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特案組幾人前往醫(yī)院,為了讓受害者劉丹充分的休息,特案組幾人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才上去。
一切準備就緒,李志通準備開始。
“你先躺好,閉上眼”,李志通又看向特案組幾人做出一個動作,表示禁止出聲。
“現(xiàn)在聽我說的做,深呼吸,放輕松,深呼吸,腦袋放空,深呼吸,跟隨我的指引”。
現(xiàn)場幾人也被安靜的氣氛帶動了,跟隨著李志通的頻率呼吸,搞的自己有點呼吸不順暢。
一分鐘以后李志通輕聲說:“那天你收拾好東西,帶好鑰匙出門了,你忘記帶傘了對不對”。
“對”劉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你有沒有猶豫,想要回去帶一把傘?”
“有”。
“但是你并沒有回去拿傘,為什么?”
“我當時不確定天氣預報準不準”。
“所以你才不想麻煩,就沒有帶傘”。
“對”
“你沒有選擇回去拿傘,所以你想去的地方不是很遠,你要去哪里,醫(yī)院對嗎?”
“對,我要……去……去醫(yī)院,醫(yī)院很近,我就……就沒有帶傘,我以為很快就能回去”。
“你在路上走,躲過車流,走上人行道,過了人行道接著走,你路過了一個超市,里面是不是放著音樂”。
其實這個地方很容易就能推斷出來,受害者沒帶傘,當時天氣沉悶有下雨的預兆,說明她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很遠,她出門帶的包里有幾個信封,信封里面是現(xiàn)金,信封外寫著某醫(yī)生,xx錢,某主任,xx錢,說明她要去醫(yī)院送錢,而且醫(yī)院就在附近并不是很遠。
受害者家去醫(yī)院的那條路特案組昨天晚上就去走了兩遍,路邊的東西基本上都記下來了,包括進醫(yī)院以后會經(jīng)過的地方。
“是放著音樂,我每次經(jīng)過都能聽著那幾首歌,永遠都是那幾首歌”。
“你接著往前走,路過公交站牌,站牌附近有很多等公交的人,有男有女,男的好幾個都在偷偷看你,你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你選擇無視對不對”。
“對,經(jīng)常有男的那樣看我”。
“公交站牌再往前走,到了路口,你順利的通過了斑馬線,繼續(xù)往前,路過賣煎餅果子的路邊攤,這個攤位是個固定的小車,所以每次經(jīng)過都會看見,里面有煙,飲料,還有各種小零食花花綠綠,能記起來嗎?”
“我記得,有那個攤位,我吃過幾次呢還”。
“在往前走,到了醫(yī)院,你能看到什么”。
“看到……好多車,然后是大門”。
“你進去了嗎?”
“進去了”。
“能看到什么?”
“好多人,在排隊”。
“能聞到什么?”
“消毒……水的味道”。
“你要往哪里走?”
“我……要,要進電梯”。
“進電梯去哪里?”
“4樓,4樓是馬主任的辦公室,我去4樓”。
“到了四樓,然后呢,你為什么沒把信封給他?”
“我……他當時不在,我就……就去了其他主治醫(yī)師的辦公室”。
“又去了誰的辦公室?”
“關(guān)醫(yī)生”
“記得這么清楚,確定是他嗎?”
“沒錯就是他,她是銷量最高的,給她的錢最多”。
“給完她以后,你又去了哪里?”
“這里想不起來了”。
“你去了其他醫(yī)生房間了嗎”。
“我……好像是去了”。
“除了兩個不在的其他的都給完以后,你乘著電梯下來了,此時你發(fā)現(xiàn)下雨了,你站在醫(yī)院門口很著急,雨下的很大,醫(yī)院門口還不能停出租車,雨滴落下來以后水濺射到你的腿上,涼涼的,你看到了什么?”。
“嘩嘩的雨,很大”。
“能聽到什么?”
“亂七八糟的聲音”。
“那你怎么是怎么離開醫(yī)院門口的?”
“我……我好像……看見有人沖我招手”。
“然后呢,你過去了?”
“我應該冒著雨跑了過去”。
“你上車了,你感受到空調(diào)了嗎?”
“感受到了”。
“現(xiàn)在看看那個人是誰”
“看不清,但是我能看到他眼角有個痣”
“那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他跟你說話了嗎?”
“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進到車里以后,你感受到了空調(diào)的冷風,就算是下雨也是會很熱流汗的,所以他開著冷風,身上潮乎乎的感覺消失了沒有?”
“消失了”
“車子在行駛嗎,你可以聽到車子的引擎聲嗎?”
“沒有,車子很安靜”
“你可以聞到什么味道?香水或者香煙?”
“沒有,都沒有,什么味道都沒有”。
“車子駛出醫(yī)院,他是不是問你去哪里?”
“對,沒錯,他問我去哪”。
“你說去哪里?”
“我說去我住的地方”
“然后他送你到了你住的地方了,他跟著你下車了嗎?”
