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胤禛回府后,聽副管家高福兒稟告,說是小福和小祿兩姐妹求見。
胤禛和這對姐妹可以說是患難之交。
胤禛今年巡視黃河水患,恰巧遇到黃河決堤,被大水淹沒沖走,幸好得小福相救。而小福和小祿兩人,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卻互相心生愛戀,不幸被她們的父親和族人發現不妥,她們的父親氣急敗壞,而她們族長為了家族的貞潔名聲,準備燒死小祿,胤禛當時立刻提議小福和小祿姐妹跟他一起來京城。
胤禛帶著小福和小祿來到京城,本是打算將她們安排在自己身邊做事,然而小福卻甚是好強,知曉胤禛的真實身份之后,表示她可以獨立養活自己和小祿,不愿再受胤禛的恩情,態度十分堅決。胤禛很是佩服小福的心性,也不愿太過勉強她們,便給了她倆一些銀兩,讓她們好好過活,又暗暗叮囑蘇培盛安排人手照看這對姐妹。
小福和小祿到了京城之后,根本沒進過胤禛的府邸,這次兩人一起到訪,讓胤禛微感詫異。
胤禛在書房接見兩人。因為知道小福和小祿的特殊關系,胤禛沒有讓旁人伺候,書房里只有他們三個人。
小福和小祿給胤禛磕頭請安。胤禛示意她們不必行如此大禮。
小福說道:";四爺是我們倆的救命恩人,我們來到京城,一直沒有來見四爺,這次見面,四爺多接受我們幾個響頭,算是表達我們的一點兒謝意,我們姐妹心里也好過一些。";
胤禛聽小福這樣說,便也由著她們倆給自己磕頭了。誰料,這姐妹倆磕頭磕個沒完,一下一下的,磕了十好幾個,胤禛再次出聲阻止她們,";夠了夠了,你們的心意我清楚了,不必如此,都快起來,再磕頭我就將你們趕出去,以后也不必來我府上了。";
小福和小祿都長得水靈漂亮,且因為性格大異,她們一個看起來沉著內斂、冷艷動人,一個看起來快樂純真、溫暖宜人,胤禛對這二人是大有好感的,看著這對美麗的姐妹花兒不停對自己磕頭,很是憐惜。
小福聞言,又磕了一個頭,連忙拉著小祿一同起身了,";謝四爺。";
小祿是妹妹,較為天真爛漫,她沒什么主見,一向都是聽姐姐小福的。小祿站起來后,瞧見小福額頭出血了,自然而然湊過去,伸出舌頭,準備舔舐她額上的血漬。小福比較沉穩懂事,她躲了一躲,繼而再阻止小祿的行為,";在四爺面前,注意一些,莫要放肆。";
然后,小福再看向胤禛說道:";四爺見諒,小祿不懂事……";小祿聽到小福的話,也看向胤禛,搶著說道:";四爺別怪姐姐,是小祿自己的錯。小祿想著跟四爺相熟,四爺也知道我和姐姐的事情,并未反對、責怪……小祿在四爺面前感覺自在,就忘了姐姐的囑托了,小祿下次不會了。";
胤禛見到小祿的行為,本是微覺尷尬的,再聽了姐妹倆的互相維護,不由微微一笑,寬慰她二人,";咱們是生死之交,原是比旁人更該親近些,小祿既然是這樣想的,也不必顧慮太多,只要不做出更加出格的事兒來,我也就見怪不怪了。小福也不必在我面前考慮太多,你一到京城就駁了我的面子,我不也還讓你們進府來了嗎?你們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對我說。今兒你們來是有什么事情呢?難得你們來一趟,待會兒再去見見福晉,福晉見了你們倆必然也是歡喜的。";
";謝四爺厚待,";說話的還是小福,這時,她一貫冷淡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我們這次來,是告訴四爺,我們盤下了一個門面兒,在做飲食生意,已經可以支付起我們姐妹的生活了,我們姐妹算是在京城有了安身之所,四爺不用再擔憂我們。";
小福和小祿到京城也有些時候了,她們倆是無依無靠的女子孤身在京城,又長得頗具姿色,自是免不了招惹上是非,但因為有胤禛的暗中關照,目前都無驚無險的一一化解了去。小福較為聰穎,又懂得人情世故,一來二去的,她就打探到是胤禛在暗暗照顧她們姐妹,因而,一在京城立足了,她就帶著小祿親自上門謝恩來了。
";那就好。";胤禛喜道,又問她們姐妹現在做些什么飲食,每日進益如何,每天幾時起、幾時歇、吃幾頓飯、每頓都吃些什么……當真是事無巨細,詳細了解小福和小祿姐妹的生活情況。
小祿沒有覺出什么,高高興興地回答胤禛的話,小福卻是暗自在心中感動胤禛的真情。
胤禛得知小福和小祿現在是過得不錯,就沒有再說什么了,時候不早了,他讓高福兒帶這對姐妹去見福晉烏喇那拉氏。
