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做好,顧疏遠發(fā)現(xiàn)莫夕辰一直緊緊的盯著自己看,而電話的那一頭,早就掛斷了。
伸出手把莫夕辰小手里面的電話拿開,放在桌子上,自己兜里的莫存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著上面跳躍的名字,顧疏遠看了一眼莫夕辰,拿開電話,站起身,走遠了一點點,把電話接起,
“莫存希,你是不是有病???你把兒子接回去不好好的帶,一天天的跟我玩什么消失,我告訴你,你要是照顧不好我的小辰辰,就給我送回來,他舅舅有的是時間和金錢來養(yǎng)…”
“能,能,我能照顧好…辰辰…”
沙啞的聲音低沉的響起,莫存奕一個激靈兒,這是顧疏遠的聲音?這怎么會是顧疏遠的聲音?媽呀,這不是打錯了吧?
想著莫存奕把自己貼在耳邊的手機拿開,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印著的莫存希三個大字,才驚覺自己是真的沒有打錯電話,沒有。
那剛剛大吼大叫的語氣瞬間就變了,換了一副口氣,漫不經心的問著:
“莫存希呢?你讓莫存希接電話…”
顧疏遠轉頭,看著那仍舊緊緊盯著自己看的莫夕辰,別過了頭,低聲回著莫存奕,
“出任務了…”
莫存奕一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表情,抖著腿,靠著片場的道具上,痞里痞氣的問著,
“顧疏遠,你剛剛說啥?說啥照顧?”
知道莫存奕的心思,顧疏遠也不扭捏,直言道:
“我說我能照顧好辰辰,我能…”
“你能?”莫存奕嗤笑一聲,“你怎么照顧?你一個在莫夕辰生命里面消失了四年的角色,要怎么照顧我莫家的小少爺?太子爺,我姐脾氣不好,生出來的孩子,多半隨了她,你確定你能照顧好?”
莫存奕對于顧疏遠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姐夫,從來都沒有深切的了解過,也不屑于去了解,真的,要不是莫存希那個廢物,嫁給這個男人,恐怕窮極一生,他們莫家給顧家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我…可以…”
聲音沙啞的不行,卻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莫存奕知道,這恐怕就是那個顧家太子爺最大的讓步和承諾了。
虎毒還不食子呢。
想著,莫存奕還是想想,就順著顧疏遠的臺階下了吧,可是再說話,口氣也依舊好不到那里去,
“顧疏遠,我姐什么時候回來?”
顧疏遠一頓,不能給莫存奕任何答案,他現(xiàn)在還不清楚莫存希他們出任務的目標和地點在哪里,所以無法確定。
似是知道顧疏遠肯定自己也不知道,莫存奕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想你也不知道,顧疏遠,我跟你講,你可要把莫夕辰照顧好了,不然我姐回來,看到她兒子少了一根頭發(fā),你們顧家就等著被翻天吧…”
那語氣說的就好像顧家是什么兇狠的惡獸一樣,不想再和顧疏遠多說一句話,莫存奕啪嗒就掛了電話,站在這一頭,看著手機許久,想了想,還是給莫老爺子打了電話。
那頭,莫老爺子知道莫存希接了任務,那懸著的心,才徹徹底底的放了下來,在電話那頭,對著莫存奕語重心長的道:
“我最怕的就是你姐那個牛勁兒,認定一件事情,用十年的時間,都拉不回來,就像她查你爸媽的死因一樣,查了那么多年,查不出來,還在查,現(xiàn)在有一點眉目了,更不想放棄了,存奕,部隊是你姐最適合待的地方,至少那里不會讓她丟了本心,你要留在江城,要讓你姐覺得她不是一個人…”
莫存奕喉嚨變得酸澀起來,顧疏遠愧對姐姐,他莫存奕又何嘗不是。
把電話掛斷,莫存奕就地坐下,額前的劉海,擋住了自己的那雙和莫存希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眼睛,久久都不說話。
~
顧疏遠把電話掛斷,轉身,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跑到自己身后的莫夕辰,紅腫著眼睛,穿著蠟筆小新的小睡衣,毛茸茸的卷發(fā)凌亂著,站在那里看著自己,沙啞的聲音,奶聲奶氣的響起:
“叔叔…你知道莫存希去哪里了嗎?”
那一聲叔叔叫的顧疏遠心里面難受極了,想著要是以前,自己肯定會把這個臭小孩提起來,然后兇巴巴的告訴他,“老子不是你叔叔,老子是你爹?!?
可是現(xiàn)在他不能,不是不能,是不敢。
蹲下身,和莫夕辰平視著,顧疏遠心里再難受,也還是必須要接受莫夕辰的那個稱呼,揉著莫夕辰的那毛茸茸的卷發(fā),一臉柔情,
“知道,她去當英雄了…”
聞言,莫夕辰點頭,上前一步,拉近了顧疏遠的距離,也沒有了剛剛那鬧騰,又嚎啕大哭的氣勢,然后對著顧疏遠說道:
“我媽媽一直都是英雄…”
揚起的小腦袋,一臉的驕傲和自豪,顧疏遠頓時心都柔化了一片,
“吃飯了沒有?”
莫夕辰搖頭,“沒有,剛剛只顧著哭了,我沒有吃飯,所以,我現(xiàn)在很餓…”
除了那紅腫的眼睛還有那哭的沙啞的聲音,要不然顧疏遠都壓根不能想象這小子剛剛還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嚎啕大哭,又是叫又是吼。
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性格。
果然隨了莫存希。
這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的。
也還是隨了莫存希。
顧疏遠失笑,想去拉莫夕辰,卻又想到之前,那縮在半空中的手又縮了回來,苦澀的笑了笑,站起身,想帶著莫夕辰去吃飯,卻在站起身那一刻,手上暖暖的,低頭一看。
莫夕辰已經伸出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握住了顧疏遠大手中的小手指,然后仰著臉,看著他:
“叔叔,你流血了…”
顧疏遠一愣,轉頭看著自己另外的一只手,早前在宴會上的時候,想著有一場硬戰(zhàn)要打,以避免一些人對顧家的病垢,只得已將紗布拆了,現(xiàn)在流血了,自己都沒有看到,反而是莫夕辰看到了。
將自己的手往身后收了收,這樣丑陋又血腥的傷口,不該給自己的兒子看到,然而莫夕辰就跟沒有感覺一樣,用自己的小手捏了捏顧疏遠的手指,那稚嫩又白皙的小臉上寫著擔憂,
“叔叔,你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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