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景暮年也將楚殤從洞內請了出來,站在空曠的石壩子上。
此時地氣灼人,天上的太陽灼燒著大地。
楚殤立在石壩的中央,發絲飄揚。景暮年站在楚殤的身后,黑色的袍子在風中揚起。
楚殤蹙著眉頭:“云老,你知道晚輩見不得光,更何況是這樣的強光?”
景暮年了然地微笑:“正所謂以毒攻毒,既然見不得光,怎么就不想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景暮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垂在袖子里的手指動了一下,他也有些怕了。
楚殤眼睛看著前方,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身子踉蹌了一下。
景暮年正要上前扶他一下,卻見著前方來了一個衣著湖藍色的女子。此人除了景暮萱還能是誰?
“萱兒,你來晚了。”景暮年頓在了原地,不再去扶楚殤,看著景暮萱。只是眼神和平日有些不同。
“別介意,你是知道萱兒的,哪一次不遲到那么一小會?”景暮萱笑笑,走到了景暮年的身后。
景暮年在景暮萱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垂下了眼睛
“萱兒,你怎么還與丁香有聯系?”景暮年心里這么想著,竟然就覺得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樣的痛。
楚殤額頭上已經是斗大的汗珠,他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殊不知自己的唇已經泛白了。
景暮年在楚殤的身后,所以并沒有看到這些,只是隱隱之間可以感受到楚殤在顫抖。
約又過了一注香,景暮年額頭上也已經有了一些汗。景暮萱以手作扇為自己納著涼。
“大哥,現在也沒有我的事,我就先一旁去了。”景暮萱道。
景暮年點頭。
楚殤啪的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
景暮萱看了一下周圍,沒有樹,自己想要納涼也找不到濃蔭的地方。這里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景暮萱用手觸摸了一下一塊大石頭,手指感覺碰到了火焰一般。
“啊——”楚殤痛苦地叫了一聲,發絲直立,可見他現在是
多么多么的痛苦。
景暮年手中運氣內力,手掌之間隱約有些白煙,揮動著雙掌,攜著一股氣流輕輕靠著楚殤。
在這氣流沒有接近自己的時候,楚殤就覺得整個人好像都在灼燒過的鐵塊上一樣,火辣辣的疼。
景暮年攜著的這股氣流靠近自己的時候,楚殤只感覺是全身都被火焰灼燒,終于,他另一只膝蓋也跪在了地上。接著,雙手抱著頭,渾渾噩噩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緊緊閉著,他現在還有意識,知道自己的處境。可是疼痛讓他睜不開眼睛。
感覺全身都被烤紅了……感覺無數被灼燒后的鐵塊扔在自己的身上。
在地上滾來滾去,似乎熄滅不了自己身上的烈焰,反倒是越來越疼。
……
“萱兒!”景暮年叫了一聲,命令的口吻。
景暮萱猶如歡迎一般向著景暮年移來,與景暮年相對而立。接著二人相視點頭。
二人同時發起自身的功力,將自己的內力傳到楚殤的體內。
楚殤感覺受人攻擊,身體里已經是翻江倒海,卻動彈不得。似乎自己的身子分成了兩部分,一部人是火焰,被烈焰灼燒,一部分是寒冰,被寒冰冰凍。
楚殤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眼,卻怎么也睜不開,那種感覺,就好像身子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控制不了自己。
突然,景暮年收手。景暮萱咬著牙,繼續著。
楚殤的眉頭稍微舒展了開,灼燒的感覺漸漸淡去。只是,還沒有讓他放松,他就已經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冰凍了。
確實如此,楚殤頭發上已經有了冰屑。冰屑開始增多……
良久,景暮年對著景暮萱使了一個眼色。
景暮萱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來了一條皮鞭,皮鞭上還有倒鉤。若是被鞭上,這倒鉤定能夠勾掉一團肉。
“鞭。”景暮年命令到。
景暮萱一揚皮鞭。
“咻——”皮鞭在空氣中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啪——”皮鞭落在了楚殤的身上,楚殤的衣漏出裂痕,不一會,衣上已經看得到獻血。
“啊——”楚殤痛苦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石壩響起。
景暮萱揚手,皮鞭被抽了出來,與之一同揚在半空的,還有獻血和血肉。
倒鉤確實將楚殤身上的肉給勾了出來,不過還好,景暮萱下手知道輕重,并沒有搶到要害。
此時,景暮年飛快地在楚殤的傷口上傻下了藥粉,黑色的藥粉。
方才昏厥過去的楚殤立刻醒了過來,悶哼了一聲。只覺得藥粉碰到自己的時候,自己全身發燙,似乎是要爆炸了一樣。
沒多久,楚殤的臉竟然奇癢無比,他想要用手去抓,去抓自己的臉。可是手才碰到自己的臉的時候,竟然無力地垂下。
奇癢無比的臉開始泛著白色的干殼,表面的一層皮開始脫落。
無一例外的,身上全都開始脫皮,似乎是要把身上最表面的那一層皮脫干凈。
還有幾絲陽光照在楚殤的身上。
楚殤雖然已經昏厥,可是他卻清清楚楚地感受著這份痛。很清楚,好像有人拿著刀在一層一層一刀一刀地劃著自己。而自己動不了叫不出聲,只能看著對方一刀一刀濺起的獻血。
景暮年雙手握緊淡淡地看著。景暮萱則躲在地上。方才運功太久,自己早已經沒有了力氣。
“如此,便好了嗎?”景暮萱淡淡開口,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么滋味。
“嗯。”景暮年回答,本想著再多說幾個字,可是喉嚨很干,說一個字就感覺喉嚨被針刺一般的痛。于是,把其他要說的話都吞回了嘴里。
當楚殤臉上的一層皮已經脫完的時候,景暮年抱起了楚殤,朝著山洞走去。
景暮萱看著地上掉落的一層皮和一灘的獻血,這獻血主要是皮鞭的倒鉤勾掉的血肉所致。
景暮萱一個踉蹌,扔掉了手里的皮鞭,跟上了景暮年。
才回到山洞,景暮年就將楚殤放進了小流里,頭偏在岸上。流水沖著楚殤很快就濕了他的衣,經過楚殤后的流水已經帶著獻血變成了紅色。
“這個樣子,就算好了也要修養個大半年吧!”景暮萱看著景暮年。
“等他醒來,我們就走。”景暮年沒有回答景暮萱。
景暮萱有些不高興,可終究什么也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