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黃河水,取自天上來。血盡怒飛灑,浸泣東流逝。
黃河波濤洶涌的嘩啦啦啪嗒著船塢,二百多艘戰艦在狂風中搖曳!烏云遮天,沒有那潔白的月亮,整個曹陽渡就如同失明一般!
中軍大帳中燈火閃爍,東方富挑燈看著殘廢龍鳴劍。旁邊張繡一絲不茍,筆直的站著。
噠噠噠,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入眼的是一個精干的小胖子,東方富將殘廢龍鳴劍輕輕的擺放在桌子上,打趣道:“林毅呀!小半年沒見,你就發福了哈,這油水賺了不少吧?”
林毅將貂皮外套脫給門外的士兵,直進的跪在東方富身前:“啟稟主公,林毅奉命而來!”
見林毅一臉嚴肅,東方富也就直接進入正題。
“我想知道,到底是你出了問題,還是整個情報部門出來了問題!為什么曹陽渡船塢的戰艦就是憑空少了一千多艘。”
東方富說著話,臉頰都在顫抖,看來這事東方富非常上心。
林毅站起身子,從懷里取出裹紙,雙手捧住低著頭獻給東方富!張繡急忙擋在林毅面前,一把接過裹紙,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林毅。林毅這才想起規矩,嚇的臉色慘白!
東方富沒有糾結林毅,畢竟都在自己收下干了這么久的大富翁,讓別人接管,恐怕又要好久才能成型。
“主公,這上面是從今年一月開始調動戰艦的出入表。其中二月,西涼扶風郡共有八艘三桅戰艦入水、七十一艘單桅戰艦入水、三百條快船!四月從長安過來的戰艦群共計四百七十六艘,其中有三艘是我軍早期的大福船。”
東方富聽著林毅的匯報,不敢相信的將裹紙抽開,上面的記錄真是密集,幾乎每一天的調度都能記載,這也難為了林毅。
“五月,三十艘三桅戰艦從長安城再次使來,其中夾雜著上千艘快船,當時我就遞了一份書面文書給中樞院。中樞院了解當時的情況后,才調度士兵前往河口城!七月,戰艦數量增加,但卻沒有發現是從何處而來。”
“九月,戰艦規模又大幅度攀升,從預計的大型戰艦六百艘,增加到八百艘。”
林毅泯了一下嘴巴,嘴巴有些干白,可能是連夜跑馬過來渴的!
東方富沒有看前面的細節,直接將裹紙全部抽開,直接看最后一個月的調度。
“什么!!!你是誰平國的戰艦被自毀了?這不胡扯嘛!”這種事情如果是別的諸侯,東方富一定能有些相信!但說賈詡把船給毀了,東方富打死也不相信!
林毅灰著臉,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因果講了出來:“主公,這只是記錄表,經過子謙仔細盤查得知。由于戰艦數量太多,當時在曹陽渡船塢的大軍只有二十萬,平國主將被迫下令燒船。后來,平國水軍主將帶著五百艘戰艦急匆匆離去,駛向蒲坂城渡口!此消息下午經過蒲坂密探親自來報,不會有假!”
摸著下巴有些難以置信的東方富,很是懷疑,二十萬人的水軍,利用魚油完全可以將戰艦給燒毀,為什么會留下二百艘。
本來不是太多疑的東方富,給賈詡搞了N次后,也處處多疑起來。
“林毅,敵方二十萬水軍中一定有你的密探吧!難道你沒有問到底是為什么會留下二百艘戰艦嗎?”
林毅正作搖頭,喃喃道:“也問過七八個收買的將士,他們皆是不知道為什么主將會下這奇怪的命令。但他們的校尉都是說時間緊急,來不及燒毀!”
“啪”的一聲,東方富有些發怒的一拍桌子!“這不是扯蛋嘛!二百艘戰艦還不好燒?倒上魚油點燃不出一天,就燒的什么也不剩下了!”東方富發現自己失態,猛的吸了一口氣!“子謙吶,你確定敵艦在并州蒲坂?”
