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黑暗處,東方霸問道:“到底什么情況?這車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們一直開車跟著,到了那邊那個路口前面因為剛好一隊巡邏隊過來,我們就放慢了車速,等我們轉(zhuǎn)過彎來卻發(fā)現(xiàn)麻田的車不見了!”
“嘿,這還真是邪門了,對了,你們轉(zhuǎn)過來的時候,這條街上就沒有其他的車輛和行人嗎?”
程功成點頭道:“這倒是有,不過不多,向這個方向而來的只有三輛小汽車和一輛貨柜車,還有幾個行人,而那三輛小汽車的型號跟麻田次二郎乘坐的汽車完全不同,他們總不可能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nèi)把汽車變一個外形吧?”
東方霸皺起了眉頭,摸了摸下巴問道:“那貨柜車是什么樣的?”
“貨柜車?哦,那種貨柜車好像是專門定做出來,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那種貨柜車,車廂是用木板釘起來的,車廂經(jīng)過加長!”
東方霸聽到這里突然一拍手說:“這就對了,你們都被習慣性思維欺騙了,也被麻田次二郎欺騙了,你們想想,一輛專門定做的經(jīng)過加長的貨柜車,它的車廂完全有可能裝下一輛小汽車,只要事先在車尾搭一塊板子,小汽車可以直接開進車廂去,然后關上車廂的后門,開車走人,整個過程不要十五秒鐘就能搞定,你們?nèi)ツ恼衣樘锎味傻钠嚕俊?
聽了東方霸的分析,程功成突然一拍腦門:“哎呀,我怎么這么笨呢?嗎的,那麻田次二郎也太狡猾了!”
東方霸笑道:“別急,咱們還有機會找到他,那輛貨柜車目標很大。只要各個路口的人沒有打盹,一定看見過它,你現(xiàn)在派人立即去聯(lián)系你的人,讓他們集合,一個個詢問,看看他們是否看見過那輛貨柜車!”
“行,我這就安排!”程功成答應一聲,立即開始安排手下人去召集那些負責在各個路口監(jiān)視的人回來匯報情況。
過了一個小時,所有被安排出去的人都回來了。也包括曲人杰安排的人,經(jīng)過逐個詢問,終于得到消息,得知那輛貨柜車進入了青浦郊區(qū),而青浦緊挨著上海。從這里開車過去只需要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
東方霸和程功成、曲人杰商量了一下,由曲人杰留守,而東方霸和程功成兩人點起人馬和武器開車直奔青浦。
車隊在路上顛顛簸簸開了一個小時,終于趕到青浦在貨柜車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停下,一個滿身油污的年輕人說:“兩位先生,我就是在這里看見貨柜車,跟你們描述的那車一模一樣。我當時也沒怎么在意,只是隨便注意了一下,它往那個方向去了!”
東方霸扭頭看了看車隊,對程功成說:“老陳。咱們這么多人一起找也不方便,這樣,你讓他們找個隱蔽的地方停車,我們兩個再帶兩個人開車去找!”
程功成點頭道:“那就這樣。我去通知一聲!”
想要找這大晚上在漆黑的野外找一輛卡車,其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黑燈瞎火的,幾乎什么都看不見,幸虧幾人都帶了手電筒。
程功成和東方霸輛人乘坐汽車沿途貨柜車最后消失的方向開去,這一路上倒是不用停車查看,因為這里沒有其他的岔路口,貨柜車轉(zhuǎn)彎也沒有路。
一直開了十幾分鐘,在車燈的照射下,東方霸看見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口,指著岔路口說:“在前面路口停下!”
幾人下車,東方霸拿出手電筒開始在地上照,程功成跟在身邊問道:“找什么呢?”
“廢話,當然是找車轍印啊,不找到車轍印,怎么知道貨柜車往哪條路去了?”東方霸趴在地上一邊說著,一遍偏著腦袋觀察。
這鄉(xiāng)下土路,路面不是很硬,再加上很長時間沒下雨了,路面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塵,如果重型卡車經(jīng)過肯定會留下車轍印子。
沒一會兒工夫,東方霸就找到了輪胎印,順著輪胎印找下去,發(fā)現(xiàn)輪胎印轉(zhuǎn)了彎向右邊路上延伸而去。
“找到了,快上車,轉(zhuǎn)彎向右找過去!”東方霸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程功成當即收了手電,向另外兩個手下?lián)]手:“快!”
汽車轉(zhuǎn)彎一直向前開,車上東方霸等人打開車窗一路沿途觀察情況,大約開了五分鐘,司機突然指著前方說:“站長,快看,就是那輛貨柜車!”
