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道:“不敢跳入者,便視作自動淘汰?!彼膊灰娙绾巫鲃?,幾步走到懸崖前面。輕輕一躍,恰似一塊兒石頭般投入茫茫的雲(yún)海之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人羣面面相覷。石曉懷心中暗道:“別人敢跳,自己爲什麼不敢?!卑缀绲膸拙湓捵屗栄ǖ暮诰€亂竄,心底升起一股怒火。旁邊的梅影拉著他小聲道:“你真的要跳?”石曉懷感到握住他的小手兒冰涼顫抖。他沉聲道:“你的腳還沒有好,等會兒拽住我......見了閻王爺也好有個照應(yīng)......呵呵......"
"瞎說什麼!”
黃天霸吼道:“娘們兒都乾的事情,我們這純爺們兒爲什麼不敢?奶奶的,摔死拉倒。”他幾步間衝到懸崖邊上,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其他幾個血性的漢子也閉眼跳了下去。
“跳......不跳?!”身旁的七星帶著顫音問道。
石曉懷笑道:“跳啊。我可不想現(xiàn)在淘汰。”
“我......聽你......"膽子本來就不大的七星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上牙直碰下牙。
看他這個熊樣,一直緊張的梅影不由笑了。原本的緊張也消弭許多。石曉懷氣得踢他一腳,“你還不如一個娘們兒???,那邊幾個女修不是跳下去了?!?
果然,隊伍中幾個女人掙扎一會兒,竟然也相繼跳了下去。
“死了算,活著幹!"七星咬牙道,“你是我大哥,我聽你的。”
石曉懷笑罵道:“誰是你大哥?”
七星死皮賴臉道:“我這輩子便認定你是我兄弟了,你可要罩著我喲?!笔瘯詰褢械煤退嬢^。
腳下的雲(yún)海翻滾,山風(fēng)呼嘯而來,無邊的懸崖底下彷彿傳來陣陣鬼嘯猿啼.......令人毛骨悚然。
“閉眼了。”
石曉懷看不遠處的七星嘴中唸唸有詞,問道:“你在碎碎念什麼?”
七星臉色煞白,一臉虔誠道:“我在求過往神靈保佑!天靈靈,地靈靈......"
石曉懷有些好笑,他心中同樣有些緊張,不過事到臨頭,後退不是他的脾性。
“大......大哥,踢我一腳好不好?!”
七星抖顫著牙齒磕磕巴巴地說道,“兄弟我這兩條腿怎麼使不上勁?”
“好。”
沒等七星說完,石曉懷已經(jīng)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慘叫聲中,七星的身體沒入了雲(yún)霧之中。
石曉懷也不猶豫,伸手握住梅影的小手,沉聲道:“閉眼。”
腳下用力,兩人的身體已經(jīng)飛了起來。寒冷的涼風(fēng)裹挾著兩人的身體,瞬間凍僵。兩耳失聰,眼前的景物都扭曲變形。然後,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咔嚓咔嚓的有樹幹不斷被兩人的身體掛斷。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相繼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石曉懷和梅影身上的白色皮鎧忽然爆射出耀眼的光輝,瑩白如玉,恰似黑夜中的星辰。隨著精光閃爍,兩人的身體神奇地消失在雲(yún)海之中......
當(dāng)石曉懷清醒過來,他正在一座屋子中。屋子中哎喲聲不斷,或躺或坐著所有跳下山崖的年輕人們。梅影?!石曉懷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中還死死握著梅影的小手。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下地來。
“我還活著。”石曉懷心中暗道,他想要動一動身體,徹骨的疼痛令他失去了勇氣。
“喂,放開我?!毙堰^來的梅影抽回了被石曉懷攥著的手,後者有些意猶未盡的回味道,“你的皮膚好滑喲!”梅影臉上浮現(xiàn)出惱怒的神情,甚至帶有淡淡的殺氣......
石曉懷嚇得不敢再說。後者驚奇道:“那刻在白色皮鎧上的符文應(yīng)該屬於空間傳遞一類的東東。好精妙的設(shè)計?!彼哪樕蠞M是讚歎和羨慕......
數(shù)尺外,七星的聲音傳來,“大姐,不待這麼玩人的吧?!边@一會的功夫,讓人們經(jīng)歷了恐懼和死亡的整個歷程。他摸著有些溼漉漉的褲子,一臉的苦相。
白虹皺著眉頭,“說你們這些小子慫,還真不是一般的慫。就這麼一點小遊戲,便有十個退出的?!?
“小遊戲?”
人們睜大嘴巴,感情這位把這不及生死的跳崖當(dāng)成了一件小遊戲。
白虹抿抿嘴,“呵呵,嚇得尿褲子了吧。實在不行便退出吧。山下好吃好喝的伺候,小美妞有的是......爲什麼在這裡受這樣的罪?......”
“小遊戲?”