“沒……沒有……到我……住的地……方,沒有,到我住的地方,他下車……了,他下車了就”。
“調(diào)整呼吸,慢慢來,我們不著急”
“沒到住的地方,就停車了,那現(xiàn)在你們到了哪里停車了?”
“一個我不……是很熟悉的地方”。
“他下車了?”
“下車了”
“說什么了?”
“讓我等著”
“他去干什么?”
“他下車去,買東西”
“買的什么東西”
“熱咖啡”
“后面不用想了,睡吧,把這些都忘掉”
李志通起身以后走到特案組幾人面前說:“可以了,準備心理側(cè)寫吧”。
“怎么回事,她怎么還不睜眼?”宋澤濤一臉驚訝的說道。
李志通說:“她已經(jīng)睡著了”
“睡著了?我x這么神奇嘛?”宋澤濤一臉不可思議,“這招叫什么?這就是傳說中的催眠嗎?能不能教教我?”
特案組趕回派出所召開了心理側(cè)寫會議。
“我們要找的兇手為男性,25到30歲之間,有一輛車,車里會收拾的非常整潔,他長期服用精神類的藥物已經(jīng)導致成癮了,他徘徊在很多地方,尋找目標,一個目標他通常要跟蹤兩天,他會經(jīng)常跟醫(yī)院藥店接觸,他受到過女性割腕的刺激,這個原因致使他常年睡不著覺,兇手沒有結(jié)婚,獨身一人,孤獨使他變了性格,扭曲了心理?!?
“兇手有極強的反社會人格,人生極度消極,是那種就算死也要拖上幾個墊背的那種人,兇手開車專門在雨天接送女性,而且故意獻殷勤買熱咖啡,就是在此期間,把***藥物放進熱咖啡中,***是一種強烈的麻醉藥,哪怕服用一丁點就可以使人迅速昏迷,為了好化開,兇手還故意把藥片碾碎?!?
“兇手用這個方式控制了四名女性,在女性昏迷期間送她們到住所,兇手送受害者回住所,兩名女受害者住處沒有監(jiān)控設備,另外兩名沒有,兇手用綠色的激光燈照射監(jiān)控,使畫面看不清,然后帶女生回房間,實行受害人“自殺計劃”之后清理掉所有的他曾經(jīng)觸碰過的地方”。
側(cè)寫會議結(jié)束,警方全體出動,重點排查醫(yī)院,因為兇手的藥物不夠支撐很久的,而且醫(yī)院已經(jīng)開始跟警方聯(lián)合了,一旦有購買此類藥物的立馬扣留。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以后有一個人找醫(yī)生開***的處方,被醫(yī)院扣留,這個人回答問題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醫(yī)院立刻通知了警方,警方前往將此人帶回,立刻對此人進行審問,經(jīng)過一晚上的審問,這個人就是兇手。
警方也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兇手都已經(jīng)露出破綻了,還要自投羅網(wǎng)呢?
這就是“毒癮”的作用,兇手已經(jīng)對這個藥品成癮了,所以他就算被抓也要弄到藥。
現(xiàn)在讓我們來追溯兇手如此做的原因,兇手內(nèi)心的罪惡之花是由什么樣的東西來灌溉的?
兇手有一個不完整的家庭,父親從來沒有過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就算是找了正經(jīng)掙錢的工作,那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
父親是家族中的長子長孫,一家人的疼愛讓他成為了敗家子,家里的錢敗光了,房子敗光了,老家的地也敗光了,黃賭毒沒有不沾的,吸毒使一個中等家庭迅速沒落,母親成為了家里的頂梁柱,母親打好幾份工,目的只是為了活著,母親累死累活拼命掙一天的錢,也就是父親一把牌的事;一口毒都不夠。
母親不堪重負,割了腕,蜷縮在衛(wèi)生間的大盆里,父親不知道,兒子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母親已經(jīng)死在水盆里,那個盆曾經(jīng)日日夜夜的洗著父親的衣服,洗著兒子的衣服,現(xiàn)如今里面裝著母親的尸體。
母親用水果刀割開了手腕,沒有憤怒,沒有恨意,反而是非常的平和,她當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母親領(lǐng)到了期待許久的工資,這是她一年的成果,她拿在手中抹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淚,這是真正的血與汗換來的,最干凈的錢,她想留給兒子上高中交學費用。
她藏在了自己找起來都費勁的地方,但是還是被父親找到了,幾把牌輸?shù)酶筛蓛魞?,一個賭徒的瘋狂程度不亞于癮君子,它能讓你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壓上妻兒老小全家的希望,更何況父親兩樣都占。
母親找錢找不到了,心中竟是十分平靜的,沒有震驚,沒有憤怒,沒有恨意,沒有眼淚,更沒有希望了!
母親坐在盆里靠在墻上,割開了手腕,血流在水中像一朵血色的花一樣……
兒子學校休假回家以后看到了這一幕……
兇手學校休假回家以后看到了這一幕……
母親像是一朵花一樣,在水中盛開著,母親的雙眼睜著,盡管已經(jīng)沒了呼吸但還是那般的明亮……
人生沒有失敗,只有粉碎——張小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