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看起來多了一些。
方雲(yún)繡想到,但現(xiàn)在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方承宇一個人住了。
方承宇成親了,君蓁蓁搬來這裡,人自然要比以前多一些。
這也很正常。
“可是她一向不讓人來伺候啊。”方玉繡說道。
自從來了方家,君蓁蓁一向獨來獨往。
成親後還更是把持了這個院落,將原本伺候方承宇的人都趕了出去。
這纔是不正常的。
畢竟承宇是個病人。
方雲(yún)繡嘆口氣。
“正因爲(wèi)她這樣,祖母母親口上不說,心裡肯定惦記,所以纔會讓更多的人來這裡明著暗著守著。”她說道。
是這樣嗎?方玉繡看著那邊的院落沒有說話。
“二妹,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方雲(yún)繡問道。
方玉繡笑了,挽住她的胳膊。
“我沒有覺得不妥,相反很多不妥的事反而都最終很妥當(dāng)。”她說道,“我是覺得這些有些奇怪,但我相信這種奇怪對我們沒有惡意。”
方雲(yún)繡聽不太懂,但聽懂了沒有惡意二字。
“既然這樣那就等,覺得不明白的事就等等看,總會明白的。”她含笑說道。
…………
“我就是不明白。”
柳兒拉著臉站在屋檐下,看著面前低頭站著的四個丫頭。
“你們都閒的沒事做了,讓一個外邊跑來的給少爺端茶?”
“不是的,我們當(dāng)時都沒在,柳兒姑娘你讓我們?nèi)ピ鹤友e拔草。”一個丫頭大著膽子說道。
柳兒立刻呸了聲。
“四個人拔草都不帶眼睛嗎?”她喊道,“還敢頂嘴。我也賣了你去。”
那丫頭嚇的立刻低頭不敢再說話。
柳兒在屋檐下踱了兩步。
“你們這些人就是慣得沒規(guī)矩…茶水沒有在桌上放好嗎?”
“…放好了?….放好了爲(wèi)什麼少爺喝茶還用人伺候….”
“….病人?…病人要喝茶就趕快喝….還有精神跟小丫頭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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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伺候有功…有什麼功?要不是少奶奶盡心盡力,他哪有這麼好的精神…”
聽著外邊那小丫頭的指桑罵槐,屋子裡的方承宇嘴角一絲嘲笑。
將他看的可真緊。
他今日不過是隨便叫了一個丫頭進來,藉口讓她端茶多說了兩句話,那柳兒就跟被偷了食的貓似的撲過來一通抓撓。
只是可憐那兩個丫頭了,受了這等無妄之災(zāi)。
不知道這兩個丫頭是哪裡的?以前沒見過。
自己身邊的丫頭被君蓁蓁都打發(fā)了,現(xiàn)在看到的丫頭一多半都是不認識的。
方承宇微微出神。外邊柳兒的聲音卻停了。因爲(wèi)有人打斷了她。
“柳兒你來。”
君蓁蓁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她在書房,白日裡幾乎不踏足他這裡,也絲毫不管院子裡的事。只一味的往外跑或者去祖母和母親跟前賣好。
自己是個註定要死的人,當(dāng)然用不著理會自己。
她需要的不過是自己…..
所以只晚上來就夠了。
自己每夜都會昏迷的,那女人每天都睡在這裡,不知道她晚上有沒有作踐自己的身子。
想到這裡方承宇攥緊了手。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果那女人真有手段,只怕就快要能如願了。
“來人。”他猛地拔高聲音對外喊道。
外邊卻沒有丫頭立刻衝進來。反而一陣推諉猶豫,直到他再喊了一聲,柳兒在書房聽到跑出來。
“少爺怎麼了?”柳兒進來問道。
“我要方便。”方承宇面色平靜的說道。
他是個癱子,要伺候他方便就得拿著夜壺替他手扶著….
