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西河邊,夜晚,河水緩流,波光反月。駱雨兒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光著腳丫,前後晃著,潑弄著河水,姜曉洛坐在她的身邊摟著她。夏日,田間的青蛙叫聲連連,不遠處的村莊傳來狗的汪汪聲。
“暑假跟我回家吧,行嗎?”姜曉洛吻撫著駱雨兒的耳垂,溫柔地問道。
駱雨兒沒有回答,低著頭望著河水。
“我想帶你去見見我的家人。”姜曉洛跟了一句,斜著頭望著駱雨兒的臉。
夜色中,駱雨兒的臉上有些紅暈,帶著一絲猶豫。姜曉洛緊緊地摟著她,給她鼓勵。
“會不會有些早啊?”駱雨兒終於開了口。
“沒有啊,我考慮很長時間了,明年春節你要回家過節,也不好去,7月份我們就畢業直接回京州了。”
……
“那好吧!”駱雨兒轉過臉,望著姜曉洛,點了點頭。
聽到駱雨兒的話,姜曉洛一直吊著的心終於舒了一口氣。他把他的嘴脣貼到她紅潤的嘴角邊親了一下……兩個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忘情地熱吻……河面上印出他們細長的身影,隨著河水不停地飄動……
軍工廠宿舍,一家人都在忙著。姜曉洛帶女朋友回來,老薑兩口子很高興。
孩子們真的長大了,老大已經結婚,女兒在談戀愛,聽說小兒子也在大學找了一個,老薑又是高興更有些著急。看這架式下去,這兩年孩子們都要結婚生子,自己存的錢不夠,這可怎麼辦呢?小兒子的條件最好,聽說一個月拿的工資比他一年的還多,結婚應該用不了自己多少錢;女兒出嫁花不了多少;二小子有點困難,雖然在部隊工作,但工資不高他是知道的。讓他最擔心的還是大兒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應該穩重些了,但卻辭了職要闖世界。老薑一輩子本分,對大兒子的決定很不高興,但也沒辦法,孩子們大了,自己也管不住,只希望他們能再踏實一些、再穩一些,好好過日子就行。
臨近中午的時候,姜曉洛帶著駱雨兒進了家門,一家人在門口接著,一番客套寒暄之後,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聊。駱雨兒明顯得很害羞、不自然,姜曉洛就在一旁給她夾菜,幫她支應著父親家長裡短的問題,一頓飯吃得客客氣氣的,但多少有些拘謹,這也正常。吃過飯,姜曉洛陪駱雨兒進房間休息聊天,下午他把她送到南陵城裡的親戚家,約好有時間去武陵看她。
8月的一天,姜曉洛坐上開往武陵的長途車,沿著剛剛開通的寧滬高速,兩個小時後便到了武陵。下車後,他照著駱雨兒說的地址,在長途車站轉車到了市中心的人民廣場。在電影院門口,姜曉洛遠遠看見駱雨兒站在臺階上,一身桔紅色的吊帶長裙,俏皮動人。
天很熱,但輕風吹拂。兩個人漫步在大街小巷,武陵的常寧寺、百合公園留下了這對年輕人相依相偎的足印。姜曉洛看著身邊的駱雨兒,很滿足,也很幸福。
“晚上你能出來嗎?”
“你想做什麼?”
“我的意思是……”姜曉洛深情地望著駱雨兒,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什麼!”駱雨兒擡手打了姜曉洛一下,害羞地跑到前頭,他跟上去,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了她。
“回學校再說,行嗎?”駱雨兒一邊故作掙扎,一邊輕聲地說道。
“那,那好吧!”姜曉洛有些失望,駱雨兒墊起腳,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安陵城裡最熱鬧、最繁華的地方在城東大街,大街兩旁都是商店,有些專賣店的檔次相比其它大街明顯高出了不少。姜曉洛和駱雨兒,鄭潔和尹海,一前一後地走在大街上,進進這個店,逛逛那個店,隨意地溜達著。
鄭潔最終還是沒和廖雲走到一起。尹海是外系的一名研究生,蘭陵人,追了鄭潔很長時間,終於贏得了她的芳心。駱雨兒和鄭潔關係一直不錯,一來二往,姜曉洛和尹海也成了朋友。
多年以後,姜曉洛最後沒有娶到駱雨兒,鄭潔也沒有嫁給尹海,兩個男人倒是成了多年的好友。人生多桀、途路多坎,結果如何真得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姜曉洛的命運前途,再聽敘言。
冬日寒風。這一年的安陵特別得冷,大雪飛飛揚揚地下了好幾場,天剛剛放晴,雪還沒有化淨,又是一場接踵而來,一層一層的雪蓋上去,天數長了,厚厚的,成了大雪塊。
姜曉洛和駱雨兒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天氣寒冷出不去門,兩個人就待在學校裡,有時候在姜曉洛的宿舍,有時候在駱雨兒的宿舍,躺在牀上相互摟著,激情中愛撫一番,有了肌膚之親。
駱雨兒的家世,姜曉洛是後來才知道的。剛聽到時,他的內心彷彿受到了地震般的衝擊,完全沒有了頭緒——駱雨兒的父親是市公安局局長,因牽涉一起非法走私案被判了無期徒刑,她的母親是初中老師,她的外公更厲害,是開國將軍。如此顯赫的家世,卻又有如此難言的家事,姜曉洛一時間真得沉默了。
駱雨兒靜靜地依在姜曉洛的身邊,梨花帶雨、柔情似水。他緊緊地摟著她,輕輕地吻著她的眼睛,順著往下,吻了吻她的臉頰。
“雨兒,有我在呢!”
姜曉洛捧起駱雨兒的臉,把自己的額頭靠上去……她望著他,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姜曉洛最終決定陪在駱雨兒的身邊,呵護她,照顧她,給她幸福。經歷瞭如戲劇般的情節,兩個人的感情愈加濃烈,就這樣你親我愛地走過了1997年,進入了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