林毅堅信的點頭:“主公我確定!”
東方富這也就放下心了,向林毅揮了揮手,張繡將林毅送了出去。躺在床上的東方富一夜沒睡好,翻來覆去,總是感覺這是一個陰謀。最后連夜吩咐人將戰艦里里外外都搜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火藥,魚油后,還是夜難眠的等到天明。
這個清晨沒有鳥鳴雞啼,只有自己吩咐士兵集合的鼓號聲。
由于人數過多,二百艘戰艦擠滿了也不夠塞的,最終東方富決定讓剩下的人乘坐快船!
曹陽渡的直對岸是大陽城船塢,那里是張楊的地盤,東方富的大軍又多次兵發并州,別說借道了!張楊沒派戰艦來咬自己一口就不錯了!
渡口上吵吵嚷嚷,船塢內到處呼喊,搞的東方富更緊張起來。這次自己完全是偷渡,而目標就是黃河對岸,翩翩這黃河在司州最寬,一千四百米的河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但這也是沒有辦法!袁紹的艦隊已經停在河內城外的黃河上,專門為了攔截東方富偷渡大軍回河內。
密密麻麻的士兵開始在渡口坐上快船,劃動著水槳駛向大船!大船上的繩索來來回回的出現著無數小點!
抬頭,昏昏沉沉沒有耀日的天,讓東方富感覺更加壓仰。仿佛這是老天在警告自己,千萬別渡河一般。
快船來回在大船與渡口之間來回穿梭,二個時辰的功夫,二百多艘戰艦都已經裝滿了,不少士兵在開始登上快船,正等待東方富一聲令下,全軍襲向河對岸。
“啟稟主公,所有將士都已經登船!魏延將軍詢問是否可以出來?”
東方富心里打著小鼓,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昨夜林毅的快報已經證明河內城已經被圍。消息無法傳遞,現在多走一分鐘,等于司馬懿在河內就要少死傷很多人!“o(︶︿︶)o唉!”的東方富嘆了一口粗氣,忽然一個想法出現在東方富的腦海。
緩緩的對著來詢問的士兵下達了一個所有將軍都摸不透的命令,“全軍下船,明天午時再出發!”
詢問的將士遲疑了一下,“是!”很快就回去通報各軍,東方富轉頭吩咐著張繡讓鼓號鳴金,順便派出暗影前去黃河兩岸探查!
接到命令的士兵也都郁悶的走下戰艦,忍不住的抱怨著。
“主公這是怎么了!不忙活了一場。”
“是呀!要知道是這結果,我就不爬起來了!”
“o(︶︿︶)o唉,主公的決定,你們最好別談論,掉腦袋是小事,被抄家滅族到時候你們哭都還不及!”
談論的士兵都是老兵,新兵們只能在心里抱怨著,畢竟老兵還要比新兵多!有八十萬呢!眾士兵在七嘴八舌的談著的時候,將軍們坐在中軍大帳卻一句話也不敢問。
這種情況,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行動時間泄漏了!二、又查出來探兵了!
中帳大桌上,東方富抱著史記,使勁的翻看著,硬是想不起來到底是那個細節出了錯,到底史記的秘密是什么呢?抬頭望了望眾將,見魏延正欲開口,提前開口道:“各位將軍都下去吧!讓士兵們回去補個早覺。”
“是!”眾將也都起身離去,魏延走到門口,又轉頭走了回來。
“主公,文長知道自己才仕官沒多久,沒有什么發言權!但文長還是有話要說!”魏延跪在地上,給東方富磕了一個頭說道。
東方富向張繡點了點頭,張繡將手放在口中,“咻……”的一聲口號,大帳外出現了百來個黑衣人,將守門士兵都給推回去睡大覺去!快速將二百步內的空間可封鎖起來,見一個暗影來報,張繡這才抱拳離開!
