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油庫失火,又是什么時間?”
魏星辰說:“我和我爸爸回到家,我爸爸給我媽媽用熱毛巾擦了身子,我媽媽感覺好一點了,我爸爸就走了,爸爸還沒走到油庫旁邊,油庫就起火了。這前后不到一個小時時間。”
這時,陳帥虎忍不住問:“既然這么巧,你們就沒有懷疑過這個年輕人放的火嗎?”
魏星辰說:“還真從來往這方面想過!你是說,這火有可能是照片上這個人放的?”
我說:“時間上這么巧,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縱火,那我爸爸也太冤了,因為火場死了人,我爸爸被來來回回調查了好久,這份差事也丟了。他為此事大病一場,身體明顯就不如以前了。”魏星辰忿忿不平道。
我安慰道:“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不過現在照片上的年輕人莫名其妙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我們正在查他的下落,如果你再有他的線索,你就告訴我。”
魏星辰說:“好的,那你給我留個電話。”
我把電話留給他,我們就向魏星辰告辭了。
離開魏星辰的家,陳帥虎就問我:“小魏哥,你真的認為紅衣少年放火燒死了方旭堯,然后畏罪潛逃?”
我問:“那你認為呢?”
陳帥虎說:“我的第六感卻強烈告訴我,不是那樣的。”
我說:“切,靠第六感行嗎?證據呢?”
陳帥虎狡辯道:“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才靠第六感。”
我說:“幸好你沒做法官,你要是做法官,還不知道會冤死多少人!”
我們說說笑笑,并行騎在村道上,突然我的車熄火了。
陳帥虎問:“車沒電了嗎?”
我疑惑道:“不會啊,昨晚上剛充滿電,這可怎么辦?陳帥虎,你這車買了幾年了?”
陳帥虎說:“天地良心啊小魏哥!我把新車給你用,我自己騎的才是舊車!你把電瓶拆下來,找戶人家充一下試試看。”
我抬起頭來四周張望,窩槽,這里不是曹冬娥家門口嗎?
陳帥虎也看到了,他指著曹冬娥家故意激我說:“小魏哥,你前世情人的家,敢不敢進去?”
我白了他一眼,準備認慫,但突然眼睛一花,似乎看到紅衣少年從曹冬娥家出來,而曹冬娥也急急忙忙追了出來。
紅衣少年我沒看太清楚,但曹冬娥我卻看得很清楚,既然她出門了,我還怕什么。
我說:“走,我們進去。”
我拆下電瓶,陳帥虎幫我拎著,院門是半敞開的,我們推門而入,在邊上堆雜物的屋子里找到了一個插座,給電瓶通上電。
充電沒那么快,我拉著陳帥虎出了屋子,說:“這老太婆后院也有口井,要不要去看看?”
陳帥虎說:“去!”
我帶著陳帥虎走到后院,在茂密的雜草中,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到了井的位置,我用撥開雜草露出井口,對陳帥虎說:“你看,這口井是不是也挺陰森的?”
陳帥虎上前,干脆把井口的草都拔光了,他探頭看看:“沒有水,會不會也是通陰井?”
我說:“有這么巧嗎?海叔爺叔都說了,通陰井是很難遇到的。”
陳帥虎說:“這井里出來的氣味太難聞了,我想吐。”
我說:“一直不用的死井,又有雜草覆蓋,肯定有很多小動物掉落進去腐爛了,有臭味很正常,那天我第一次來,也差點掉進去了呢!”
陳帥虎說:“嗯,沒什么好看的,我們走吧!”
我們從后院出來,陳帥虎說:“哎,你前世的情人在屋里,你不去會會?”
我佯裝慍怒地:“閉上你的臭嘴!”
我去雜物屋子看我的電瓶,陳帥虎就扒正屋的窗戶去看了一會。
突然,他跑過來找我:“快,快,這老太婆一個人在唱戲!”
我奇怪道:“哪個老太婆?”
陳帥虎更奇怪:“這屋里還有哪個老太婆?曹冬娥啊!”
我說:“不可能啊,我們進院子之前,我明明就看到她出去了。”
陳帥虎斷然否定說:“你眼花了吧?剛才我一直看著她家,鳥都沒飛出來一只!我兩只眼睛都是2.0,我能看錯嗎?”
臥槽,這又是怎么回事?但不容我多想,陳帥虎拉著我就往正屋跑。
到了正屋門口,只見正屋的門緊閉著,陳帥虎指了指窗戶,我就趴上去向屋里張望。
真是奇了怪了,曹冬娥還真的在屋里!
我看到客堂間里,她獨自走來走去,手里揮舞著小手絹,還真的象在唱戲。
我悄悄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隙,耳朵湊上去仔細聽。
聽了一會,發現曹冬娥不是唱戲,而是自己在扮演兩個人對話,只見她一會兒站在左邊,一會兒有站到右邊,表演得很投入。
她端著茶碗遞給“對方”,抬頭羞澀地看著“對方”,看著看著“撲哧”一笑。
然后她走到“對方”的位置,扮演起“對方”來。她捧著茶
碗,手一松,茶碗落地就碎了。“對方”慌亂地蹲下去撿碎瓷片,一邊撿,一邊語無倫次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怪我沒注意。”
瓷片很鋒利,不小心把“對方”的手給割破了,鮮血直流。
曹冬娥又回到她自己的位置,掏出手帕給“對方”手指裹上。她心疼地對“對方”說:“不怪你,是我不好,茶太燙了!”
我看了這一幕,感到似曾相識,再仔細想想,曹冬娥扮演的,不就是我初次來她家找陳帥虎時,發生的情景嗎?難道她真的已經認定我是她情人投胎轉世的?她想干什么?
這一幕演完,曹冬娥也還沒停歇,她走到臥室又開始演。
我跟著換到臥室的窗戶上繼續偷看,這回曹冬娥坐在床沿上,對著枕頭說話,看起來仿佛床上躺著個人一樣。
她拿手絹給“對方”擦了擦臉,說:“你去了也好,留在世界上也是受罪,今生今世,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今天我來給你留個記號,過了奈何橋,你千萬要躲過孟婆湯,來世我們才能相見。”
曹冬娥說著,一滴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她這又是演得哪一出,但我的眼淚卻也不受我控制,流下了一滴。
陳帥虎見了,問我:“小魏哥,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控制住。”
陳帥虎說:“別說是你,我聽著也怪傷感的。曹冬娥和她情人在生離死別呢,好可憐。”
我說:“別看了,我們走吧。”
我走到雜物間,拿了電瓶出院子,這時電瓶車已經可以啟動了。
一路上我都默不作聲,出了龍山村以后,陳帥虎追上來和我并行。
他說:“小魏哥,我猜剛才曹冬娥是在囑咐你呢,她讓你過了奈何橋別喝孟婆湯,你還是喝了?”
我說:“去去去,我怎么知道!”
陳帥虎說:“嘖嘖嘖,你不知道,就說明你喝過了!你也太不講情義了,孟婆湯那么好喝嗎?害得曹冬娥苦等你那么多年,卻還是無法和你相認。”
我伸出腿踹了他一腳,他差點就從車上摔下來。
陳帥虎喊道:“你干什么呀!”
我說:“我心情不好,別惹我!”
這句話一說出口,我也呆了,為什么看到剛才的一幕,我心情會那么不好,難道真的如陳帥虎說的,床上“躺”的是我的前世,而我雖然喝了孟婆湯,但是還殘存著一絲前世記憶?
那么,我的前世,究竟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