好惡心呢。
柳兒一陣惡寒。
“你們沒聽到嗎?”她轉(zhuǎn)頭對外喊道。看著那幾個擠在一起受驚的小雞仔般的丫頭,“現(xiàn)在可沒讓你們拔草,還一個個杵著不動。要你們有什麼用,賣了你們!”
丫頭們爭先恐後的涌進來。
柳兒撇撇嘴走了出去。
“怎麼了?”
看著柳兒走進書房。坐在寫醫(yī)書的君小姐問道。
柳兒一臉嫌棄。
“要方便呢。”她說道。
應(yīng)該能自己方便了啊。
君小姐皺皺眉,雖然不能走路,但方便這件事還是能自己做的吧。
也許是被伺候慣了,這樣也好,免得被那些探聽消息的人察覺。
方承宇的身體明顯的好轉(zhuǎn),越來越掩蓋不住,之所以最近湊到這邊的人明裡暗裡的這麼多,就是起了疑心了。
是時候下猛藥了。
君小姐將面前的紙挪開,在另一張上寫了幾個字。
“把這個給大太太送去,給少爺添的藥。”她說道。
柳兒應(yīng)聲是接過就走。
柳兒來到方大太太院子裡,卻被姨娘元氏攔住。
“太太在見客。”她和氣的說道,“如果是急事的話柳兒姑娘交代我…”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柳兒打斷了。
“你算個什麼啊。”小丫頭不高興的說道,“什麼客也別耽誤少奶奶的事。”
說罷推開元氏就進去了,客廳裡方大太太正和一個老者對坐說話,桌子上堆著賬冊,還有兩個丫頭拿著算籌。
柳兒突然的闖進來讓他們嚇了一跳。
老者的臉上浮現(xiàn)幾分不悅,方大太太則有些尷尬。
“這是少奶奶身邊的丫頭。”她忙起身說道。
聽說是少奶奶身邊的丫頭,老者面色稍緩,嗯了聲端起茶。
這老頭好大的氣派,難道是大太太的親爹?
柳兒很不高興的打量,覺得有幾分面熟。
“這是咱們家的宋大掌櫃。”方大太太看出柳兒的疑惑,對她說道。
這當(dāng)然不是對柳兒解釋,而是給君小姐。
大掌櫃啊。
柳兒想起來了,花燈節(jié)上見過,說是在德勝昌的地位僅次於老太太,大太太在他跟前也是晚輩禮,怪不得這麼拽。
拽什麼啊,不也就是個做生意的嘛,還是給人跑腿的。
柳兒撇撇嘴。
“這是少奶奶讓給少爺抓的藥。”她說道,將藥方遞給方大太太。
方大太太忙接過,柳兒也不用她送徑直走了。
“給承宇吃什麼藥?”
看到方大太太落座,宋大掌櫃皺眉問道。
方大太太遲疑一下,有些訕訕。
“沒什麼,就是有些風(fēng)寒..”她說道。
這是睜著眼說瞎話呢,宋大掌櫃皺眉,卻沒有強求要看。
方大太太忙將藥方遞給元氏。
“既然她已經(jīng)成了咱們家的人,該管教的時候也得管教了。”宋大掌櫃並沒有再問藥方,“你看看這丫頭什麼規(guī)矩。”
看丫頭便知主子。
“老太爺您不是不知道,表小姐的脾氣。”元氏開口笑道,“哪個敢管啊。”
因爲(wèi)與方老太爺爲(wèi)結(jié)義兄弟,所以家中的晚輩都用老太爺稱呼。
“以前她不是咱們家的人,是要嫁出去的,所以不管也就不管了,但現(xiàn)在她既然是咱們家的人,就必須管教。”宋大掌櫃說道,看著方大太太,“我知道你不願意這門親事,但是,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你就要把她真心的當(dāng)自己的子女看待,對自己的子女,你會這麼放縱嗎?”
方大太太有些訕訕,元氏則有些驚訝,沒料到宋大掌櫃會維護君蓁蓁,指責(zé)方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