“文長,你是不是想說我戲弄軍士,會讓士兵對我有反意?還是這樣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魏延沒有點頭,反而搖了搖頭,侃侃道:“主公,文長并非怪主公朝令夕改,而是擔心大軍安危提上一兩個意見!”
東方富“哦!”了一聲,在心中又將魏延的地位拉上一大階。
“主公,袁紹已經雄兵八十萬入侵河內,洛陽城河岸都被封鎖。卻獨留曹陽渡,恐怕敵人埋伏了大量的戰艦等著主公橫渡!”
“說重點!”東方富沒好氣的打斷,他可不想聽魏延墨跡著局勢。
魏延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主公,這幾日烏云密布,雖然已過雨季,但這久久未下,一定會是一場傾盆大雨。到時候借助雨幕,悄悄的行向河對岸!”
不耐煩的東方富捂著臉,原本以為魏延有點本事,沒想到和周泰都一樣,都不顧后果。
這想法東方富不是沒想過,但都入冬了,能飄過來南風嗎?這不扯蛋嘛!外面刮著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要是等下雨,戰帆沾水,又是頂風,絕對率先沒用!讓槳艙的槳手頂著風劃到河對岸,那要多久?這時間恐怕魏延也沒算過。
“嗯!文長啊!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東方富既然已經這么說了,魏延也不好在多說什么,抱拳轉身離開。
張繡在門外見魏延走了出來,急忙揮退暗影!剛入大帳,就聽東方富吩咐:“派人給我查查魏延這幾天可否有反常舉動!眾將都沒有開口,就他跪求雨中進軍!”
“是!”張繡聽到這命令,還先是一愣,畢竟魏延是通過中樞院的將軍!
現在東方富可知道什么叫小心使得萬年船了!
張繡出門吩咐的時間,正巧撞到被東方富秘密派出去探船的暗影。張繡急忙吩咐完,帶著兩個暗影走進大帳。
還沒消停的東方富見張繡領著兩名暗影走進來,知道應該是出去前探的暗影,緊張的戰起身子,立馬開口:“河上可否有敵人?”
兩個暗影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靠左邊的那個開口:“啟稟主公,黃河北岸張楊戰艦準時起帆,首陽山附近也出現了大量的戰艦,澠池方向也同時出現數萬快船。由于數量太多,很容易發現,遠觀后,趕忙來報!”
果真與東方富想的一樣,賈詡這家伙只要不死,自己就永遠不會安寧,身子緩緩的坐回椅子,若有所思的想著,向兩名暗影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張繡有些弄不明白的開口問道:“主公,為什么敵人不發兵來攻船塢?把戰艦炸了,這樣不是把我們路給堵死了嘛!”
東方富拿起史記,喃喃的說道:“知道什么叫一線生機嗎?河內守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加上長安、函谷關的三十萬大軍,四十多萬降軍,還有原本河內的雜兵,共計八十萬!現在河內郡三面是敵人,唯有我們這支部隊可以橫渡黃河前去支援!”
張繡還是沒弄明白:“主公,您的意思繡還是沒弄懂!”
東方富“哎”的嘆了一口氣,“河內八十萬大軍,不比袁紹來襲之軍少,河內修養許久,城中人口密集,隨時都能拉起幾十萬大軍!況且河內三位一體城,堅固難攻。到時候,誰勝誰負都成問題!”
“主公,您能說重點不?”張繡越聽越不明白,東方富所問非答,搞的自己莫名其妙。
其實東方富也不必去向張濟解說,但對方既然問了,自己不答又不好!畢竟張繡一直擔當自己的高級護衛。
“如果將我們的戰艦給炸了,一百多萬大軍無法渡河,到時候河內守軍就沒了希望!既然沒了希望,就會絕死抵抗。話說回來,如果強行登岸,恐怕敵人的數量又并非是我軍的對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我軍扼殺在黃河上!”
張繡原來如此的抬著頭,一拍手掌暗暗佩服東方富。