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以后就叫我小雪吧!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女孩笑起來時有兩個小酒窩,輕輕站了起來,“你先躺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若瑄點了點頭,她轉頭看著窗外,其實他那晚說的沒錯,她在他心里一文不值。就算她自殺身亡,合約就算無效,那么孤兒院那塊地他就要買給別人,從中大賺一筆。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她稍側過身,受傷的左臂盡量不動,調整著坐姿。
她不會如他所愿的,既然她大難不死,那就說明上天給了她重新來過的勇氣,她會變得更加堅強。
不是已經過了快兩個多月了嗎?剩下的十個月不會太漫長,她會咬牙撐過去。
小雪端著水杯走了進來,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響了,頓時她慌手慌腳地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掏出手機就要按掉。
若瑄看著她漲紅的臉,體貼地出聲,“小雪,不要緊,你接吧,我不會說的。”
她知道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像小雪這樣的醫護肯定也有自己的行規。
現在屬于上班期間,為了避免打擾到雇主的休息,手機應該是不可以響的。
“謝謝你。”小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捂著手機自覺地跑到陽臺上接聽了。
她抬眼看著墻上掛鐘,四點四十四分,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天,也不知道現在是第幾天了,那晚她記得答應八點去接韓風哲的,可是她……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機,她吃力地用右手臂支著身體想要下床,這時小雪已經接好了電話,她跑了進來,連忙扶她又躺了回去。
“小姐,你要做什么?你身體還很虛弱,有什么事你叫我幫你做就行了。”
“我想找我的手機。”她轉移著視線,看到背包在沙發上,指了過去,“你快幫我拿過來,在我的背包里。”
小雪很快就從背包里掏出手機遞給過來,她用右手接了過來,一看顯示屏幕,原來早沒電了。
她一邊從背包里掏出另一塊電板,一邊問著。“小雪,我昏睡了多久?”
“嗯,今天是第四天了。”小柔想了一會回答。
四天,已經四天了,她嘀咕著,已經有四天了,幸虧她沒有什么親戚,不然都要急死了,想起媽媽,她肯定還不知道自己受傷吧,不要緊,只是下午蛋糕店的工作被夏宇文給破壞了,也不需要去了。
消失了四天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她用一只手換好了手機電板,結果這一塊電板也沒電,只好拜托小雪臨時幫忙充電。
“你餓了吧,四天沒吃東西了。廚房早就做好了,我去熱一下給你端過來。”小雪輕快地跑了出去。
這幾天都在生病,這別墅里有重新請人的嗎?
去而復返的小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并關上了門,外面嘈雜的聲音被擋在了門外。
“小雪,外面是些什么人?怎么這么吵?”乘著小雪扶她坐起來的空隙,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小雪端起碗,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送到若瑄的唇前,“哦,外面是別墅里的傭人,他們在打掃三樓的衛生,早上在你睡的時候已經打掃過了,所以你不知道。”
他果然請了傭人。
若瑄輕輕咀嚼著嘴里的粥,那家伙瘋了吧,怎么突然開始請人,他難道不怕夏老爺再次來到這里,看出異樣嗎?
在小雪的照顧下,一碗皮蛋瘦肉粥很快就落入了她的肚子里。小雪又拿來了藥喂她吞下,還想要扶她躺下,被她拒絕了,整整躺了幾天,骨頭都快要發霉了,還是坐著比較好。
“對了,夏宇文這幾天什么時候回來的?”她現在最不想看到他,不過這幢別墅是他的地盤,她得掌握好他最近的動向才行。
“具體得不清楚呢。”小雪茫然地搖頭。
“你不是醫護嗎?我聽說醫護都是二十四小時全程陪護的。”雖然她知道自己晚上是從不起夜去廁所,但醫護所護理的病人不可能個個都像她這樣吧。
“我當初來的時候先生就交待過,只要我每天從早上九點開始到晚上七點鐘之間就可以了。其實我這幾天已經看出來了,每天晚上夏先生會在我離開后到你房里,然后,有時我早上早到了,也會看他穿著睡衣從你房間里出來。”
“什么?”若瑄稍稍一愣,大驚失色,“你是說他……你看到他在我房里……”
“過夜”這兩個字她沒好意思說出口,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讓小雪留下來照顧她,反而自己照顧她。
“是啊!這是我親眼看到的,你是病人,先生他在照顧你。”小雪一本正經地點頭。
不管夏宇文這樣做是虛情假意,還是有意做給小雪看,然后算準了會傳入她的耳朵里,現在還有件事令她擔心。
若瑄用警戒的目光盯著小雪,夏宇文是華盛集團的總裁,那張俊臉三天兩頭登上報紙和雜志,小雪不可能不認識他才對,而且外界也早就知道了他的未婚妻是譚氏千金,那么小雪會不會泄露出去?
