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存希要去哪里,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要走,他自己很清楚,也很明白,舅舅和太爺爺,從來就沒有打算瞞著他,莫存希醒來,康復治療的那段時間他也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在。
她把自己交給顧大,最怕就是耽誤他,耽誤他自己的學業,耽誤自己,這些他都知道,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他不想和莫存希分開,一點兒也不想。
“顧大,對不起,可是無論怎樣,辰辰還是想和媽媽在一起,我聽話,今天晚上就會和舅舅回加州,我會先完成自己的學業,再去做自己的選擇,我也會陪著莫存希,這些都沒有關系的,顧大,你就忙自己的事情好了。”
莫夕辰的話,顧疏遠聽的難受,張張口,想說點什么,然而終究只是摸了摸莫夕辰的腦袋,沙啞了聲音說道:
“好…”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說好,還能夠再說什么,阻止莫夕辰嗎?告訴莫夕辰,爸爸正在努力,有一天媽媽會和爸爸在一起的,說這樣的話嗎?
這是可能的事情嗎?無論哪一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論哪一件都不是,都不是。
沒有任何的可能性,沒有。
莫夕辰拽著顧疏遠的手:
“我會回來看你的,你也可以來加州,以后我學校放假了,我就來找你,好不好?”
頓了頓,莫夕辰又道:“其實顧大,你也不是一個人呢…”
父子倆最后在車上說了些什么,又成為了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永永遠遠的小秘密,作為離別前的禮物,莫夕辰在車上,拉著顧疏遠的手,終究是告訴了顧疏遠,他們兩個軍官證的去處去了那里。
“那你當時還給了什么?”
莫夕辰歪了歪自己的頭,說道:
“還有自己存在包里面的私房錢,就一點點哦,一點點,也不知道夠不夠?顧大,你在江城,一定要替我多注意,多注意哦。”
顧疏遠點頭,又和自己的兒子拉了勾,一掌君子言,駟馬難追。
“這樣做固然是好事情,可是以后千萬不要再這樣做了,那軍官證可是…”
他和莫存希的命啊,可是現在能怎么辦呢?也只能盼望著那拿著軍官證的人能夠不要去做點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可以了,就謝天謝地了。
他想了,他這個兒子是真的…不讓人省心的主兒。
。
扭頭看著窗外,天有不測風云,也當真說的是那么一回事情,泛藍的天空轉眼間就有下起的毛毛細雨,轉眼間,現在又是傾盆大雨,那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片的,似天要塌下來一樣,陰沉又沉重。
心口默念:莫存希,我們之間真的就這樣了嗎?真的嗎?
……
每一次莫存希來醫院的時候,司澤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陰沉著,冷漠著,咬牙著,那模樣真的就恨不得當場把莫存希拍死,恨得牙牙癢。
“你什么時候來我這里的時候,能夠稍微好那么一點點,就一點點,能不能給我省點心?嗯?司南最嚴重的那一次,也沒見的留下這么嚴重的后遺癥和反應啊…”
莫存希咂咂嘴,“司南最嚴重的那一次手術時間可比我的還長,我跟你說,醫院是我家,我能天天住在這里,你信不信?”
聞言,司澤拿起手上的病歷本就想給莫存希來一下,就被莫存希麻利的躲開了。
“莫存希,你這嘴巴,什么時候能夠少說一點話?瞧瞧你這欠揍的嘴…”莫存希哈哈一笑,“我命運多舛,行不行?”
話落,不止司澤,就是莫存奕都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莫存希。
“你這嘴是不是不想要了?”
莫存希果斷的將自己的嘴巴閉住了,心里卻暖暖的,這些人啊誰信過那些隨意從嘴巴里面說出來的胡話啊,可是他們現在信了,也不過是怕生命太脆弱,自己說出口的話不好,當真應驗了怎么辦?
真好,哪怕就是最后的結果不好,也值得了。
有這樣一群人的存在。
司澤拿著從美國那邊傳過來的郵件,上面附著莫存希的病歷和所有的治療的過程,越往下看,越覺得心驚和凝重,許久之后放下自己手中打印出來的郵件,看著莫存希和莫存奕,沉凝了聲音道:
“還是盡快回美國吧,你要相信自己的主治醫生,在這個方面,沒有誰比他更權威了。”
莫存希臉色淡淡的,看著司澤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她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明白的很,現在來這一趟,不過是更加的確定了而已,
轉過頭,想跟莫存奕說話,卻發現莫存奕站在那里,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然后說著:
“今天晚上就走…必須要回去…”
臉色嚴肅,聞言,莫存希也同樣臉色嚴肅的看著莫存奕,說著:
“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