透過車前擋風玻璃,就著車大燈的燈光,幾人看見果然有一輛卡車停在前方一百米處,正是那輛貨柜車,而這條路的兩邊都是一排廢棄的工廠。
“停車,快停車熄燈!”東方霸立即吩咐道。
汽車在一家廢棄的玻璃廠門口停下,幾人從車上下來貓著腰沿著道路右側(cè)廢棄的廠房圍墻向前方摸過去。
到了貨柜車跟前,才發(fā)現(xiàn)貨柜車旁邊有一塊空地,空地的那頭燈光大亮,幾人從圍墻角伸出腦袋發(fā)現(xiàn)那是一間機械零件鑄造廠,這條路兩邊的其他工廠都已經(jīng)廢棄,漆黑一片,唯獨這家機械零件鑄造廠門口亮著燈光。
不僅如此,門口還有七八個日軍士兵周圍,門口的兩邊還有用沙袋堆成的防御工事,工事里面架著機槍,兩個日軍士兵端著步槍在拒馬后面來回走動。
觀察了一會兒,幾人縮回腦袋,東方霸想了想說:“在這里觀察不到工廠里面的情況,走,咱們到旁邊的工廠房頂上去觀察!”
幾人退回,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了容易攀爬的地方爬上了二樓房頂,到了房頂上才發(fā)現(xiàn)這家機械零件鑄造廠內(nèi)大有乾坤,廠子內(nèi)部面積不大,卻在中間有兩個崗樓,每個崗樓上各架著一臺強光探照燈來回不停得照射廠子里的情況,各個廠房周圍還不停有日軍士兵開著邊三輪摩托巡邏。
程功成一拍手道:“真他媽闊氣,還他媽開摩托巡邏,看工廠里面這防備的程度,這里絕對是偽鈔印刷廠!”
“暫時還別高興,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還不知道,看來得派人進去摸摸底!”東方霸說著摸了摸下巴,又問:“對了,你手下有沒有身手高強,人很機靈,隨即應變能力也很強的人?找個人潛入進去偵查偵查!”
程功成想了想說:“人手倒是有,有一個人足夠勝任這個任務,他叫劉戈清,但是他跟王天木的關系非同一般,前段時間,劉戈清從重慶返回上海,還曾經(jīng)想勸王黑木回頭,被我阻止了,你想王黑木是什么人?戴老板點名要殺的人,王黑木有那么傻回來送死嗎?后來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到現(xiàn)在我都不太敢用劉戈清!”
劉戈清,軍統(tǒng)高級特工,畢業(yè)于國立暨南大學,其父在辛亥革命期間參加攻打漳州,后來做了第七混成旅旅長,家道殷實,可以說劉戈清是名副其實的軍二代,畢業(yè)后他與八個同學開了一個礦業(yè)公司,準備在福建開發(fā)錳礦,可是后來在楊虎城家里,他和八個同學一同被戴老板看上,全部參加了戴老板的“革命工作”,他經(jīng)歷特工培訓工作之后被分配到上海軍統(tǒng)站工作,先后在歷任站長手下工作,南京偽維新政府的“外交部長陳轉(zhuǎn)”就是他在王黑木策劃和指揮下刺殺而身亡的,而他也因此英明遠揚。
東方霸笑了笑說:“你們軍統(tǒng)就是這樣,只要稍微跟日本人、漢奸特務或者G黨有些瓜葛的人都懷疑,連自己人也都懷疑,什么‘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我擦,這話聽著就寒心,如果有一天你也被別人誣陷跟G黨有些關系,你是什么心情?行了吧,把劉戈清找來,讓他執(zhí)行這個任務,天亮之前一定要將里面的情況偵查清楚!”
程功成聽了苦笑不已,扭頭對身邊一個手下吩咐道:“你開車回去通知后面那些人跟上來,再回去聯(lián)絡劉戈清,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好的,站長!”
其實東方霸和程功成兩人都可以親自潛入工廠偵查情況,以他們兩個的身手絕對是綽綽有余,只是他們兩個人手下都有大批人馬要帶,不能輕易冒險,一旦出現(xiàn)問題,下面的人怎么辦?這就是指揮者和執(zhí)行者之間的區(qū)別,一個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不能由著性子來了,他們不能不為下面的人考慮,而下面的人也絕對不會讓他們?nèi)ッ半U。
東方霸帶著阿四以及程功成從房頂下來,沿著這家機械零件鑄造廠的圍墻尋找一個可以潛入的地方,可是這圍墻上布滿了一米多高的高壓電網(wǎng),加上圍墻的高度,足有三米多高,人類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潛入。
東方霸蹲在地上揪了一團枯草,揉成團扔向電網(wǎng),“轟”的輕微一聲,枯草團瞬間被強電流燒燃了。
剩下兩人看得臉色一變,程功成低聲罵道:“嗎的,日本人也太變態(tài)了,一家工廠而已,用得著布置這么強大的高壓電網(wǎng)嗎?想進去還真是很困難!”
東方霸想了想笑道:“上面不行,難道咱們還不能走下面嗎?你們看看這圍墻修得也不算很結(jié)實,都是青磚砌成的,趁劉戈清還沒來,咱們先給他鑿出一個狗洞出來,阿四,把你的飛刀都拿出用用!”
阿四不由苦笑,飛刀那是殺人的兇器,現(xiàn)在卻用來撬磚頭,但還是撩起衣襟,將綁在腰間的刀囊取了下來,開始撬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