“想不到夏先生這么一個超級富豪竟然會親自照顧你,真讓人羨慕。”小雪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轉頭迎上了若瑄緊緊逼人的視線,她瞬間醒過神來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慌忙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應該多嘴。我來時夏先生已經交待過我,你放心,我不會亂講出去。”
事實證明,他什么事都做得很周到了,她不應該擔心才對,若瑄突然失笑,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小雪,沒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了,晚飯不用叫我了。”
她輕輕躺回了被子里,聽到關門的聲音,吃下去的藥似乎發揮了作用,她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華盛集團大廈的最頂層,總裁辦公室——
高大的身影埋首在堆積如山的文件里,只露出一頭褐色的發絲,金筆在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甩手扔到一旁,然后拿過第二份。
“……下午四點部門主管會議……六點五十分您將要參加一場商業酒會……”秘書文錦鈺站在辦公桌前閱讀著今天剩下的行程安排。
他感到最近幾天自己的頭腦完全一片混亂,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轉移到那個女人的身上,不知道她醒了沒有?他交待過醫護,只要她一醒來,就立刻打電話告訴他。可是現在都下午了,眼看就要天黑了,還是沒有聽到手機響。
他煩躁地低咒一聲,索性扔下了金筆,用手撫著鼻梁骨,不假思索地吩咐著文錦鈺,“文秘書,幫我把下面的行程全部取消。”
文錦鈺頓了一下,畢恭畢敬地合上了手里的行程表。“是的,總裁。另外今天譚小姐打電話過來,我說您今天飛另一個城市出差了。”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欣欣找自己又是提party的事吧,最近幾天他實在沒心情,借口推說工作太忙。
文錦鈺走了出去拉上門,整個辦公室里寂靜下來,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他在等消息,那個女人已經昏迷了四天,醫生說今天可能就會醒來。
手機突然響了,可能又是欣欣,他不想接,但又有種直覺可能是別墅里的醫護打來了的。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果然是別墅里的電話。按下了接聽鍵后,他一聽到了那個女人醒來的消息,不自覺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沖向辦公室的門。
右手剛握到門把手,他又猶豫了,現在回去他能說什么?
“夏宇文,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悲……在我的眼里,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貧困者,你沒有親情,沒有愛情,你甚至冷血到整天用那些可憐的孤兒來挾我。在你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堆冰冷的鈔票……我看不起你……”
可惡!一拳揮在門后,發出沉悶的巨大響聲,他絕不會承認那個女人的話影響到自己。那些所謂的親情和愛情在他眼里不過是枯燥又無聊的東西,他不需要。
她被護士推進病房后到現在,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她那天縱身從陽臺上跳下去的一剎那,那張冷傲的臉上滿是即將解脫的釋然和灑脫,她想靠自殺來擺脫他嗎?
不可能,游戲的主導者是他,就算要結束也只能他說了算。
他陰寒著臉準備轉身回去繼續處理文件,辦公室的門把轉動了一下,他瞇起眼眸,整個華盛集團只有一個人敢不經過敲門就大刺刺闖進來。
“嗨!親愛的宇,好久不見。”辦公室門口出現一張展露著微笑的臉,顧諾峰幾步跑過來,伸手極其自然地搭上夏宇文的肩。“我走了三個多月,應該想我了吧。”
“我記得派你去一年,現在才過了三分之一的時間,怎么堅持不下去了?現在逃回來了。”夏宇文調侃了他一句,大力拍去肩上的那只手,轉身踱步走向辦公桌,慵懶地坐進了轉椅里。
“親愛的夏大總裁,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我可是想你才回來的。”顧諾峰繼續厚臉皮地跑了過去,他和夏宇文是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那次兩個人因某件小事不打不相識,從此卻建立了一段難忘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