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清瞅準背心所在,一刀便刺了過去。只要這一刀刺了實了,保管叫關客就此魂飛天外。
一刀刺出,她還有些猶豫。殺人的事情雖說沒有少干,但大部分都是逼不得已而為之,你不殺人人就會殺你,像這樣偷襲致人于死命的事情,花木清還是第一次干。
稍微這么一猶豫,手中的刀刺出時便慢了幾分。
關客的背后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左掌抵向比爾又打來的一拳,右手已繞后向后伸了過去,只向下一拍便拍到了花木清的手腕。
花木清滿以為這一刀一定能刺中關客,心中還有些慚愧的時候,手腕處一陣疼痛傳來,刀已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她這才發覺關客在面對比爾抵擋的同時,百忙之中抽出空閑“照顧”了一下自己。心中一驚之下,竟然不敢在門口多待,又向著旁邊的里側移動過去。
關客那看不清動作的出手方式,已讓她徹底感到了害怕。剛才上前捅出的一刀,也只是受不了誘惑沖動了一下,現在花木清需要再仔仔細細的衡量一下,恐怕才會再次出手。
略一分神,抵向比爾一拳的左掌力道變小了一些,大力灌入掌心,左掌被壓得貼到了胸口之上,一陣發悶,關客哼了一聲,一下退了四五步,后背撞上了已經關上的房門。
嘩啦一聲,房門破裂開來,木門碎片四散飛出。
關客的后退之勢尤然止不住,仍然繼續向后退去,撞到了走廊上的鐵欄桿,才停了下來。
那鐵欄桿被撞得突了出去,要是木制結構的話,恐怕關客要就此飛墜下去。
比爾一拳打退關客,沒有什么興奮激動的神色,仍然是木然的神情,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來。
關客的前胸后背都受了重創,一股腥甜味道在口中四散。關客忍不住張開嘴來,便有鮮血吐了出來。
看著那緩緩走來的高大身影,只感覺對方的氣勢如山,似乎任何力量都無法撼動他的身影。
關客心知要是純粹的和這個黑大個硬碰硬,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這些天打架打得多了,關客有些自以為是,現在碰到了一個硬茬,傲氣散了不少,他努力思索著對策。
不主動出擊,只被動挨打,關客是挨不了多長時間的,所以關客猛地向后推了推身后的鐵欄桿,身影已如箭一樣地沖向了比爾。
同樣是一拳打出,照著胸口就轟擊而去。
面對這洶涌澎湃的一拳,比爾不閃不避,也是一拳打出,竟是要和關客的拳頭對上一對。
關客知道自己的力量已經很強大,但對方的力量比自己還要強大一些,如果兩只拳頭對上,筋斷骨折的一定是自己。
要想打敗他,得要想想其他的辦法。
他的雙眼最深處,藍光一閃而逝。
比爾的眼睛中露出了茫然的一瞬,已打出的一拳也慢上了一些。
兩只拳頭真正碰到了一處,關客和比爾紛紛向后退開,竟是同時退開了三四步。
關客的拳頭骨節生痛,連著手腕處也在輕微的顫抖著。比爾的神情依舊平靜,只是右拳也和關客一樣,正不斷輕微的顫抖。
此次對了一拳,比爾不再是壓倒性的優勢,關客甚至還隱隱占了上風。
比爾確實很強大,但他沒有關客那么強大的精神力量,亦沒有關客的精神超能力。自從注射了諸神之怒后,他的腦袋里混沌一片,只是還記著一些本能。
有了尿意就去撒尿,有了便意就去蹲坑,餓了就找吃的,渴了就喝水,最主要的是,對上級絕對服從的命令也一直深刻在腦海里,除此之外,比爾似乎已沒有了一切人類的正常情感,甚至連正常的思考也已做不到了。
如果比爾還有著正常的人類思維,受到關客的一記精神沖擊,怎么也得神志昏迷一下,但他現在也只是略露出了迷茫之色,便即恢復了正常,這還要得益于諸神之怒的副作用。
但兩個身手很好,速度極快的人過招,一瞬間的愣神就絕對能夠決定勝負。比爾不知道這一點,關客卻是明白的清清楚楚。
旁邊還有兩個敵人,關客又有了戰勝比爾的可能,自然想盡快結束戰斗,帶著雪兒逃離這個地方。他不顧隱隱生痛的右手,沖了上去主動攻擊比爾。
兩個人都是拳轟對方,絲毫不留余力。關客的眼底深處不時的會有藍光閃過,干擾比爾的精神狀態,因此即使比爾出的拳有十成的力道,也要折下兩分。
關客憑借著精神上的優勢,打中了比爾兩拳,也讓比爾的嘴角見了血。但關客并非沒有受傷,比爾實在是很強大,即使有精神方面的干擾,下手還是又快又狠,關客出拳的同時,來不及閃避,胸口處也挨上了一拳。
兩人各退數步,擦了擦嘴邊血跡,還沒喘息個幾回,便又打倒了一處。兩個人之間拳影森森,快得只見殘影,恐怕不論有什么東西進入此間,都會被攪成碎片。
