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宮宮主冷冷地走到他的面前,俯視那張看起來有些倔強的臉,舉起手做個手勢,黑暗處,一個影子象飄一樣湊了過來:“宮主有何吩咐?”
“以后把他看得更緊些,無論他做什么都要事無巨細(xì)告訴我,別讓他再犯今天這樣可笑的錯。”
“是,萬一特使又——要不要?”影子做了個砍下的動作。
宮主陡然轉(zhuǎn)身看向影子,透過面具的目光涌起殺意:“沒聽見我說,當(dāng)他是我的孩子?沒有人可以要他的命,除了我!你只需將他所作所為如實匯報,別的與你無關(guān)。”
“是。”影子不敢再多嘴。
“現(xiàn)在把他送回房間去,我要為他療傷。最近他可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都是因為那個叫葉落的女人。為了她,竟敢頂撞我,原本他是個多么聽話的好孩子。”宮主恨恨道,從呈上來的消息里看,葉落與龍澈雙宿雙飛已經(jīng)有不短的日子,肯定早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就那么一個殘花敗柳還值得幾個男人掙來搶去的,笑話!
擋我路者,死!
宮主忽然想到那金色的小衣衫,看來得加緊弄清楚葉落的身世,再決定要不要她死。
夜半,司徒瀟醒來,石室做的屋子里看不到日月星辰,更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他知道時間一定很晚了,葉落是不是在等他?
頭,好疼,好像之前他與宮主激烈地因為葉落的事情爭論了起來,宮主很不高興,但是具體說了些什么,他記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做錯了,不該喜歡葉落和任何一個女人,然后體力不支昏倒。
不單是因為身上的傷,還因為他一直有頭疼的毛病。
他是個沒有過去的人,或者說他僅知道的過去都是宮主告訴他的過去:自小由宮主撫養(yǎng)長大,生長在幽冥宮里,他們不是母子情勝母子,雖然于這一點司徒瀟曾經(jīng)很是懷疑,但宮主說愛之深責(zé)之切,她做的一切都是為司徒瀟好,只是想將來有一天司徒瀟能擔(dān)得起幽冥宮這副重?fù)?dān),將沉寂百年的幽冥宮重振雄風(fēng),再次統(tǒng)帥武林,走向乃至更高的位子。
司徒瀟是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受了重傷,差點死掉,宮主好不容易救活他,可是傷愈后他卻再記不起原來的事情,并且隔上一段時間就會頭疼不已,據(jù)說這也是那次事件后留下的頑癥,只有宮主能幫他暫緩?fù)闯?
只是在清醒的一剎那,司徒瀟感覺到身邊有人,一聲低喝:“誰?”
他騰地一下坐起來,從來他都喜歡獨眠,而且以他的武功,和這地下居所的隱秘,外面的戒備森嚴(yán),絕無可能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溜進門來上了他的床都不知道。
這次是因為暈倒,失去了警惕,到此時才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人,但這人是怎么進來的?
一個睡意朦朧,帶著幾分嬌俏的聲音伴著女子的脂粉香向他靠了過來:“公子,你醒了,正好讓翠兒好好服侍你。”
說著女子滑膩的手憑著黑暗里他說話的方向探了過去,正好觸在男子裸露的胸膛凸起處,結(jié)實光滑的感覺,令這身經(jīng)百戰(zhàn)見識過無數(shù)男子的女子心也一顫。
不知道這是怎么樣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今晚想必會很銷魂。
不等她做更多的探索,司徒瀟一掌揮過,竟將身邊女子震飛了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撞上對面石壁,然后跌落于地,連一聲呼叫都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來就昏了過去。
“來人。”司徒瀟怒不可遏地大叫,拉響床邊連著外面的小鈴鐺。
馬上石門啟動,有人執(zhí)著火把走進來為他點亮燭臺,看到地上赤身露體昏過去的女子,并不驚訝,因為司徒瀟從來就是冷血無情,從不與女色親近的。
“這是怎么回事?誰放她進來的?”司徒瀟目光森寒。
“是宮主體恤特使身體抱恙,特送此女來照顧。”門外一團黑影幽幽道。
司徒瀟知道這是與宮主形影不離的影子,說起來他才是宮主最忠心的下屬。
“我不需要。”司徒瀟有些厭惡道。
“你需要的,只是她可能不合特使的胃口。”影子看看地上的女子,真是蠢材,送上床都辦不好事情。
不等司徒瀟再開口,影子退讓一旁,只聽得釵環(huán)作響,香粉氣息漸濃,一隊少女魚貫而入,高矮胖瘦,嫵媚端莊,淡妝濃抹,各種特色皆有。
“特使慢慢挑,看誰合意就留下,或者全部留下慢慢享受,可不要辜負(fù)了宮主一片好意。”影子的話音里沒有半點情感,轉(zhuǎn)身欲走時又意味深長道:“等享用完這些,特使也許就會發(fā)現(xiàn),女人只是模樣年齡不同,在床上其實都是一樣的。”
