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著疼痛折磨的她右手無意識地揮舞著,被子被掀到一旁,露了大片雪亮的肌膚,想到待會劉醫師來看病,她上身沒穿衣服實在不方便,于是他起身拉開衣櫥找了干凈的內衣,看了眼床上蒼白的臉色,照顧到她手臂上包扎起來的傷,他找了件衣袖過大的襯衫。
他坐上床沿,小心地摟著她坐起來,目光觸到了誘人的曲線,他頓感喉嚨一緊,壓制下身上的燥熱,他開始笨手笨腳地給她穿內衣。
以往他習慣了動手脫去女人身上那件煩人的束縛,這是他第一次反常地給女人穿上,將細細的帶子以不碰到她左手臂的情況下拉上去,她整個人因疼痛而無力地靠在他懷里,結果他的雙手摸索了半天,跟她背后的扣子較上勁,好不容易才扣上了。
而過大的襯衫很輕松就穿上了,將她放平在床上,蓋上被子,抬手看著手腕上的鉆表,暗自焦急劉醫師怎么還不過來。
敲門聲有規律地響起來,夏宇文幾乎是沖過去開的門,門外的劉醫師微微頜首,身后站著幾名護士。
“劉醫師,你快進來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喊疼?”夏宇文一把將劉醫師拽進了臥室。
劉醫師彎下腰,仔細看了看若瑄纏上繃帶的手臂,驚愕地直搖頭,“她手上的石膏怎么被拆了?最輕微的骨折起碼也要兩個星期才能拆石膏。她現在的病情可能是感染,也可能是因為隨便拆石膏,然后導致上次接好的骨頭錯位……”
“劉醫師,你不要一直搖頭,快告訴我現在應該怎么做?”夏宇文恨不得上去揪住對方的衣領,但良好的自制力又壓下了這股沖動。
“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把她帶回醫院,我們要做個全方位的檢查,拍ct……”
“那還等什么?現在就去醫院。”夏宇文低吼了一聲,跑到床前抱起她,越過擠在客廳里的護士,大步跑下了樓。
救護車在他的催促聲下,一路飛奔著開進了全國最有名的骨科醫院,剛到了醫院,顧諾峰和李明也匆匆趕了過來。知道夏宇文叫自己來的目的,李明趕緊去掛號。
“你剛打電話給李明,我恰巧聽到了,就和他一起趕過來了。”顧諾峰看了眼緊閉的治療室,“宇,她怎么樣了?”
夏宇文斜倚著墻壁,雙手插在西服袋里,平淡的嗓音里掩飾不住驚魂未定的音調。“這個蠢女人手臂上打著石膏,今天她竟然私自找了家診所拆掉了,現在骨頭錯位,可能是感染……總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看你一臉擔心的樣子,我們進去看看。”顧諾峰滿臉含笑,一手搭著他的肩,順勢就要推開治療室。
誰知夏宇文整個如觸電一樣彈開了顧諾峰的手,譏諷地彎起唇,“擔心?笑話。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我為什么要為她擔心?何況她還是那個人的……”
“宇,你不要再鉆牛角尖,也不要再自欺欺人。”顧諾峰重重捶了下他的肩頭,“你現在的表情明顯就是恨不得沖進去,不管你承不承認,潛移默化中你對她已經有了好感。”
夏宇文冷笑著瞇起雙眸,“我對她……”
顧諾峰嘆著氣,用力搖了一下夏宇文的肩,“宇,你不要再想過去的事了,其實你和她都是兩個童年有著陰影的人。這些年雖然你困在那場可怕的噩夢里無法擺脫,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聽說她一直住在孤兒院,這幾年她自食其力,籌備學費和生活費。不可否認,她確實是個好女孩。”
夏宇文輕抿起唇,不置可否。
顧諾峰揚苦口婆心地勸解著,“這次她寧可跳樓也不想再和你繼續下去,這足可以說明她對你已經忍無可忍了。如果不想失去她的話就聽我的,不要再逼她,這樣只會讓她的心離你越來越遠。”
“我玩弄的是她的身體,我對她的心沒興趣。”夏宇文冷峻的臉上泛著張狂的陰譎,“她最在乎的東西掌握在我的手里,除非我玩夠了,玩膩了,甩掉她,不然她永遠也擺脫不了我。”
“宇,你是不是瘋了?”顧諾峰驚詫地大叫著,“你擁有她的人有什么用,心不在你身上,困她一輩子你覺得有意思,很好玩嗎?你這樣的做法,明明就是一個失去理智的人……”
“理智?”夏宇文的表情添上一抹不屑,“我不需要理智,我只知道我要把我所受到的痛苦一百倍還給她。”
顧諾峰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忿忿地揪起夏宇文的衣領,“如果我不是你的好友,我現在真想一拳揮過去打醒你。”
“峰,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先回去了,如果你覺得她可憐的話,你留下等她出來。”夏宇文拍開顧諾峰的手,整了整微皺的衣服,嗓音里是一貫的冷漠無情。
“你這個家伙……”顧諾峰還想說什么,夏宇文沒有與理會,他轉身疾步跑向醫院的出門,迎面碰上李明。
“總裁,手續辦好了。”
“知道了。”夏宇文停下了腳步,側頭瞥了眼治療室的門,門口已經沒有顧諾峰的身影,看來他是走進了治療室了。“一會結果出來了,你詳細記下來,立刻打電話告訴我。”
出了醫院,外面已經快五點了。
夏宇文輕易就看到自己的那輛跑車停在門口,這是李明特意從別墅開過來的,他掏出西服褲袋里的鑰匙,按了下按鈕,隨后跨步上了車。
跑車剛開出醫院,手機適時響了。
來電顯示是韓風哲,他順手戴上耳機,按下了接聽鍵。
“風哲,什么事?”