看著勢均力敵的兩人,花木清和海爾斯汀都沒有上前。海爾斯汀本想上去插一手的,但見花木清一下子就被拍掉了手中軍刀,又遲疑起來。
花木清愛惜自己的生命,海爾斯汀比她更愛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兩個人站在一邊,只是看著,一時并沒有動手。
樓上的響動很大,雖是半夜,但人們還沒有完全睡著,一有動靜就都探出頭來看一看。可是一兩個人看見那碎裂的木門,彎曲的鐵欄桿,快得如同風一樣的兩個身影后,立刻又縮了回去,并小心的勸告其他人也都回去。
如此高強度的戰斗,恐怕擦著一點都會丟到小命,而這些工人只想著賺些小錢,當然不愿摻和到任何打架斗毆的事件中去。但任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們雖然不出門去,卻大都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聲音。
海爾斯汀漸漸緩了過來,和花木清站在一處,看著斗得越來越兇的兩人,腦筋也開始漸漸轉了起來。
手下的人是別指望他們趕過來了,因為海爾斯汀并沒有下達撤回的命令,他們也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他們身后。為了殺一個出其不意的回馬槍,海爾斯汀沒有在對講機里作出通知,因為她懷疑關客手里已經有了一個對講機,結果在釀酒莊園的外面,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三個手下被打暈,身上已經沒有了通訊設備,自然是被關客拿去了。若是海爾斯汀在前去西格爾州的路上,察覺了不對時吩咐手下掉轉過頭搜索的話,關客便會立馬知道,很快就會逃之夭夭。
所以現下和關客對峙的只有三人,也不用想有增援會過來。
比爾的表情還很正常,但海爾斯汀還是看的出,他的狀態越來越差。她不明白原本還是具有壓倒性優勢的人,怎么眨眼間就變成了均勢,但她明白,若是讓關客打倒了比爾,那她就別想抓住對方了。
得要做點什么,不能只是看著。那兩人的戰斗她不敢過去,不過屋子里另一個人她卻是敢過去的。
海爾斯汀碰了碰花木清的胳膊,看向那還坐在床上,眼神專注的盯著關客的雪兒,走了過去。
花木清看著海爾斯汀那穿著皮衣的背影,目光一閃,也跟了過去。
走到床尾的時候,海爾斯汀就從靴底處抽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刀上的寒光反射出去,連屋里的溫度也降了不少。
關客眼角余光瞥見那兩個女人的動作,心中焦急,放出了一股較大的精神力后,一拳將比爾打得退后幾步,就要過去阻擋住花木清和海爾斯汀。
雪兒看纏在一起的兩人驀然退開,心知有異,轉過頭來,便見兩個女人向自己走來,其中一個手中還握著刀。
她知道逃跑是無濟于事的,自己并不是像他們這樣的特戰人員,身手不好,也沒有武器在身,所以只靜靜坐在床前,沒有什么動作。
對于這些人來說,逃跑反而會有可能激起她們的兇殘之意,并且會平白給關客添了麻煩,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你們要抓我嗎?”雪兒眨巴了一下有如星辰的眼睛,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之意,那有些慵懶,有些軟糯的聲調,讓海爾斯汀一愣,暫時停下了腳步。
她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溫柔,如此富有磁性的聲音,不論是誰聽到,都會心生溫暖。看著那略有些蒼白的臉,海爾斯汀恨不得丟掉手中的刀,把雪兒整個兒擁入懷中,好好的安慰一番。
雪兒的臉色雖然平靜,但不知為什么就是惹人愛憐。
海爾斯汀很快清醒過來,緊了緊手中的刀,說了聲“對不住了”,便繼續向前。她不打算動用手中的刀,只要雪兒乖乖配合,跟著她安心的回到落博爾特,一切便都皆大歡喜。
關客正要撲過去,把那兩個討厭的女人打飛出去,就見中了一拳的比爾,又揮著拳頭沖了上來。
兩個人斗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卻都耗費了大量的力氣,關客打在比爾身上的拳頭,力量已只有原來的十分七八,所以比爾雖然受創,但并不重,而且他是個聽命行事的人,只知命令不可違,身體受傷的疼痛直接忽略,還是以攻擊關客為第一要務。
沒有辦法,關客架住比爾的一拳,只有繼續和他斗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