在司徒瀟憤怒的目光中關(guān)上了石門,影子回去復(fù)命。
“怎么樣?他對那些女人感興趣嗎?”宮主悠閑地看著自己長長的蔻丹問道。
“似乎他還不太想得通。”影子答道。
“你沒想到幫幫他?”宮主看看影子,那個永遠(yuǎn)籠在一片黑暗中的身影。
“逼得太急恐怕會適得其反,宮主要不再等等看?”影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宮主沉吟一下,嗯了一聲:“如果葉落真要能為我們所用,我也不介意把她送給特使,將來怎么樣,就全看葉落會怎么做了。否則,特使會失望我也沒辦法。人啊,就是不能太癡情,誰付出的多,誰就該倒霉。”
月色下,飛龍山莊外樹影下,葉落已經(jīng)等了很久,久到某個說絕對放心不跟蹤的人都忍不住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望,一點點向她靠攏過去。
“落落,我就知道那家伙是在耍人,把你騙到這里來,沒準(zhǔn)他自己正呼呼大睡。”龍澈心里高興,臉上還裝模作樣憤憤不平。
“你來干什么?”葉落早就看見他在附近轉(zhuǎn)悠,只當(dāng)不見,這會見龍澈忍不住自己冒出頭來沒好氣道。
“落落別生氣,我當(dāng)然不是來監(jiān)視你,只是幽冥宮行事毒辣,司徒瀟對你意圖不軌,你的武功又沒有恢復(fù),我擔(dān)心嘛。”龍澈討好地湊過去笑道。
葉落知他說的是實話,故作不滿道:“又說不放心,又不準(zhǔn)我加緊練功恢復(fù),誰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相矛盾。”
龍澈心想我這還不是怕你武功恢復(fù)的快了,那蠱也跟著更加活躍,恐怕有性命之憂嗎?可是他不能說。
葉落看起來對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她很在意自己的容貌,雖然她不說,可是戴上了人皮面具就不愿摘下來,就算是龍澈,每次也是費盡口舌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才能偶爾見到葉落那張真實的臉。
話說回來,世上有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何況葉落喜歡他,更是不想被心上人看見自己那么丑陋的一面。
如果她知道臉上那蠱去不掉,而且現(xiàn)在還正向著惡化的方向走,會使她變得更丑,說不定還要丟掉性命,會更加覺得配不上龍澈,更加不愿拖累了龍澈,以她的個性,只怕就會悄無聲息的離開,到個沒人的地方自生自滅了。
龍澈嬉皮笑臉道:“以前你那么厲害,是因為要自己保護自己,從今以后有我在,誰敢欺負(fù)你,就是與我為敵,與逍遙島為敵。我可不想娶個母老虎,女子還是溫柔些好,武功不重要,有我保護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是在罵我是母老虎?”葉落哼了一聲扭臉暗笑。
龍澈以為她誤會了,急忙從身后一把將她環(huán)住,卻看見她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你敢耍我?知不知道后果?”
“我還怕你不成?”葉落一轉(zhuǎn)頭,龍澈的唇已經(jīng)飛快落了上來,旋即,他扳過葉落的身子,使得她面對他,貪婪地吸取她嘴里的甜美。
微微一怔之后,葉落伸手慢慢環(huán)住龍澈的腰,應(yīng)和著他的炙熱,今晚的他感情更加濃烈了幾分,好似永遠(yuǎn)滿足不了的緊緊擁住她,反反復(fù)復(fù)地親吻。
“落落,不要離開我,無論發(fā)生什么,好不好?”
“你怎么了?”
“沒,只是想確定這些是不是真的,落落真的那么喜歡我嗎?真的不會離開嗎?”
“我也怕只是一場夢,但這是真的,我又怎么會離開你,怎么舍得?”她夢囈般地將自己緊緊依靠在龍澈胸膛。
是,落落,我也舍不得你離開,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澈,你真打算參加三天后的決戰(zhàn)?”葉落問道。
“當(dāng)然不是,但是我們必須表現(xiàn)出來對那個位子感興趣,這樣唐老頭才會把注意力放在武林大會上,雖然他老奸巨猾不一定會相信,但是能多拖延一刻,對我們就多有一分利。”
“好,明天我去找?guī)煾福詈盟芟朕k法把糖糖帶走,這樣我們辦起事來才能后顧無憂。”葉落怎么看都覺得唐羽錫對糖糖的關(guān)愛父子情都是做給別人看的,而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和補償,與其那樣不如帶糖糖離開。
“這樣當(dāng)然好,可是我擔(dān)心糖糖不會離開,在他心里,好不容易找到爹,回到這里,他寧可不再追究唐羽錫過去對他娘,對他那種態(tài)度,都要留下,你認(rèn)為他會乖乖聽從我們的安排走嗎?”龍澈提醒道。
“他必須離開,不管愿不愿意,我們是為他好。”葉落堅定地說,哪怕是綁也得讓糖糖離開這里離開他那個虛偽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