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竹等著一雙微醺的桃花眸,問道:“大哥爲何這樣看著我。”
藍翎蕭沉聲問道:“怎麼。靈兒知道。誰告訴你的。”
“嘻嘻,我當然知道啊。上次你不是已經告訴我了嗎。”靈竹狡黠地一笑。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在藍翎蕭的記憶中,他沒有告訴過靈竹啊。
“你忘記啦。上次,你帶著我去夜逛皇宮……後來你告訴我那個香囊不能讓我有孩子啊……”靈竹臉上帶著笑,那笑卻夾雜著絲絲的酸楚,“呵呵呵,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呢。”
藍翎蕭仔細想了想上次的事情,確定自己被沒有告訴她將有可能永遠失去生孩子的事情。
他猛然想起那一次消失在牆角的那末紫色身影,他追了出去,在玄月湖遇到靈竹的事情,想必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吧。
藍翎蕭很吃驚:怕她痛苦,一直想瞞著她,卻原來她早已知曉。真是難爲她了,在知道自己病情之下,還能夠如此坦然面對,靈兒真是長大了。
藍翎蕭真是既高興又心疼。
“靈兒,沒事的。淺夕說了,你會有孩子的。你要相信大哥,相信淺夕。”藍翎蕭趕緊安慰她。
“我相信。我相信你們。你們是最關心我的人。謝謝你們啦。來乾杯。”靈竹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大哥,靈竹感謝你。我先乾爲敬了。”
“靈兒,你不能再喝了。”藍翎蕭見靈竹似乎有些醉了,趕緊說道。
“爲什麼不能喝。不要……”靈竹心頭有說不出的痛楚,卻無法訴說,“我還能喝的。大哥,你相信嗎。我還可以喝一壺呢……”
“不行,你已經醉了,別喝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九哥也不相信我,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靈竹醉眼朦朧,緊緊地盯著藍翎蕭,一疊聲的說道,“我……我沒有……不是我。爲什麼不相信我。”
“他們想我死,我偏不死。我要活得更好,活得比他們更瀟灑。哼,這裡容不下我,也困不住我。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無情無義無愛的地方……”
忽然間,她感到心上傳來陣陣刺痛,如鋼針紮在心中一般,她一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滿臉痛苦,臉上汗珠滾滾,臉色蒼白:“我……我好難……受……”
藍翎蕭見情形不對:“靈兒,你怎麼啦。”
“大哥……我……我好難受……我的心……心好痛。”此時,靈竹痛得喘不過氣來,眼前的影像開始模糊,忽然又一陣痛楚襲來,她昏了過去。
藍翎蕭心下一驚,一手在靈竹的鼻尖一試,才放下心來:她只是昏了過去。
藍翎蕭看著醉酒不省人事的馨兒,又看看昏迷的靈竹,思索了片刻,咬咬牙,趕緊把馨兒送回屋子,放在牀上,蓋好被子,又來到破亭子裡,抱起靈竹,飛躍過高高的牆,帶著靈竹離開了冷宮。
第二天一早,馨兒從恍惚中醒來,發現靈妃不見了,嚇壞了,一路哭著飛奔向金鑾殿而去。
軒轅烈此刻在金鑾殿上聽取各位大臣的彙報。
忽然,一個小太監急衝衝地來到小璇子身邊,在小璇子耳邊嘀咕了一陣,小璇子臉色頓變,揮揮手,那小太監下去了。
小璇子悄悄來到皇上身邊,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軒轅烈一聽,猛地站起身來,小璇子趕緊唱喏:“快快退朝。有事明日再議。”
衆大臣不知出了何事,但又不敢追問皇上,相互猜測著,嘀咕著,散朝而去。
軒轅烈一路疾馳,來到御書房,大步跨進房中,對已經等候的馨兒說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靈妃怎麼會不見了。”
“皇上,昨晚靈妃娘娘與奴婢在破廳中喝酒爲裕親王的婚事慶賀。後來奴婢喝多了,等奴婢醒來時,發現靈妃娘娘就……就不見了。嗚嗚嗚……”馨兒不由得哭出聲來。
軒轅烈非常生氣,大聲呵斥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酒給靈妃娘娘喝。說實話,喝酒的就你們倆。”
馨兒嚇得直抖索,泣不成聲道:“是。就是靈妃娘娘和奴婢。皇上,奴婢該死,沒有守候好靈妃娘娘。”
“該死。該死。真是該死。”軒轅烈吼道,“全都該死。”
軒轅烈心中惱恨:馨兒該死。御林軍該死。更該死的是自己啊。原以爲將靈兒送進冷宮可以暫且保護她,卻不料在眼皮底下,她竟然不見了,真是奇恥大辱啊。