石曉懷擡頭問道:“莫非山崖下那被封印著的千年冰龍是杜撰出來的?”
“這個嗎?倒是真的?!卑缀绮[眼笑道。
......
石曉懷等人終於盼來了,難得的早飯。蘑菇湯,幾碟竹筍做成的小菜,一碗白粥,稞粟做成的饅頭。吃起來清淡有味兒。一羣年輕人便如惡狗撲食一樣撲向並不豐盛的早飯。他們從來沒有感覺到這輩子吃過這般美味兒的美食......
只是當(dāng)石曉懷吃下二十個饅頭,喝下十碗粥,想要繼續(xù)尋一個的時候。青竹篦子裡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不知誰大吼一聲,“他奶奶的,飯也不管飽嗎?”
......
尖銳的哨子聲響起。人羣整齊地排列起來。白虹面無表情地宣佈,“百里穿越?!?
年輕人們機械地向外衝去,路途還是昨天走過的道路。人們跑起來卻感到輕鬆了許多。一路上擔(dān)心的雷雨也沒有出現(xiàn)......
終點遙遙在望,就在人們鬆了一口氣,以爲任務(wù)達成的時候,前面出現(xiàn)一個咽喉的狹窄小徑。他們就要一鼓作氣衝過去的時候,忽然傳來吼叫的號子聲。
在數(shù)十丈外的另一條石路上,幾十人的隊伍喊著口號兒衝了過來。轉(zhuǎn)眼間,只容一人通過的狹窄小路便被兩支隊伍擠死。誰都不能通過......
那支隊伍正是黑帝一組訓(xùn)練的人馬。當(dāng)先一人人高馬大,正是彪悍異常的烈火。
烈火敞著懷,露出胸口一條龍似的黑毛。紋在身上的那隻幽黑蒼鷹更是顯眼,他扯著嗓子吼道:“娘們兒隊的小子們給老子讓開?!?
他當(dāng)先裡向前擠去,身旁幾人被他兇悍的氣息所攝,不由弱了幾分。幾個人趔趄者被擠開了去......
石曉懷眼神一凝,對方這是明白著欺負人。既然能夠進入這支隊伍,誰都不是弱者。人們氣往上撞,有幾個人便想要動武。不過想起白虹的陰冷兇悍,不由又有些猶豫......
這時候,互相的擠搡,雙方的人馬已經(jīng)犬牙交錯?;ハ嗟芍B炎右粯拥难劬Γ薏坏猛滔聦Ψ健?
“小子們,是不是活膩歪了?”烈火扭動手腕,發(fā)出骨節(jié)銼動的聲響。令人心寒,對方可是人元五重的境界。一身修爲不說,即使是肉體的力量都令人不敢直撼。
七星有些畏怯地看了烈火一眼,“這小子是從帝國軍隊裡服役回來的,傳說曾經(jīng)立下不小的功勳,只是犯了死罪,將功折過,便退了伍......”
“哦?!?
石曉懷不由對這個名叫烈火的巨漢起了興趣。
“烈火,是我們先來的!你這樣做,不怕被學(xué)院懲罰嗎?”黃天霸冷冷地說道。平日裡的火氣壓低不小。
“懲罰?”烈火哈哈大笑,肩膀一橫把一個身旁的人擠得退後幾步,對上前面的黃天霸,“老子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兩個字。呵呵,黃天霸,老子敬你是條漢子,今天讓老子的隊伍過去便罷。老子也不難爲你。”
黃天霸麪皮寒意更盛,“不要欺人太甚。”
“哼,老子偏要欺人太甚?!?
黃天霸沉凝的面色似乎擰出水來,一聲眸子中寒意逼人。對面的烈火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沒有感覺似的。
“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大蠢牛。”
冷冷的聲音傳來。烈火噙著凜冽笑意的臉皮一寒,他轉(zhuǎn)頭看去數(shù)步遠的地方,石曉懷正以一種挑釁的神情注視著他。七星掩口不及,眼中滿是震驚地神情,你這樣撩撥這頭牤牛,不,是狂獅。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石曉懷不是故意挑釁對方,而是已經(jīng)看出烈火等人的隊伍是故意找茬。即使自己等人退讓過去,恐怕對方仍然要找別的藉口。
既然是膿包不如現(xiàn)在就挑破它......
烈火一向狂妄的神情壓抑下來,他忽然笑起來。不過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猙獰。
“又是你這個小子?!?
“嗯?!笔瘯詰褟谋强籽e哼了一聲。
“小子,你在說我?”
石曉懷故意把頭四下裡看看,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你?”
烈火扭動一下脖子,“小子,你讓我發(fā)火了。我會扭斷你的脖子。然後把你像小雞子一樣,摔在地上?!?
石曉懷不屑地說道:“你倒是可以試試。”
烈火暴吼一聲,狂暴的身子忽然衝了過來。雙手抓向石曉懷。
“嘭”的一聲,他的背上被狠狠地擊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