烏喇那拉氏與胤禛成親已有五、六年,對胤禛的心思把握較明。小福和小祿這對姐妹,烏喇那拉氏是知曉的,烏喇那拉氏聽胤禛說過他被小福所救之事。此時,見到副管家高福兒帶著小福和小祿姐妹倆來見自己,烏喇那拉氏能夠猜測出胤禛的用意。烏喇那拉氏熱情地接待了她們姐妹,也十分關心她們的日常生活,明顯地表現出對姐妹倆的喜愛,賞賜了她們不少東西。
烏喇那拉氏留小福和小祿姐妹用飯,又派人去問胤禛晚上在哪里用膳,胤禛聽了烏喇那拉氏的安排,過來烏喇那拉氏這邊一起用膳。小祿向胤禛說明了烏喇那拉氏的賞賜,胤禛笑著表示,這是福晉的心意,讓她們收著就是。
吃過飯,小福和小祿就告辭離去了。
胤禛當晚去了烏喇那拉氏屋里,兩人討論了一下小福和小祿的事情,主要是烏喇那拉氏請示胤禛該如何對待這對姐妹。
";福晉今天的表現就可以。她們是爺的救命恩人,又想要在京城開小飯館,爺得成全她們。";胤禛這般對烏喇那拉氏說道。
烏喇那拉氏越發明了該如何行事了。
胤禛這晚只是打算單純地歇息在烏喇那拉氏屋里,烏喇那拉氏卻對胤禛說道:";我的小日子到了,爺若是要人伺候,我給爺安排?";
胤禛忽而想到他家皇阿瑪,他如果想要那人伺候,該當如何安排?胤禛這么一想,就自己嗤笑出聲,笑得烏喇那拉氏滿臉莫名其妙。
胤禛也不解釋,只是對烏喇那拉氏說道:";爺就歇歇,不用人伺候,你讓爺睡得安穩些就成。";
烏喇那拉氏便以為胤禛剛才的那一笑,是在笑她想得太過。烏喇那拉氏更是謹慎小心,";假若讓爺連個安穩覺也睡不成,真正是我的罪過。";
胤禛這一覺卻真的睡得不安穩,不過,這不關烏喇那拉氏的事兒,完全是胤禛自己心里不平靜。
皇阿瑪讓他回來好好想想,他現在想到的唯一的問題是,皇阿瑪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烏喇那拉氏可不知道胤禛的心事兒啊,瞧著胤禛睡不安穩,想到自己先前的保證,烏喇那拉氏既憂慮又自責。想要她家爺睡個好覺,還真是難啊……
十月份,康熙再次巡視永定河堤岸,這次,他只帶了胤禛和胤祥兩位阿哥隨行。這一次,永定河工程沒有什么問題,康熙和胤禛之間倒是有了一點兒小問題。
胤禛和胤祥關系親厚啊,康熙以前就是知道的,也偶爾見過他們親近的場面,然而,這一次,隨駕的只有胤禛和胤祥兩個,他們兄弟倆又是經歷過三十八年敏妃薨逝事件的考驗,感情愈加好了,兩人成天在康熙面前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可把康熙刺激得不行。
白天,康熙想同胤禛說說話,胤禛正在同胤祥說話;晚上,康熙想見見胤禛,胤禛被胤祥拉出去了……
康熙再也不能忍了,白日當著胤祥的面兒,就同胤禛說,讓胤禛晚上去找他。
胤祥沒有多想,反而為他們的皇阿瑪重視他四哥而感到高興。
胤禛則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去年康熙對他說過的話,";你和老十三太親近了,我看著心里不舒坦。";胤禛暗想:他在他家皇阿瑪面前,面對十三弟,其實已是收斂了的……
為了寬慰他家皇阿瑪,胤禛這次見到康熙,沒有再行兒臣面對皇阿瑪的請安禮,只是略微別扭地同康熙說道,";我給您請安了。";
";安!好!";康熙見狀大喜,拉過胤禛說道,";這樣才能顯出咱們關系的不同來。";
胤禛也親熱地靠近康熙,";只是不習慣,也不知道該用什么禮節對您。";
";總是能習慣的,咱們之間也不必在意過多繁文縟節,你心里還是對我恭敬,我看得出來,只是不愛聽你自稱兒臣,喚我皇阿瑪罷了。";
胤禛聞言,抿嘴一笑,說道:";那該怎么稱呼您呢,真是想不出了……燁么?我可不敢。";
這一聲";燁";,嗓音和語氣都并不如何特別,聽得康熙耳里,卻是別樣的婉轉動聽,他心肝微顫,不禁情動。
康熙摟過胤禛,在他耳邊說道:";我準了你,再叫一聲聽聽。";
胤禛沒想到康熙竟然真的一口準了,心緒激動,他不由看向康熙,雙眸含情,深深的水潭蕩漾出一片一片的波紋來。
";燁……";胤禛輕輕低喃出口,聲波帶著顫音,好似是虔誠的信徒,呼喚著佛祖,卻怕褻瀆到佛祖。
康熙抱緊胤禛,喃喃出聲,";禛兒,我想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回頭檢查的時候,感覺這章后面的四四有一股子林妹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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