他的心緊緊揪起:如果是靈兒自己離開了冷宮,那麼她就不會在回來了,朕將永遠失去靈兒;如果她是被人劫走的,那麼她的性命堪憂。靈兒,你到底在哪裡。
“流離。”軒轅烈大聲道,“快隨朕去冷宮。還有,此事不可聲張。誰走漏了靈妃失蹤的消息,殺無赦。小璇子,守住寢宮。不要讓人知道朕去了冷宮。”
他深知:一個妃子在宮裡失蹤,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同時,會給那些包藏禍心的傢伙有機可乘,靈妃就會陷入危險境地。
“臣明白。”流離趕緊應聲,和軒轅烈向冷宮而去。
軒轅烈來到冷宮,仔細觀察了小破亭子,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又去屋子裡搜尋一番,依舊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打鬥的痕跡。
這讓他多少有些放心:靈竹至少不是被劫持了,那麼她暫時就不會有生命之憂。
但是,現在還是不能確定:靈妃到底是怎麼出的冷宮。又爲什麼要離開冷宮。這一走是不是就是他們的永別。
他又帶著流離來到靈犀宮,希望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小林子一行人看著軒轅烈急衝衝而來,一言不發地在靈犀宮裡到處張望,他們垂手而立,誰也不敢發問。
又見馨兒在一旁只抹眼淚,衆人面面相覷,猜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敢吭聲。
“小林子,靈妃娘娘最近有沒有回靈犀宮。”軒轅烈冷聲問道。
“回皇上,靈妃娘娘不是在冷宮嗎。”小林子小心的回答。
“混蛋。”軒轅烈對於小林子的答非所問很惱火。
小林子嚇得趕緊跪地:“皇上饒命。自從靈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後就沒有回來過。”
“最近有沒有發現靈妃娘娘有什麼異常。”
“靈妃娘娘在冷宮,奴才們也不敢去冷宮,所以不大清楚。”
“是這樣的嗎。”軒轅烈冷眼緊盯小林子,小林子被看得心裡直發毛,唯唯諾諾的道:“雖然奴才們沒有去看過靈妃娘娘,但是,馨兒倒是回靈犀宮幾次。”
他不敢說出真相,只好將球踢給了馨兒。
“馨兒。”軒轅烈將目光轉向馨兒。
“皇上,奴婢會靈犀宮是因爲……是因爲……”馨兒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說。
“快說。因爲什麼。”軒轅烈有些著急。
馨兒嚇得一陣哆嗦,趕緊說:“是因爲靈妃娘娘讓奴婢回來找小林子公公。”
“找小林子。”
小林子見馨兒又把球踢給了他:“回皇上,馨兒每次來找奴才只是讓奴才去天一閣,將銀票拿回來。”
“是這樣嗎。”軒轅烈冷冷的問道,“你一起拿了多少銀票。”
小林子偷偷看了看軒轅烈,小聲說道:“回稟皇上,一共是五十萬兩。”
軒轅烈聞言暗自吃驚:五十萬。靈妃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宮裡不缺吃穿,即使在冷宮也不需要這麼多的銀子啊,那冷宮是個有銀子也花不掉的地方啊。
軒轅烈黑了臉,聲音更加陰沉,似乎帶著殺氣:“看來你們都想敷衍朕,欺騙朕,是吧,”
倆人豈會聽不出皇上的憤怒,嚇得同時跪倒:“奴婢(才)不敢。奴婢(才)說的都是實話,請皇上饒命啊。”
軒轅烈劍眉微蹙:照此看來,靈竹想要離開靈犀宮已經早有打算了。那麼,這麼重大的事情她不會不和別人商量。
他看著馨兒一言不發,馨兒被軒轅烈的威嚴的目光看得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開。
“馨兒,你還是不想對朕說實話,是不是到了刑部纔會說啊,”軒轅烈忽然道,“快說,靈妃娘娘要那麼多銀票幹什麼,”
“皇上,奴婢該死。奴婢也這樣問過靈妃娘娘,靈妃娘娘只是罵了奴婢:這世界上有誰嫌銀子少的。真是笨丫頭。奴婢想想也對啊,所以也就沒有多想了。”
“難道靈妃娘娘就沒有說過她要離開嗎,”
馨兒想了想,搖搖頭說:“靈妃娘娘從來沒有說過此話。她只是經常自言自語:爲什麼不相信我呢,爲什麼要我說你纔會相信呢,奴才聽得有些糊塗,但又不敢問,怕靈妃娘娘傷心。”
軒轅烈聽得馨兒的話,心猛然一陣悸痛:原來是自己傷了靈兒的心。自己的不信任,讓靈兒感覺受到了侮辱。她早就覺定要離開了。但是,就因爲這個要離開,似乎也說不過去啊。靈兒說過,會等著朕給她昭雪的,她不會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離開。
“對了,皇上,奴婢想起一件事兒。”馨兒忽然說道。
“什麼事情,快說……”軒轅烈的心中升騰起一絲希望:但願馨兒說的話,能夠幫助自己找到靈兒失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