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彪同學哭得最猛烈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時間珍貴,怎么能浪費在哭泣上呢。
于是他戛然而止的停止了哭泣,抬頭對夫人問道:“這馬車可是去延陵縣城?”
四人對他收放自如的哭聲驚訝不已。
夫人看著他臉上還掛著的淚珠,有些茫然的點頭應是。
“那太好了。帶我一趟。”阿彪說著放開了小宋的手,就要爬進馬車。
卻被另一個一直微笑不語的粗壯漢子攔住了。
這個粗壯漢子腰間還掛著一把彎刀,一看就是護衛的身份。
夫人卻是說道:“孩子挺可憐的,就帶他一程吧。”
護衛勸道:“夫人,世道不太平。”
“左右也就兩刻鐘就到縣城了,帶他一程不會出事的。”
護衛讓開了一步,算是默認了。
“多謝,多謝。”
阿彪說著就想鉆進馬車里。
卻是被那個護衛一把抓住了。“你坐這吧。”
阿彪看他指的位置正是馬車前邊中間的位置。
而這個位置面對的正是那個碩大的馬屁股,還有那一甩一甩的馬尾巴。
“好吧。”阿彪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片刻之后,馬車再次滴滴答答的前行。
阿彪夾在車夫和護衛之間,有點難受,還不時的被馬尾抽打一下,更難受了。
車里的那個小姐是個閑不住的性子,不時的探出頭來,跟阿彪說話。
“你被那伙土匪抓去了?”
“一伙叫一一的土匪,可兇殘了。”
“一一?沒聽過,我老家那邊也有好幾伙土匪,鬧得可厲害了,我和娘親就是因為這個才來延陵的。”
阿彪原本還想了解一下現在是哪個時代,哪個皇帝在位之類的信息,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只剩下五六個小時了,了解這些有什么意思呢?
當務之急是把小鏡子換成銀子。
“小姐,你家里有銅鏡嗎?”
這戶人家有車夫還有護衛,應該家境不錯,阿彪決定把小鏡子賣給他們。
“當然有了,沒有銅鏡可怎么梳妝?”
“你的銅鏡多少錢買的?”
小姐不解的問:“你問這個干什么?”
“你別管,先告訴多少錢,等會兒給你看個好東西?”
阿彪并不想用一個小鏡子坑太多錢,而且他就剩五個小時了,也不需要太多錢。但他需要一個參考的價格。
“我的銅鏡800文。”
“800文?”阿彪發現即使他知道了銅鏡的價格,他也不知道這個價格是什么意義,他需要一個標準,“現在一個饅頭多少錢?”
“一文錢四個饅頭,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看來你的確被土匪關了太久了。”
一塊錢能賣兩個饅頭,一文錢能買四個饅頭,那一文錢大概就是兩塊錢,800文就是1600元,還真是貴啊。
他從懷里拿出那個比巴掌略大一些的小鏡子,“你看看我這個鏡子能值多少錢?”
小姐起初還不以為意,覺得這么小的鏡子,比自己的那個銅鏡小了一多半,能值幾個錢?
她很隨意的接過來看了一眼,然而就這一眼,她就被嚇到了,連拿著鏡子的芊芊玉手也有些顫抖了。
她從這個巴掌大的小鏡子里看到清晰的自己,就好像她自己鉆進了鏡子一樣。
她甚至都能數清自己的眼睫毛有幾根。
小姐由衷的感嘆道:“這也太清楚了,怎么能這么清楚呢,娘親,你看看,這個鏡子好清楚啊。”
夫人一直微笑的看著女兒,這時也好奇的結果鏡子看了一眼,然后就被鏡子的清晰度震驚了。
她盯著鏡子看了片刻,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下。
隨后意識到了什么,把鏡子遞給阿彪,“你這鏡子是個好東西,快收好吧。”
小姐卻一把奪過去,“我還沒看完呢,再看一會兒。”說著她又開始照鏡子了。
夫人卻嗔怒道:“秋葉,快把鏡子還給人家。”
“我再看一會兒。”
“嗯?”
秋葉見娘親快要發怒的樣子,不敢繼續任性,只得戀戀不舍的把鏡子遞給阿彪。
阿彪并沒有接,而是勸道:“再看一會兒吧,又看不壞。”
看到這一對母女的反應,他也高興,2塊錢的小鏡子至少能換幾千塊錢,豈能不讓人高興。
夫人說道:“孩子,快收好吧,這東西不要隨便給外人看,人本無罪、懷璧其罪啊。哦,你應該不懂,就是說…”
“我懂,我也是想找個人賣掉它,所以才拿出來的。”阿彪說著就把小鏡子放進了懷里。
秋葉卻是高興的說:“你想賣啊?賣給我唄,娘親,我能買那個鏡子嗎?”
夫人想了一下,問阿彪:“你想賣多少錢?”
阿彪剛才把鏡子收進懷里的動作是典型的三十六計之欲擒故縱之計。
見兩個女人已經上套,他心中得意,“夫人覺得什么價格合適?”
“我從來沒有講過這么好的鏡子,比銅鏡要好得多,我也不知道出什么價好,只是這個鏡子太小了,用起來不如銅鏡方便,我就出1000文吧,你覺得怎樣?”
阿彪自然明白她這句,用起來不如銅鏡方便,是無中生有之詞,只是為了砍價而已,而她能接受的心理價位也比這一千文要高得多。
他拿出小鏡子舉在面前,還擺了一個微微抬頭的姿勢,“怎么不方便啊?我覺得方便的很啊。”
這時車夫和護衛也看到了鏡子的效果,都是羨慕不已。
阿彪同學還不忘嘚瑟的晃動了幾下。
恰在這時,馬兒再次對著阿彪的右腿來了一個甩尾。
但是阿彪已經有了經驗,他快速的扭動了一下身子,瀟灑的躲過了馬尾的攻擊。
然而小鏡子卻從他手指間滑落了。
他連忙去抓,可是小鏡子還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隨后車輪“咕嚕咕嚕”的碾過,又發出了一聲“啪”響。
阿彪心中一驚,暗道一聲,壞了。
馬車忙停下馬車,阿彪屁滾尿流的爬下馬車,跑到后面一看,小鏡子果然已經粉身碎骨了,最大的一片也只有拇指大小。
車夫也看到了鏡子的慘狀,忍不住說道:“你這鏡子也太脆了,比銅鏡可差遠了。”
阿彪看到的不是鏡子碎片,而是幾千塊錢正在隨風飄走。
他作為穿越者的唯一憑證就這樣粉身碎骨了,他盼望的享受模式的穿越之旅也就此變成了窮游模式。
阿彪同學傷心了片刻后,撿起最大的那塊鏡片,對等在身后的車夫說:“走,上車。”
車夫指著那一頓碎片問道:“這些呢?不要了?”
“不要了。”
“不要了?忒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