已經(jīng)數(shù)次為了救她而不顧一切,天海郡無雙殿與舍命與紀無雙一戰(zhàn)是一次,青虹城寧愿犧牲自己也要讓司北星趙無極將自己帶回滄海國,于情于理,她都已經(jīng)欠下凌雪太多。尤其每每想到凌雪在鳩城失身之后,心理承受巨大壓力,接著還要在青虹城內(nèi)被圍攻到走投無路,最后被一箭穿心射入黃泉之下,她更是根本生不起絲毫怪罪凌雪的念頭,有的只是深深的痛恨自己的心軟與弱小。
心中想著,柯亦夢的嬌軀不禁輕輕顫抖起來,薄唇也被貝齒咬出了絲許的血跡。
凌雪一怔,收回與紀無雙對視的目光,落在柯亦夢的身上,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涅槃重生后從未慌亂過的她卻是破天荒的感到心頭一顫,問道:“亦夢,你怎么了?”
柯亦夢輕輕搖了搖頭,不說話。
全場寂靜無聲。
凌雪忽然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柯亦夢一顫,隨后緊咬的貝齒緩緩松開,她露出一抹笑容,緊緊靠著凌雪,說道:“我不怪你。”
凌雪微微一嘆,先是用手輕輕撫摸懷中美人的一襲長發(fā),然后望向紀無雙,一雙妖冶的眸子平靜無比,蘊藏在其中的卻是即將呼嘯而起的萬丈驚濤,她第一次知道一個男人死纏爛打起來,原來比女人還要令人頭痛,她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女人都已經(jīng)說什么都不要他負責,他為什么還要死揪住自己不放,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三千弱水,憑什么非要取自己這一瓢?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紀無雙,你還來找我做什么,我說過了,我們已經(jīng)再無瓜葛,難道這還不夠清楚。”
薛磊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目光微微變色。
趙無極感受到薛磊那殺人般的目光心里面差點沒有幸災樂禍的樂開花,暗道他和項飛英那小子都他娘就是這么過來的,今次總算是又拉到一個墊背的了,不過話說到嘴邊,卻是多了幾分沉痛的味道,倒不是一味全是裝出來的,其實他心里頭也酸澀的不行,只聽他解釋道:“凌雪紀無雙早在四年前的滄海國鳩城便有過一夕之歡,不過如今她已經(jīng)涅槃新生,重新恢復了完璧之身,也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不知為何,在說到后半句的話,他總覺得越說越?jīng)]底氣,認為自己是在欲蓋彌彰,尤其是看到眼前的這三個關(guān)系錯綜復雜,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這樣的感覺更是明顯了幾分。
本以為以如今薛磊殺人不眨眼的魔尊性子,怕是要沖上去與紀無雙拼命,卻是沒有想到忽然聽到一聲自嘲般的輕笑,隱隱之間,他聽到了這樣一句話:“賊老天,這便是冥骨一脈的命?!”
紀無雙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風吹草動充耳不聞,只是落到地上,凌雪的眼神令他也感到心驚膽跳,所以原本準備好的強硬話語此刻也稍微軟了幾分,說道:“我只是想著走之前,順道看你一眼。”
他不否認前一世功參造化,然而就算登臨七劫仙帝,他也不否認自己在情感一路,也不過仍舊是正在牙牙學語的孩童,之所以沒有去做那萬花從中過的風流修士,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在兩世之中,都遇到了一個旁人難以取代的女子,一個是珈玥,還有一個便是凌雪。古經(jīng)中有提到這么一句話,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他從來不是一個容易動情的人,尤其是經(jīng)過前一世的背叛,也令自己幾乎趨近于無情,然而卻是面前這個女子一步一步的走進他的內(nèi)心世界之中,教會了他什么叫做敢愛敢恨與俠骨柔情,她幫助旁人從來不顧最終會不會竹籃打水,她只跟著本心走,這一點深深的打動了他,甚至還顛覆了他的行事準則,就在他對這個女人真的產(chǎn)生了幾分難以言明的感覺時,突如其來的一場春風,令她失了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貞潔,也借著這一次親密無間的合并,將他那塵封起來的心房轟然推開,斬斷了折磨了他無數(shù)個日夜的心魔,他如何不感激,如何心中慚愧,這些情緒,都如同怒濤波瀾將心底里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狠狠推動,形成一股再也抑制的狂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