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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一愣愣的看著蘇曉茹,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他并沒有把秦五月的死怪在蘇曉茹的頭上,只是一時間還沒有從那種恍惚的狀態(tài)之中清醒過來而已。
但是,那樣的表情看在蘇曉茹眼里,卻是那樣的冰冷、陌生。
她沒有再說什么,默默的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劉天一沒有意識到蘇曉茹的狀態(tài),現(xiàn)在的他完全還沉浸在那種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其實他之前與秦五月的接觸并不多,對她的感覺可能更多的應該是一種欣賞。但是現(xiàn)在,他的難過也許更多的是因為虧欠。
一直以來,劉天一都不是一個能夠?qū)⒏星槔眄樀氖智宄娜耍ㄔ趤淼竭@個世界之前,他的情感世界都是一塌糊涂。
或許,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
也許正是因為每個人的缺點、弱點,這個世界才能如此的豐富而真實吧。
蘇曉茹出去不久,又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把碗放在床頭,輕輕的說了一句:
“吃點兒東西吧。”
說完又要走。
劉天一這時候才稍稍的緩過神兒來,聲音干澀的叫住了她:
“你去哪兒?”
蘇曉茹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先出去,你有事再叫我。”
劉天一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就要下地。
蘇曉茹聽到動靜,趕緊過來按住他,焦急的說:
“你這是干嘛?你不知道自己傷的多重嗎?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劉天一當然不想死,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死不了。
至少,只要有那些裝備藥品的情況下,他就死不了!
他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聲音嘶啞的對蘇曉茹說:
“你去,把我的那個醫(yī)療箱拿來。”
蘇曉茹看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哽咽:
“你、你不怪我?”
劉天一搖搖頭:
“不怪你,我怪我是我自己,要不是我,就不會有這么多人死,是我害了他們。”
蘇曉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劉天一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淡淡的說: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都明白,快去吧。”
蘇曉茹擦掉臉上的淚水,轉(zhuǎn)身走了。
劉天一躺在床上,心里五味雜陳。
的確,這件事情最根溯源,最終還是要怪到日本人的頭上。
如果不是這場戰(zhàn)爭,根本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但是,歷史無法改變,不管他們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這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侵略。
這一點,永遠都無法改變。
盡管他們在后來的漫長歲月里一直想要洗白自己,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
時間不長,蘇曉茹就捧著醫(yī)療箱回來了。
劉天一先倒出一把止痛藥扔進嘴里,然后打開身上左三層右三層的繃帶,把打在腿上和胳膊上的子彈取出來,止血、縫合、再用自己的繃帶包扎好。
或許是吃了止痛藥的關(guān)系,處理好傷口之后,他的精神好了不少。
蘇曉茹站在一旁看完了整個過程,心疼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個沒完。
劉天一靠在床頭,端起碗喝了幾口粥,抬頭問蘇曉茹:
“和我一起回來的人怎么樣了?”
看到蘇曉茹瞬間黯淡下來的表情,劉天一心里一沉。
“死了?”
蘇曉茹搖搖頭,抹著眼淚說:
“沒有,但是情況不太好,一直昏迷著,腿上中了七八槍,子彈還都在里面。他也穿了喝你一樣的那種能擋子彈的衣服,不過好像是震傷了內(nèi)臟,總是咳嗽的時候吐血。”
劉天一聽完立刻掀開被子就要下地,蘇曉茹攔不住他,只好出去叫來一個嘍啰背著他。
喬森的確傷的很重。
盡管他之前的表現(xiàn)讓劉天一感到驚訝,但是他畢竟還是欠缺了一些必要的訓練和經(jīng)驗。
劉天一先給他打了一針腎上腺素,接著給他灌了幾片止痛藥,然后才像處理自己的傷口一樣,取子彈、縫合、包扎。
一個小時之后,喬森醒了過來。
劉天一提前就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喬森兩個人。
喬森睜開眼睛看到劉天一,立刻驚訝的說:
“偶買噶,劉,我們是在地獄嗎?”
劉天一笑了,咧著嘴說:
“你想的美,想死?那還要看你的撒旦肯不肯收你。”
喬森試著動了一下,身上的疼痛告訴他自己還活著。
他看著劉天一,情緒有些低沉的說:
“是的,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給媽媽報仇!”
劉天一挪到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
“兄弟,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很多機會,你放心,你總會找到那個殺死你媽媽的人的!”
喬森搖了搖頭,低下頭說道:
“不,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但是我的仇恨還在。劉,我要殺了所有的日本軍人,還有那個下令要把我?guī)Щ厝毡镜娜耍∫皇撬@些事情就都不會出現(xiàn)!你愿意和我一起嗎?”
劉天一笑著點點頭:
“汝之所想,亦吾之所愿。”
喬森聽完,臉上先出一抹不屑的笑,撇著嘴說了兩個字:
“如此,大善!”
劉天一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瞪著喬森說:
“你他娘的真是美利堅人?!”
喬森得意的點點頭,斜著眼睛看著他說:
“我的父親,曾經(jīng)是秀才!”
“我草!”
劉天一愣在當場,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天之后,劉天一的傷就差不多好利索了。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置赤尾凌男。
見到赤尾凌男的時候,劉天一嚇了一跳,差點兒就沒認出來。
他在四面透風的馬廄里,yī sī bù guà的抱著一塊兒大石頭,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劉天一走進了才看明白,不知道是誰用水把赤尾凌男和石頭凍在了一起。
他愣愣的看了半天,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牛逼!”
說實話,這樣的“招式”,劉天一自己都沒有想到。
還沒等他說話,花狗就笑嘻嘻的跑到他身邊得意的說:
“咋樣?大當家的,咱的手段快趕上你了吧?”
劉天一黑著臉點點頭:
“你他媽早就超過老子了!趕緊把他弄下來,別讓他死了,那樣太便宜他了!”
花狗答應一聲,立刻招呼人把赤尾凌男和石頭一起搬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