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有事就直說吧。”秦升道,當時他正在洗藥爐,煉制不同的丹藥之前,必須讓藥爐保持絕對的潔凈,這樣才不至于串了藥性,才能煉制出完美的丹藥。
“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黃紫煙道,“不過這一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黃紫煙其實很糾結,家書所說的都是家事,既然是家事,就不該牽扯到自己徒弟身上。
但這件事確實讓她為難,因為倘若不帶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弟子回去,家族這一次可能就要敗落了。
家族當然不是黃家,而是歐世家。黃紫煙和姐姐從小就是孤兒,她是跟隨姐姐嫁到歐世家的,被歐老爺、夫人當作親生女兒養大。因此,從感情上來說,黃紫煙把歐世家當作自己家族,也是情有可原。
現在家族出了一件大事,導致原本的計劃有變,所以才會給黃紫煙一封家書,讓她來幫忙想辦法。畢竟她已經今非昔比,如進貴為羅浮第一宗的長老,是家族絕對的榮耀和主心骨之一了。
遠在棲風城的歐世家,本來定于今年深秋,和另外即大家族,劉家、于家等聯手開發一處養元秘地。商量好的根據各家族實力來分配,按理說歐世家能夠占五成以上的份額。
可關鍵時刻,歐族長卻忽然失蹤,導致家族內部變故連連,實力一跌再跌。于家、劉家等家族勢力,由此而改變主意,提出公平分配,就以擂臺來定輸贏。
本來歐家族也不該懼怕,他們畢竟有一個歐小雪,可不巧,歐小雪剛好隨師傅遠游,無法在規定的日子趕回來。于是修書給黃紫煙,讓她來想辦法,黃紫煙便想到秦升。
其實以秦升和歐小曼之間尷尬的關系,本是不合適的,但黃紫煙覺得,或許只有帶上他,才是萬全之策。
她有些扭捏的把這件事告訴秦升,秦升于是哈哈大笑:“師傅,這有什么,我去!”
他的豪邁不羈,倒讓黃紫煙臉紅了。心中暗道:“這小子,一年時間確實成長不少,無論是心性還是實力,都將靈兒和阿星遠遠甩在后面了。”
秦升答應了,黃紫煙心頭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她道:“那你們去準備一下吧,距離擂臺比武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我們提前回去。”
于是,師徒四個便收拾行囊,暫別清蓮居,往棲風城而去。
棲風城就在棲風山腳下,說起來不遠,真要行走,卻少說也要三五日功夫。不多時,他們到達棲風城,三個孩子的眼睛頓時亮閃閃了。
真大一座城市啊,就連秦升都感慨萬千。繁華的街道,漂亮的建筑物,車水馬龍般的人流,跟這里相比,烏縣簡直就是個落后的小村莊。
四四方方一座城,被高大的青石壘砌的城墻圍起來,整個城區分為四個板塊,平民區域、貴族區域、商業區域、工業區域。
在貴族區,有一座最大最古老的建筑物,它就是歐府邸。秦升站在這座宏偉的宅院門前時,心情非常激動。
此時歐小曼的身影不斷在他眼前晃動,他時常會想起兩人平時相處的細節,忍不住面紅耳赤。但更多的是掛念:“師姐,你還好嘛?”
黃紫煙似乎看出秦升的心思,悄悄對他說:“升兒,別忘了我們這一次來這里的目的,千萬不要橫生枝節。你和小曼的事,慢慢來吧,你們還年輕呢。”
秦升點頭:“師傅放心,我有分寸的。”
很快大門敞開,一群人涌出來迎接,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女子,儀態端莊,風韻猶存。她和黃紫煙、歐小雪都有幾分相似。
秦升試圖從中找到小曼的影子,最終卻失望了。
“紫煙,我的紫煙!”一出門中年女子就哭兮兮地叫著。
“姐姐!”黃紫煙也丟掉長老、師傅的架子,像個小孩子一樣撲出去,原來這女子就是黃紫煙的姐姐,也是歐小雪的生母黃紫霜。至于小曼的母親,則另有其人了。
姐妹情深,久別重逢,自然相擁而泣。這場景,讓靈兒、阿星都覺得鼻子發酸,秦升因為精神力強大的關系,倒是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緒。
黃紫霜抱著妹妹哭了一會,便引大家進去:“快進去吧,一路風塵,想必都累了。”
她身后的人群分開一條路,讓師徒四個進去。秦升上臺階的時候,感覺一絲不善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可當他去尋找時,每個人又都非常和善。
“奇怪了……”他摸摸腦袋,“難道是錯覺?”
他們被安排在黃紫煙以前居住的院子里,院內假山水池,花鳥魚蟲,亭臺樓榭,一應具全。還有許多仆從服侍,生活極為舒適。
秦升甚至和阿星打趣:“咱倆也過一把少爺癮。”雖然他本身就是秦家少爺,但此間少爺和秦家少爺,卻絕對不是一個層次了。
秦升安頓好紫靈,便在阿星的央求下帶他出去玩耍。整個歐府占地極廣,就像一座城中城。不知不覺,他們就來到一處人工開鑿的湖泊邊。湖邊種著垂柳,微風吹來,拂柳陣陣,意境很好。
此時不能修煉別的,秦升索性拿出畫板來作畫,而阿星則追著蝴蝶跑,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
湖光美景,引人入勝,秦升很快沉浸其中,就在即將達到創作頂點的時候,他忽然聽到阿星的聲音。
“你干嘛,還給我!”阿星憤怒的大喊,他是個好脾氣的孩子,雖然調皮,但平時對大家都非常友善,像這樣充滿戾氣的嘶吼,秦升還是第一次聽到。
他不得不中斷作畫,循聲走過去。阿星不知怎么鉆進一片小樹林里,此時整根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對峙著。那幾個少年手里,拿著一塊舊舊的手帕,一邊玩弄一邊嬉笑。
阿星在一旁氣得直哆嗦,嘴唇都發紫了,拳頭也緊緊握著,顯然在努力克制自己。
看到那片手帕,秦升頓時也憤怒了。跟阿星相處這么久,他最了解這個孩子。從小被遺棄,襁褓里只有一片手帕是他娘親留下來的。那手帕被阿星當作寶貝,走到哪都帶著。
沒想到剛才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掉落了,回來找時還不等他撿起來,就被這幾個少年搶走了。
這幾個孩子衣著華麗,白白胖胖的,應該是歐世家的少爺之流。為首的一個帶著一頂帽子,長得頗為俊秀,看實力,大約也在氣武境九層,在他這個年紀,算不錯了。
“喲,哪里來的野孩子,像個小娘子一樣,還珍藏著手帕呢。”那戴帽子的男孩挖苦諷刺著實有一手,其他人拍馬屁也是不遺余力,聽到他的話都哈哈大笑。
秦升的到來,讓他們起初還有一些忌憚,但想到自己是地主,怎么會怕這些外來客?幾個少年便肆無忌憚的調侃他們,尤其是阿星。
“臭婆娘!”
“娘娘腔!”
一句句侮辱性的詞匯鋪天蓋地襲來,秦升低聲道:“閉嘴,手帕拿來。”
他刻意將快要失控的阿星擋在身后,阿星其實能對付得了他們,只不過他太乖巧,不想給師傅添麻煩,所以一直忍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