“宇,今天是外婆的忌日,你沒忘吧?”韓風哲在那頭試探性地問。
“哦。”他含糊地支吾了一聲,其實他辦公桌上的臺歷上早就把今天的日期用紅筆圈上了,只不過他猶豫再三,還是不想見那個人,所以……
“宇,不管怎樣今天是外婆的忌日,就算你還沒原諒外公,但你今天必須要回去……”韓風哲說的話在話筒里聽起來言詞懇切。
夏宇文沉默了一分鐘,緩緩開了口,“嗯,風哲,你現在在哪里?”
“我已經到了,你趕緊過來。”
韓風哲低笑的聲音傳來,看來這小子在為能說服固執的自己改變主意而暗自高興。想到這里,夏宇文薄唇微掀起一抹會心的笑。
“嗯,我一會就到。”獻殷勤低唔著,方向盤一轉,跑車轉了個彎,隨即駛向了他這輩子最不想去的地方。
韓風哲和顧諾峰,一個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兄弟,一個是建立了深厚友誼的死黨,這些年只有在這兩個人面前,他才會卸下傷痛和仇恨,去掉冷若冰霜的面具,變得更象一個正常人。
回到豪宅的時候,韓風哲的身影佇立在正屋大門前的欄桿旁,見到他的出現,風哲幾步跑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旁。
“宇,終于等到你了,進去吧,給外婆上柱香。一會陪外公一起吃晚餐,他一個老人家的,住在這么大的房子里很寂寞。”
“我是回來祭奠祖母,不是來看那個人。”夏宇文皺起眉,瞬間停下了腳步,眼里透出些慍怒的神色,“如果你是想讓我見那個人的話,我寧可現在開車去墓地里拜祭。”
夏宇文不肯再進客廳,韓風哲用力攬住他的肩膀,“宇,我們好久沒聚在一起了,回國后你還沒請我吃飯,給我接風呢。所以,今天你就當陪我吃頓飯還不行嗎?”
夏宇文扭過頭,一時說不出話來,韓風哲見此情景,拉著他進了玄關處換鞋。
洗凈手上了香,客廳旁的小隔間里燒著紙錢,一股股燒紙的味道飄進了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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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文雙手插在褲袋里站在窗前,他嗤之以鼻地冷笑著。他從不相信這些愚蠢的做法,人死了,做這些可笑的迷信真的有用嗎?
對于十一年前的喪父母之痛,就如同一個烙印一樣火熱地燙在心上,這是個不可磨滅的印記,它時刻提醒著自己,那場兇案之后當時年幼的自己是最大的受傷者,這十一年來他日夜受到那次變故所帶來的余震和痛苦的折磨。
夏向天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依然恨自己的兒子,陷入深深的回憶里。
這些年寥寥無幾的幾次見面,他嘴上雖然老是在罵他臭小子,其實心里一直想要道歉,但他是他的爺爺,又拉不下這張老臉,再加上宇文一直拿他這個爺爺當隱形人,每次見面兩個人總忍不住向對方開火,這個結也就遺留下來沒有解開。
他知道自己那次做錯了,并且是大錯特錯,他不應該相信那些謠言,認為宇文不是自己兒子的親生兒子,而一氣之下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他隨便送給了一戶普通人家撫養,并給了對方一筆錢,結果這次的魯莽行為,導致了一場強大的風暴,也為現在種下了一枚艱澀的惡果。
那戶人家的男人收到了這筆豐厚的撫養費,索性不再去工地做工,開始大肆揮霍,不僅酗酒,還愛賭博,最后把那筆錢輸了個精光,男人的老婆扔下宇文不管,悄悄帶著東西連夜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